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天。


    紫禁城。


    養心殿。


    朱元璋聽著朱標講述朱檀在貢院門前的一幕後。


    被雷的說不出話來。


    良久。


    憋出一句。


    “老十對你還是尊敬的.他隻是為了激勵那些學生,那些話你不要放在心上!”


    朱標笑笑。


    “十弟少年性情,說話難免少了顧忌,兒臣豈會怪他!”


    朱元璋點點頭,隻是歎息道:“就是太高調了些!恒中學子無敵天下!嗬嗬這個不要臉的勁頭,倒是像那些紈絝子弟能做出來的事!”


    朱標也忍不住莞爾一笑,道:“年少輕狂,倒也可以理解!這一次,十弟給這些學生開出的賞銀可是不少!隻要考中了貢士就能拿到白銀一千兩!若是進了前五十,更是能得五千兩!若是考中了會元,十弟甚至要拿出十萬兩獎勵他!”


    朱元璋聽到這話,頓時一愣。


    隨後怒道:“這個敗家子!賺銀子那麽容易嗎?怎麽說給就給!


    還給出這麽多!


    真是豈有此理!


    他的長蘆鹽場利潤幾乎都被咱弄過來了,他怎麽還敢花錢大手大腳的!


    那幫子紈絝子弟缺銀子嗎?他還不如將這銀子給咱!給了咱,咱還會誇他是個孝順孩子!”


    朱標苦笑一聲。


    自己這個爹啊


    有的時候比誰都大氣。


    可是一遇到銀子這種事情,眼睛都能變紅了!


    這窮病什麽時候才能治好.


    朱元璋發了一陣火。


    忽然冷靜下來。


    忽然一笑。


    “是了!咱明白了!老十這是亂許願呢!


    反正他那幫子學生也未必能夠考到什麽好成績!


    到最後出成績的時候,能發下去的銀子有個萬八千兩的就不錯了!


    至於十萬兩銀子的會元,更是想都不要想!


    嗬嗬


    這叫什麽?這就叫打腫臉充胖子。


    要是咱在場的話,幹脆說個獎勵一千萬兩!反正也發不出去!”


    朱標笑笑。


    “父皇,這一次閱卷的幾位先生,不會有什麽問題吧?”


    朱元璋聽到這話,冷笑一聲。


    “這件事,咱命蔣瓛派人盯著呢!


    那幾個儒生最好不要有問題,若是失了公正,敢針對朱檀,偏袒儒家!


    嗬嗬


    咱最恨的,就是這些讀書人枉顧天理國法,相互勾結,沆瀣一氣!不怕死的,盡管試試!”


    應天府。


    貢院。


    三天的考試轉瞬即過。


    這期間。


    考生們是無論如何都不許離開考場的。


    所以,在考試開始前,考生們會攜帶好飲用水和食物,以應對三日的艱苦考驗。


    吃不好、睡不香,說是餐風露宿,一點也不為過。


    都說讀書人四體不勤,五穀不分,事實上,也確實如此,大多數讀書人都是不事生產勞動的,也沒有什麽生活經驗。


    進入考場都是能對付就對付,帶一些幹糧、大餅、饅頭、鹹菜,好一些的,或許還能帶幾個煮雞蛋,乃至於燒雞、板鴨、火腿之類的。


    不過,這些讀書人自己不會加熱食物,縱然帶了一些肉食,但是這些生冷硬的食物對他們的腸胃也是一個考驗


    若是一不小心吃壞了肚子,隻怕還要惹下大麻煩,所以很多人幹脆有條件也不會帶那麽多肉食,因為不敢吃。


    而朱檀則早有準備。


    命人給恒中書院的人準備好了一切備考工具!


    進入貢院前。


    每個人都提著一個籃子。


    籃子分成了數層。


    第一層當然是文具類的東西,如筆、墨、紙、硯,水注等等,都是應天府當中能買到的最上等貨色,當然為了防止夾帶,朝廷對硯台、水注、毛筆也是有要求的。


    比如硯台不取過厚,水注必須為瓷質,毛筆的筆管必須鏤空。


    他們所帶的東西,都是符合規製的。


    也是最頂尖的。


    當恒中書院的學子們取出這些文具的時候,惹得四周書生頻頻側目。


    羨慕之情溢於言表!


    第二層則是毯子、墊子以及卷布、油門布簾、號頂之類的東西。


    連續三日的考試都要住在那個狹小的號房當中,裏麵隻有一個板子,又窄又硬,睡起來十分不適。


    朱檀幫恒中書院的考生們準備好了毯子、墊子之類的東西,再加上門簾一類可以遮風擋雨。


    考生們相比於一些準備不足的書生,可實在是太幸福了。


    當然最為奢華的還是第三層和第四層給考生們準備的飲食!


