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淨月山莊,是什麽地方?”


    得知此地是由吳靜生供出來後,許山下意識詢問道。


    經青鳥解釋一番後,他也算是理解了。


    淨月山莊,就像是上一世的高端私人俱樂部。


    服務對象呢,則是京城的達官貴人!


    東家名義上是個商賈,但實際上,則是江南門閥。


    更直白的說,這背後就有東林黨的影子。


    用青鳥的話講,裏麵的服務,隻有你想不到,沒他們做不到的。


    實施的是會員製,而且還是老帶新的方式。


    等級度及保密度極高!


    東林黨對內靠的是宗親、門生等紐帶緊密串聯;對外,則是利益輸送及威逼利誘。


    而淨月山莊,則在這裏麵扮演著極為不光彩的媒介。


    鎮撫司早就盯上此地了,隻是苦於沒有實證。


    但這次吳靜生的落網及交代,予以了錦衣衛出手的契機。


    “據吳靜生交代,淨月山莊的一處暗房內,存放著來此地逍遙過的諸多官員資料及特殊癖好。”


    “而這些東西,則是東林黨把枝幹伸向六部及各級官員的籌碼。”


    “可惜的是,一場大火灰飛煙滅。”


    “不甘心的家父,請旨徹查此案。東廠那邊也是橫加幹預,準備插手。”


    “最後,還是陛下頂住了壓力,把此案交由鎮撫司徹查、刑部直隸六扇門協查。”


    聽完青鳥的轉述之後,許山下意識開口詢問道:“那怎麽會有錦衣衛被殺呢?”


    “昨晚的大火第一時間得到了遏製,有些資料並未燒淨。”


    “錦衣衛及六扇門的捕快,正是在押送這些東西時,半道遭人截殺。”


    “僅剩的一些線索,也毀於一旦。”


    說話間,兩人已經策馬趕至案發現場。


    此時的這裏,已被錦衣衛和六扇門的捕快,層層圍住。


    看到青鳥帶人來之後,迅速讓出一條道來。


    “刑同知,這位就是餘杭來的副千戶——許山。”


    人前,青鳥對自家父親還是以職務相稱。


    “許山?”


    人高馬大,身材極為魁梧的青龍,望向許山時顯得極為激動。


    發妻之仇,便是他給報的。


    再加上,餘杭所發生的一切,已有青鳥一五一十的轉述……


    故而,他對眼前這個能力出眾、天賦異稟的年輕人,甚是欣賞。


    兩人寒暄了幾句後,青龍便開口道:“聽說你辦案有一手?”


    “讓青鳥帶你去現場看看,有沒有新發現。”


    “是。”


    許山轉身之際,副手向青龍匯報著什麽。


    聽到這的他,嘴裏嘀咕道:“東廠的人,還真是會見縫插針。”


    “這邊剛出事,那邊就請旨接手此案了?”


    說完這些,青龍附耳安排著什麽。


    走馬觀花的看了下案發現場後,許山直奔那十幾具屍體走去。


    剛風塵仆仆抵京的許山,還未來得及換飛魚服。


    故而,當他去接觸屍體,便有人大聲嗬斥道:“這誰啊?”


    “誰讓閑雜人等,跑到屍體這的?”


    “嗯?”


    聽到這話,許山下意識扭頭望向開口的那名捕頭。不等他開口,隨行的青鳥,抱拳道:“牛金捕,這位是我們鎮撫司從餘杭剛調入京的許副千戶。”


    六扇門,由上至下分為總捕、神捕、金捕、銀捕、銅捕、巡捕。


    開口的則是京城十六金捕之一的牛河。


    外號,大力金剛牛!


    “啊?許副千戶?還是從餘杭來的?”


    待到現場討論案情的捕快及錦衣衛,在聽到副千戶這個職務後,下意識望向了許山那張年輕的臉頰。


    “聽說餘杭的鎮撫司,不從外麵招人,全都是關係戶?”


    除非遇到好苗子,否則,紀綱會把鎮撫司的名額都留給自家兄弟孩子。


    正因如此,外界眼中的餘杭鎮撫司,也被貼上了擺爛、關係戶等標簽。


    “嘖嘖!”


    “副千戶。”


    “年紀輕輕便身居高位……”


    “你這可不是祖上冒青煙了這麽簡單了,而是直接著火了!”


    “咋著?”


    “家裏有礦啊?”


    “哈哈!”


    待到牛河以調侃的口吻,冷嘲熱諷完許山後,現場響起了刺耳的哄笑聲。


    “你……”


    乍一聽此話的青鳥,頓時替許山憤憤不平的想要開口。


    可她的話沒開口,伸手事宜她無需爭辯的許大官人,淡然一笑道:“查案子!”


    “他們也太過分了。你明明是靠實力才坐上這個位置的,為什麽……”


    “狗咬咱一口,咱還能咬回去嗎?”


    “那咱跟畜生有什麽區別?”


    “嗯?”


    許山的話剛說完,以牛河為首的六扇門捕快們,臉上笑容瞬間凝固在了那裏。


    緊接著,各個同仇敵愾的把目光,全都聚焦在了許山身上。


    “狗……你怎麽說話呢?”


    ‘噌!’


    礙於現場還有其他錦衣衛在場,隨牛河一起來的銀捕沒敢罵出‘狗東西’這三個字。


    但惱羞成怒的他,卻已拔刀三分之一。


    “你要做什麽?”


    看到這一切的青鳥,大聲嗬斥著。


    反倒是許山,蹲在眾屍體旁邊,一邊檢查著他們的傷口,一邊不徐不慢的開口道:“按照,我們餘杭鎮撫司的規矩……”


    “膽敢舉兵相向者,無論身份、無論背景,可當場斬殺!”


    說到這,許山鄙夷的瞥了那名銀捕一眼道:“我勸你把拔出來的刀,再合回去。”


    “爾敢拔刀相向,我就敢當眾屠狗。”


    “你旁邊的那個金捕,保不住你的。”


    “我,許山,說的!”


    ‘轟!’


    待到眾人聽到此話後,整個現場一片嘩然。


    能當金捕的,最少也是九品巔峰。而作為六扇門老人的牛河,更是達到了宗師初期。


    雖未參悟天象之力,但也是宗師級高手。


    對方這話,未免太猖狂了吧?


    “小子,你可真狂。”


    ‘咯吱!’


    說這話時,牛河把刀柄攥得作響。


    而他旁邊的銀捕,聽到自家頂頭上司這話後,頓時來了勁。


    “來,本銀捕倒要看看,你有沒有這個實力,如此狂妄!”


    ‘噌!’


    說這話時,對方不僅瞬即拔出了刀刃,更是一躍而起的撲向了許山。


    看到這一幕後,枕戈待旦的青鳥,剛做好禦敵的準備……


    隻見一道身影,與其擦肩而過。


    ‘噌!’


    原本懸在她腰間的繡春刀,亦被拔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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