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童佳是被鐵皮箱子給涼醒的。


    睜眼一看,一鐵皮箱子子彈就在自己枕頭邊。


    童佳一下子就精神了,一骨碌坐起來,想到昨天晚上睡覺前放到枕頭下麵的鞋墊,他又掀開枕頭,看到鞋墊已經不見了,枕頭下麵並排躺著一把小手槍。


    拿起一把來仔細觀察,跟她從陶家收來的手槍有一定的出入,好像是多了一個零件。


    童佳想找陶均樂一起來觀察,這才發現,宿舍裏隻有她一個人,陶均樂的床是空的。


    這下童佳徹底清醒了,把床上的子彈和手槍收到房車裏,就要往外跑,才一打開宿舍門,就被一股子冷風給吹得直打哆嗦。


    趕緊回屋穿上外套,再出門,就看到陶均樂大包小裹的往宿舍走來。


    童佳連忙快跑過去,接過他手中一半的東西,問道:“這一大早的,你去哪兒了?”


    陶均樂手裏提著滿滿的東西,沒辦法寫字溝通,隻能先抬了抬下巴,示意童佳先回宿舍,等回去了再解釋。


    童佳也沒再多問,就率先提著東西回了宿舍。


    等陶均樂一進門,她就關上了宿舍門,幫著陶均樂把胳膊上的籃子和後背的包袱都解下來後,才又問道:“你去食堂了?怎麽拿回這麽多東西來?”


    陶均樂甩了甩胳膊,從桌子上拿起紙筆就寫:【今天早上齊大娘和大奎哥來找我,說食堂那邊還存了很多東西,要是一直沒人管就放壞了。


    所以,我們倆就挑著好的,先給大師傅送了一些去。


    剩下的這些,我跟大奎哥分了。


    咱們就兩個人,姐姐的寶貝裏也還有那麽多存貨,我就沒多要。


    可齊大娘非說這日子長著呢,寧可把東西放壞了,不能屋裏沒貨,還是給我塞了好多東西。


    我後背的包袱好沉,都不知道齊大娘給我塞了什麽東西。】


    童佳一邊打開包袱,檢查裏麵有什麽東西,一邊說:“既然要去食堂拿東西,你怎麽不叫我呢?”


    陶均樂繼續寫:【今天咱們就要啟程去歸綏了,路上到底什麽情況還不確定,你需要休息好才能應對路上的突發狀況。


    我的外表還是小孩子,隻要跟緊你,不被拍花子的給迷暈帶走,就是安全的。】


    寫完,還抬頭對著童佳展露了一個燦爛的微笑。


    不過,童佳沒看到他的這個微笑,因為她的視線完全被陶均樂背回來的這個包袱裏的東西給吸引住了。


    本來以為裏麵會是吃的,打開包袱一看,裏麵用棉被包著兩個小包袱,居然是泥爐、砂鍋和兩層竹蒸籠。


    兩人看到東西對視一眼後,童佳說:“齊大娘這是擔心咱們吃涼的不舒服,特意把這些東西包好給咱們的吧。還用棉被給包起來,以免碰碎,也是有心了。


    樂樂,咱們得記住齊大娘的好,以後有機會,要好好的回報她。”


    陶均樂點頭,指了指泥爐、砂鍋和蒸籠,讓童佳收到房車裏去,他則繼續去檢查另外四個籃子裏的東西。


    童佳收完東西後,也幫忙掀開籃子上蓋著的布。


    四個籃子裏每一個都裝著散裝的大米、小米和綠豆,這些糧食裏麵埋著雞蛋,隻有最上麵放的東西不同。


    距離童佳最近的那個籃子裏,最上麵是三個紙包,一包鹽、一包白糖和一包紅糖。


    第二個籃子裏,最上麵是三個玻璃瓶子,一瓶醬油、一瓶醋和一瓶香油。


    第三個籃子裏,最上麵上兩個陶罐子,一罐子豬油和一罐子豆腐乳。


    第四個籃子裏,最上麵隻有一個陶罐子,裏麵裝的是大師傅之前醃製的鹹菜。


    看到這些東西,童佳的眼睛有些濕潤了。


    齊大娘應該是按照平時童佳和陶均樂在食堂表現出來的飯量來估計的,這四個籃子裏的東西,可以讓兩個人吃到過完年。


    想到這裏,童佳問:“樂樂,你跟齊大娘說咱們最近要出遠門的事情了沒?