    有肉食,有青菜,有雞蛋,有白米和已經風幹好的類似掛麵一樣的麵條!


    甚至裏麵還有一個小包,包裹裏,是準備好的參片,隨時可以讓考生們含著提神


    更為難得的是,每個恒中書院的學生還隨身帶著精致的小鍋小灶和無煙炭以及火折!


    每到飯點。


    整個考場中,就會生起五十個小小的鍋灶。


    眾考生炒菜煮飯,自在無比。


    看的主考官朱善、張羽、王猛等人不時側目。


    飯菜肉食的香味每到用餐的時候,就會飄進在場無數人的鼻子裏。


    黃子澄貪婪聞著香氣,看了看自己手裏的生冷發硬的饅頭,歎了口氣。


    “烤鴨味的!好吃!”


    說完,大口大口地啃了起來。


    另一邊。


    解縉冷哼一聲,搖著頭道:“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這些家夥來這裏倒是享福了!哼!這不是酒囊飯袋嗎?”


    說著。


    吞咽了一口口水。


    幹幹巴巴就著一塊大餅,艱難地吞進肚裏!


    說實話,考試考了這麽久,大家又累又餓。


    突然發現四周竟然有這麽多豐盛的飯食,若是能夠開口跟身邊人乞討的話,隻怕他們早就忍不住了。


    本次會考的主考官,大學士朱善看著這場麵,忍不住搖搖頭。


    “前朝的科舉考試老夫經曆過,洪武四年的,老夫也經曆過!如這般數十人一起做菜吃飯的場麵,老夫還真是聞所未聞!”


    他身邊,大儒王蒙苦笑一聲,道:“這魯王殿下果然了得!不說這恒中書院的考生水平如何!單是看他們在這考場悠然自在的模樣,就遠勝普通考生了!看這五十人整齊劃一的用品,件件都是精品!了不得!想必投入不少!”


    張羽哼了一聲,道:“這些人當然悠然自在了,他們本來也不是讀書人!尋常讀書人都是白白淨淨的皮膚,看上去斯斯文文的模樣!


    你再看這恒中書院的讀書人!一個個黑黝黝的,身體健碩的嚇人,隻怕一個能打場上十個讀書人!


    不知道的,還以為這恒中書院養出來的是一群兵老爺呢!”


    朱善搖搖頭。


    隻要這些人不在考場中舞弊,不違反考試規則,隨便他們折騰吧!


    三天時間,說長也不長。


    很快就過去了。


    終於將所有人試卷都交了上去。


    眾人都是神情一陣輕鬆。


    交完卷,少年解縉滿臉桀驁。


    看四周人的眼神,都充滿了傲慢。


    終於結束了考試。


    也到了有真本領的人驕傲的時候了!


    想到這裏。


    解縉嘴角不禁有些抽搐。


    這些恒中書院的家夥.


    實在是太過分了!


    就那麽明目張膽地在自己身邊做飯啊!


    甚至做完飯,還有功夫練練五禽戲,太極拳!


    防止吃太飽影響消化!


    他們把科舉考試當什麽了!


    不遠處。


    黃子澄、練子寧、花綸三人聯袂而來。


    見到解縉。


    三人熱情打起招呼。


    大家都是宋訥宋祭酒看重的學生,未來注定要金榜題名甚至高中狀元的。


    自然有幾分香火情在。


    黃子澄笑問道:“這次考試感覺如何?”


    解縉笑笑,道:“難了些!不過,還可以接受!”


    花綸看向解縉,笑道:“老實些!說實話!有沒有希望中會元?”


    解縉輕咳一聲,道:“若是幾位不同小弟爭,那小弟怕是有幾分希望!”


    黃子澄笑嗬嗬道:“那還爭什麽!你是宋祭酒口中的天下奇才!我們便是想爭,又怎麽能爭得過你!這會元,便是你的好啦!”


    解縉被黃子澄的話誇的眉飛色舞,言語間也開始得意忘形起來。


    “我輩讀書人,揚名立萬便在如今!便是真中了會元,也是我應得的!


    就像某些人,考試的時候還在生火做飯,吃飽便睡!


    將偌大的考場當成了自家出來野遊的好去處了!


    他們到時候名落孫山也在理所應當!”


