莊青如知道這件事定是有人設計,奈何夢中的她病重,記不清之後的事,隻知道此事與彭城縣縣令有關。


    而今想要阻止這一切,隻能從陸家郎君入手。


    這等大事必然有前兆,陸家郎君也不會平白無故變出證據,定時提前知道了些什麽,莊青如怪不得陸家郎君出手太晚,但她迫切地想知道在莊家遇難之前,陸家郎君知道了些什麽。


    若是能提前引導陸家郎君調查彭縣縣令,也許能避免莊家之難,再不濟,她也可以想法子寫封信,用陸家郎君的名義給那張公寄去,及早喊冤求助。


    就是不知道這陸家郎君好不好說話,夢中的他又因為什麽原因,拖到莊家落難之後才出現。


    想到這裏,莊青如暗自握了握拳,若是計劃能成最好,若是不行,她便綁了那陸家郎君,用他的性命去護莊家周全。


    ……


    誠如陸管事和朱娘子話中所說,陸家的活兒確實清閑,莊青如是來做廚娘的,但實際上關於吃食、煎藥等活兒都用不著她插手,她最多便是給朱娘子打打雜。


    莊青嶺已經已經離開彭城縣去巡視鋪子裏,藥鋪那邊也安排好了人做樣子,她便是幾日不回家也不會有人發現。


    若說最難過的,除了一直沒有瞧見陸家郎君之外,便是陸家的飯食實在難吃!


    莊青如是個重口腹之欲的,雖說本朝的飯菜多是蒸煮,但莊家的廚子已經在她的調教下學會了不少家常炒菜,尤其是胡椒等調味之物,她也從來不吝嗇用著,莊家的飯食已經非常合她胃口了。


    但是陸家的郎君飲食清淡寡味,不是清粥小菜,便是雞湯索餅,那雞湯還是撇去了油水的,莊青如每次端著清水一樣的雞湯,隻覺得食難下咽。


    主子都吃這樣的,那下人也沒什麽好的了,莊青如每日吃著幹巴巴的胡餅,艱難度日。


    沒想到她大事未成,自己先折在這一日三餐上了。


    再一次拒絕了朱娘子殷勤遞過來的雞湯,莊青如拿著斧頭,認命地劈起了柴。


    這些送來的柴火已經粗略劈過,但她還需要再細細劈上一次,可憐她精心保養的手,都快被磨出繭子了!


    “幸苦你了,青丫頭。”朱娘子坐在藥爐旁邊,一邊扇著爐火,一邊不好意思道:“平時都是我劈的,這腿一傷什麽也做不了,隻能幸苦你了。”


    “沒事。”莊青如看了一眼朱娘子圓桶似的腰膀,強撐著笑臉道:“我在家中也是做慣了的。”


    說完似是怕朱娘子不信,她用力地舉起斧子,狠狠地劈向地上的柴火。


    “啪嗒!”一聲,柴火斷成兩截。


    朱娘子嗬嗬一笑,“都說女子不如男,我瞧著咱們女郎也不差的,男兒能劈柴,咱們女郎也能!”


    莊青如再次苦笑,倒也不用在這事上麵做比較,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空氣裏的藥味入鼻,一個噴嚏克製不住打了出來。


    “啊嚏!”


    “哎呀哎呀,快到這邊來,這藥味正是濃鬱的時候,你在那邊小心被嗆著了。”朱娘子連忙招呼她。


    莊青如捏了捏鼻子,乖巧地跑到朱娘子旁邊蹲下,好奇問道:“咱們家郎君是生的什麽病?怎的這藥這般苦澀?”


    這藥味怕是灶房裏味道最重的了。


    “害,都是老毛病了。”朱娘子坐在小杌子上,不甚在意道:“聽陸管事說是娘胎帶來的體弱,每日都要喝藥。”


    靠近了藥爐,莊青如聞的更仔細了些,藥味重,藥性大,莫不是因為身子弱成這樣,夢中的他精力不濟,才拖到莊家落難後才出現?


    想到這裏,莊青如眉頭動了動,看了一眼手中的半截柴火,又看了一眼藥爐旁寸步不離的朱娘子。


    “那我等會兒再劈柴,先去將碗筷洗了。”莊青如說著站起身,突然身子一抖,腳下一個打滑,手中的柴火戳到了朱娘子的腰側。


    “哎呦!”朱娘子大聲呼叫起來,隻覺得身子一麻,從小杌子上跌落到地上。


    “朱娘子,你沒事吧?”莊青如連忙扶起她,嘴裏不停地道歉,“對不住了,我蹲的腳麻了,突然失了力,可有傷到娘子?”


    朱娘子在她的幫助下顫巍巍地站了起來,“哎呦哎呦”地叫了兩聲,見莊青如還舉著那根木柴,連忙擺手道:“這傷人的東西怎好隨手拿著,快快丟了!”


    這一戳實在太疼了,要不是她腰間肉多,估計能戳穿了她。


    莊青如連忙丟掉木柴,一臉愧疚地站在朱娘子的身旁,“娘子可傷到了?用不用請大夫?”


    朱娘子摸了摸被戳的地方,似乎是緩了過來,“現在好些了。”她見莊青如一臉擔憂、急的團團轉的模樣,無奈道:“罷了,休息一會兒便好,你先去刷洗。”


    她現在看見她都覺得腰疼腿疼。


    “好,好吧。”莊青如眼珠子滴溜溜轉了一圈,答應下來,放開朱娘子,抬腳往灶間走去,她走的極慢,嘴裏數著數兒:“一……二……三。”


    “等等!”朱娘子的聲音如期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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