    可別咱們走了,齊大娘他們又來給咱們送東西,萬一路上遇到危險,那就是咱們的罪過了。”


    陶均樂點頭,又趴到桌上寫起來:【說了,不過她認識的字有限,我在她麵前也不能寫太多的字。


    她知道咱們要出遠門,又看我比劃最多半個月就回來,她以為咱們是要回鄉祭祖。


    我想這個理由也合適,就沒再糾正。】


    童佳說:“這倒是,那等會兒咱們收拾好東西就直接去火車站,等回來了,再帶點兒東西去齊大娘家看看她。


    這樣不但能讓她放心,也讓她知道,咱們也是記掛著她的。”


    陶均樂點頭,直接把自己床上的被褥全部掀開疊起來,然後回頭看著童佳,讓她收到房車裏去。


    童佳一邊收東西,一邊說:“你可真是個守財奴,比我還能節約。這些床單被褥就放在床上還能怎麽樣,還能被人用了呀?”


    陶均樂跑到桌子邊,站著寫道:【就算不會被被人用,半個月不在家,也會落灰呀。收進去,回來的時候,拿出來直接鋪就行了,不用一回來就折騰著洗床單被罩。】


    好吧,這也是個理由。


    當童佳把陶均樂指的最後一件東西收到房車裏之後,整間宿舍比他們剛過來住時,看著還要幹淨。


    就這樣,童佳鎖上門,提著一個空行李箱,拉著陶均樂去了火車站。


    因為晚上才有去歸綏的車,買完車票後的兩人覺得火車站的空氣不太好,就找了個沒人的地方把行李箱放入房車,然後去街上逛了起來。


    他們逛的不是百貨大樓買的那些日用品、食品之類的,而是古董店裏的文玩擺件。


    因著到處都在傳言馬上就有要一場硬仗要來,這些文玩古董店裏物品的價格全都一落千丈。


    店裏掌櫃的唉聲歎氣的,看到人都沒有心情招呼。


    直到童佳看中了一柄和田玉的玉如意,找他詢問價格的時候,才激動的抬起頭。


    他直接問:“這位小姐,你是誠心要嗎?你要是誠心要,我也給你個誠心的價格。你要隻是好奇,就不要在這裏打趣老頭子我了。


    這眼看著就要打仗了,這一店的東西,還真說不好能不能保住,唉……”


    童佳點頭,說:“掌櫃的,我當然是誠心要。


    我們學校放假了,正好又趕上家裏奶奶過生日,就打算全家一起回老家。


    為了她的生日禮物,我們一家都快愁死了,這玉如意不但寓意好,對她老人家來說也挺實用的。


    您誠心給個價錢,要是我能做主,我就直接買了。要是超出了我的預算,就隻能等我回去跟我爹娘說一聲,讓他們過來看看了。”


    掌櫃的一聽這話,就覺得有戲。


    於是,立刻起身給童佳介紹起來,除了玉如意外,還給她介紹了好幾對玉鐲和寶石頭麵。


    價格都十分劃算,平時要上千的寶石頭麵,現在居然隻要童佳七十個銀元,那柄玉如意也隻要二十個銀元。


    童佳不想太過露富,就隻花二十個銀元買了玉如意。


    銀貨兩訖後,童佳找了個隱蔽而又安全的地方,讓陶均樂暫時躲在那裏,自己則進入房車喬裝改造了一番。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童佳就變身成一個滿身貴氣的中年婦女。


