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都坐吧!”鴻鈞擺了擺手。


    諸聖紛紛入座。


    他們能看出,道祖怕是有重要的事情交代。


    鴻鈞也沒吊著諸聖胃口,開口便道。


    “你們可知,洪荒中為何會起量劫?”


    “老師,洪荒劫數隨著時間累積,就會形成量劫。”老子回答道。


    “你說的沒錯,洪荒多紛爭,多殺伐,天地之力無法將其消弭,就會累積成量劫。每次量劫爆發,都會造成生靈塗炭,血流成河,實則是在減輕洪荒世界的負擔。”鴻鈞點了點頭道。


    “不過,每次量劫,也會給洪荒帶來難以想象的創傷。”


    不管是龍漢大劫也好,巫妖量劫也罷,大家都經曆過,也很清楚。


    龍漢大劫,三族爭霸,羅睺還引爆了西方世界。


    巫妖量劫,共工怒觸不周山,到底天地相合,哪怕有諸聖合力修補,亦難以修複至從前。


    至於當前的量劫,若非運氣好擊殺了幾尊魔神,恐怕損失不會比前兩次量劫要小。


    “洪荒世界之所以產生量劫,其實因為這方世界並不完整。”


    鴻鈞話音落下。


    諸聖的內心都猛地一顫。


    洪荒大世界孕育無數生靈,更有諸多聖人。


    這都不算完整?


    “當初盤古大神開天辟地,想要創世,斬殺三千魔神,若當時能將三千魔神全都斬殺,或許還能創建一個完美的大世界,可惜盤古大神失敗了,還有一些魔神逃過了一劫遁入混沌。”鴻鈞歎聲道。


    “自從洪荒世界誕生之後,便受到那些魔神覬覦,他們若是得到了洪荒世界,就有機緣窺探那混元之上的境界。”


    “好在洪荒建立之初,有大道庇佑,才沒有讓那些魔神得逞。”


    “龍漢量劫之後,大道即將退去,我不得已隻能合道,隻有這般,才能保住洪荒世界。”


    紫霄宮中的諸聖眼中都有異色劃過。


    龍漢量劫之時,他們都沒有成長起來。


    根本不知道這背後還有這樣的故事。


    看向鴻鈞的眼神中,那敬仰之色又濃鬱了幾分。


    “也正是因為我倉促合道,又讓洪荒陷入了困境。從那以後,洪荒眾生便被局限,絕大多數生靈隻能走斬三屍之路,想要證道混元,千難萬難。”鴻鈞有些自責道。


    “老師,當初若非您,洪荒早已淪陷,您無需自責。”通天勸慰道。


    其餘聖人也紛紛開口。


    當初那種情況,根本就沒得選。


    說起來,還是鴻鈞保住了他們。


    要是洪荒在那時候淪陷,哪還有他們這些聖人。


    倒是夏淵。


    本來聽多了鴻鈞陰謀論,現在再聽這番說辭,卻又覺得十分合理。


    這麽看來,道祖不僅不是什麽奸惡自私者,還是胸懷大義之輩,為洪荒奉獻了很多。


    “此次召集你們前來,就是有一事告知爾等。因為強行出手,違背了天道意願,恐怕用不了多久,我的意誌就徹底融入天道之中。洪荒之中,將再無鴻鈞存在。”


    鴻鈞說這話的時候,語調格外的平靜淡然。


    而諸聖聽到這話,卻是難以置信,心緒難平。


    所謂的意誌融入天道,這和死亡有什麽區別?


    “老師,您為何如此衝動。”老子神色格外複雜。


    一直以來,他都將鴻鈞當做自己追逐的目標,視作讓自己前進的動力。


    結果現在得到的卻是鴻鈞死訊。


    或許,鴻鈞死後,老子就會一躍成為洪荒最強者。


    但是老子卻一點都開心不起來。


    “我做出此舉,也是經過深思熟慮。自從合道之後,我就已經知道,洪荒會慢慢走向衰亡。那時候我就與楊眉道友商議,讓他去尋找拯救洪荒的機緣。如今,洪荒已經等不下去了。”鴻鈞說著,還看了夏淵一眼。


    鴻鈞親自接引了夏淵的真靈進入洪荒,也窺探到了夏淵的一些記憶。


    所以他知道,直至洪荒愈發衰弱,走向末法,楊眉都沒有回來。


    當時,他就決定,不能再等下去了。


    他才設下這場局,擊殺混沌魔神壯大洪荒底蘊,讓洪荒能多撐一陣子。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在夏淵身上看到了無限可能。


    此前,他就測試過夏淵。


    洪荒中的諸多磨難,乃至是聖人刁難,都是鴻鈞測試的一環。


    不管是當時的鴻蒙紫氣還是造化玉碟。


    也是在鴻鈞的指引下找到了夏淵,誘惑夏淵證道。


    若是夏淵沒能抵禦住誘惑,那鴻鈞或許不會做下現在的決定。


    好在夏淵沒有讓鴻鈞失望,不僅抵禦住了誘惑,還順利證道混元大羅。


    “老子,我知道你一直都在籌劃與人道相合,在我離開後,天道就會空出來,你可以合天道。以後洪荒,由你坐鎮。”鴻鈞又看向老子的方向。


    老子此時此刻,不知道該說什麽才好。


    他證道成聖以來,都在籌謀人道。


    老子總覺得,鴻鈞之所以比自己強,就是因為合道的緣故,所以打起了人道的主意。


    覺得隻要合了人道,就能以最快的速度追上鴻鈞。


    可如今,鴻鈞卻將天道直接交予自己。


    “其實我一直都想要告訴你,合道並不是什麽好事,但是你心有執念,若是不去做,你肯定會不甘心。”鴻鈞繼續道:“與天道相合,便會有諸多束縛,萬事再也不由你自己。你現在還有反悔的機會,若是你不願,我也不會強迫你。”


    “老師,我願意。”老子沒有多想就開口道。


    正如鴻鈞所說。


    老子對合道之事,已經存在執念,不管誰去勸說都不好使。


    “師祖,我還有一事想問。”夏淵道。


    “你說。”鴻鈞對待夏淵格外溫和。


    “師祖,您當初也是混沌魔神,為何會對洪荒之事這般上心?”夏淵這個問題,問的很好,洪荒諸聖此刻也想知道答案。


    “哈哈!混沌魔神也有派係之分,我屬於親近盤古的一方。”鴻鈞笑著答道。


    “我的時間不多了,你們的一些疑問,可以問詢造化玉碟。諸位,洪荒……就靠你們了……”


    在諸聖的注視下,鴻鈞的身軀如同泡影般消散。


    轉瞬就沒有了任何痕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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