    再次進入古董店,把她感興趣,問過價格,並且經過陶均樂鑒定是真玉石、真黃金和真古董的那幾樣物品全都買了下來。


    買完這些東西,童佳擔心這次出手太闊綽可能會有人尾隨,就故意往陶均樂躲藏地相反的方向走。


    果然,才走過兩個巷子,就聽到了身後有越來越近的腳步聲傳來。


    童佳直接一個閃身進入了房車,她一邊卸妝,一邊通過四路監控觀察外麵的情況。


    直到外麵古董店掌櫃的派出來跟蹤自己的人離開了,她才從房車裏出來。


    用最快的速度去跟陶均樂匯合後,兩個人又在街上買了不少小吃。


    一路逛~吃~逛~吃~的,時間就來到了晚上,兩個人到達候車大廳的時候,正好傳來他們所要乘坐的火車要檢票的消息。


    隨著人群,不由自主的就被擠上了火車。


    一節一節車廂的擠著,終於到了屬於他們的硬臥車廂。


    他們隻買了一張臥鋪票,所以兩個人是輪流休息的。


    前半夜陶均樂先睡,童佳守夜,後半夜再緩過來。


    他們這一個小孩,一個妙齡少女,在車上很多人的眼裏,簡直就是最好欺負的獵物。


    隻是兩個人都不離開座位,讓那些對兩人虎視眈眈的人找不到機會。


    就在火車快要到達歸綏的時候,有個老大娘突然在經過童佳他們這個鋪位時,一頭栽倒在地。


    周邊有人扶起老大娘後,一個中年男人四周張望了一下,就直接對陶均樂說:“小弟弟,這位奶奶不舒服,能不能讓她去你的鋪位上躺一躺。”


    那個時候,童佳還在躺著睡著,直接跟陶均樂說這話,明擺著就是覺得他們倆好欺負。


    可惜,陶均樂直接不回應。


    詢問的中年男人見陶均樂不回應,就開始道德綁架,可陶均樂直接一臉茫然的比劃著,表示自己是個聾啞人,不知道是什麽意思。


    發現陶均樂是聾啞人後,那中年男人表情突然變了一下,但在大家看不到的地方小腿肚子卻被“暈倒”的老大娘擰了一下。


    隨後,那人反應過來。


    就算陶均樂這個聾啞人不值錢,還有童佳那個黃花大閨女值錢呢。


    於是,那中年男人對著一邊一個站著的年輕女人使了個眼色,那女人會意,立刻走到童佳的鋪位麵前,要直接上手去拍醒童佳。


    可陶均樂嚴防死守,就是不讓那女人碰童佳。


    那中年男人直接站起來,抱起陶均樂就要往一邊扔,可陶均樂的手跟童佳的手緊緊的握在一起,壓根兒就沒有辦法把兩人分開。


    雖然沒有把兩人分開,但童佳卻不能繼續裝睡下去了。


    假裝剛剛睡醒的童佳,迷茫的問道:“出什麽事情了,怎麽這麽吵?”


    那中年男人咳嗽了一下,說:“我娘站了一夜,因為太累暈倒了,能不能借大閨女你的鋪位躺一會兒?”


    童佳衝他笑了,說:“大叔,剛才我在睡覺,旁邊還有其他空著的鋪位,或者鋪位上的人沒有在睡覺的,你為什麽不去問問那些人,反而就盯緊了我的鋪位呢?


    你們是不是覺得我弟弟是聾啞人,我又隻是一個姑娘家,臉皮薄,就算你們最後直接霸占了我的鋪位,我也有苦說不出,隻能啞巴吃黃連了,是不是?”


    “不是……”


    “要真的不是,那怎麽人暈倒了,你們第一反應不是找列車員,或者是在車上找醫生,反而就一定要讓還在睡覺的我起來讓位給那位暈倒了還能掐人的奶奶躺躺呢?”童佳不給中年男人反駁的機會,直接把自己剛才看到的一幕說了出來。


    中年男人語塞,跟年輕女人對視一眼。


    那年輕女人輕輕點頭,出聲道:“是啊。這位小姐說得是。也怪我剛才沒腦子,看到老太太暈倒了,擔心出意外,就跟著他的思路走了。


    現在想想,確實如此。這出了事情,不找列車員,不找醫生,反而讓人家姑娘出讓鋪位,怕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姑娘,你別怕。在你下車前,大姐就在你這裏守著了,誰要是想打你的主意,都得先過我這一關。”


    好一個明哲保身,然後再準備暗度陳倉。


    童佳知道自己和陶均樂已經被人盯上了,可是不確定這個團夥到底有多少人。


    所以,她沒有拆穿這個年輕女人,反而是一臉感激的握住她的手,說:“大姐,真的是謝謝你了。


    我們要去綏遠,要到明天早上才能到,麻煩大姐你在我們這裏站一天一夜也怪不好意思的。”


    年輕女人立刻說:“不用不好意思,我也是到綏遠下。


    我看你這上麵還有一個空鋪位,這就去找列車員補張票去。


    你放心好了,這一路上有姐在,一定保你和你弟一點錯兒都出不了。”


    說罷就真的跑去找列車員補票去了,拿著票和行李回來的年輕女人,對著中年男人使了個眼色。


    那男人“哼”了一聲,說:“都是些為富不仁的東西,呸!”


    說完就攙扶起老太太離開了這個車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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