    話音落下。


    黃子澄幾人深有同感地點點頭。


    “說的是!那些人不務正業,便是到了這般地方還要追求個人享受,實在是無法理解,不可理喻!


    若是考得好成績才是老天爺真正瞎了眼了!”


    話音落下。


    四人麵前。


    忽然出現了一大片黑影。


    為首一人,一把揪住黃子澄的衣領,微微用力,竟然將黃子澄提了起來!


    他冷哼一聲,道:“你是什麽東西?在這裏指桑罵槐的陰陽誰呢?小爺最煩你們這些臭讀書的!話不敢明著說,事也不敢明著做,一個個陰險的很!”


    黃子澄被揪起來後,拚命掙紮。


    他身後。


    解縉、練子寧、花綸三人見此情景臉色狂變!


    他們麵前不知何時突然圍上了一群彪形大漢,一個個滿臉驕橫,胳膊上都是鼓起的肌肉!


    為首的,更是一手拎著黃子澄,望著幾人,臉色陰沉。


    幾人看到這些人,不由得暗暗叫苦!


    這些人不就是恒中書院那批像土匪一樣的讀書人嗎?


    剛才自己幾個人揶揄他們的話,估計全都被聽在了耳中!


    這下糟了!


    黃子澄拚命掙紮道:“這是貢院,是朝廷法度所在,伱們怎可以如此行凶!”


    練子寧算是三人中比較有膽氣的。


    哪怕麵對這麽多彪形大漢,也還敢說話。


    “你們抓著的這位黃仁兄,說不定今後就要中個榜眼狀元的!


    你們如今看起來雖然厲害,可是他日若是黃仁兄有春風得意馬蹄疾的時候!


    隻怕也饒不了你們!


    大家得饒人處且饒人!


    互相退一步,網開一麵又如何?”


    那抓著黃子澄的人忍不住嗬嗬大笑起來。


    隨後扭過頭來,看向身後眾人,笑道:“兄弟們,你們說咱們會怕什麽狀元、榜眼之類的東西嗎?”


    眾人齊聲哄笑。


    “俺爹是信國公!你狀元什麽檔次,敢跟我們吆五喝六?”


    “俺爹是永昌侯!便是狀元做官也不過是個六七品的小吏!老子隨便恩蔭個官都是正三品正四品的!你跟老子談未來?”


    揪住黃子澄的壯漢笑了笑,道:“小爺徐增壽!聽說過這個名字吧?魏國公的四兒子!


    對了,老子也是讀書人!老子得斯文!


    你姓黃是吧?姓黃的,就你現在這副垂頭喪氣的弱雞樣子,還敢威脅老子?


    信不信老子打斷你兩條腿,讓你便是有狀元之才,也終身做不得官!”


    徐增壽的話音落下,頓時嚇得幾個讀書人臉色慘白!


    因為他們知道,若是眼前這幫子恒中書院的土匪真的將他們打殘了,接下來便是他們有資格中狀元、榜眼出去做官,也沒機會了!


    畢竟,國朝初立,怎麽可能讓幾個殘疾做狀元?


    到時候,說不好連進士的資格都沒有了!


    那這些人的前途可就全毀了,實在是太冤了!


    黃子澄更是驚慌道:“這位仁兄!我.我知錯了!我向你道歉!你你別!”


    徐增壽笑笑。


    隨手將黃子澄丟在了地上。


    將他摔了個狗啃泥。


    徐增壽冷笑一聲,道:“老子現在是讀書人,要斯文!所以才沒有打斷你們的狗腿!


    但是下次若再敢聽到你們編排我們恒中書院的兄弟!


    老子非打死你們不可!”


    說著。


    徐增壽威脅似的看看解縉。


    “這次看你小子年齡小,老子就不揍你了!


    下次你若是嘴上再沒個把門兒的,老子照揍不誤!”


    解縉有些懼怕地看著眾人。


    徐增壽冷笑一聲,隨後轉身對眾人道:“兄弟們!考完了!大家瀟灑瀟灑!秦淮河,今晚花多少錢,都由本公子包了!誰也別跟我爭!”


    徐增壽在考試之前,已經在五城兵馬司當差兩三年了,除了俸祿之外。


    應天府中也不時有人孝敬他不少錢。


    所以,徐增壽大氣的很。


    眾人聽到這話,頓時一陣歡呼。


    飛快簇擁著徐增壽,跑出了書院。


    解縉、黃子澄、練子寧和花綸四人麵麵相覷。


    表情都有些狼狽!


    解縉氣憤地看看四周,確認這幫子恒中書院的人都走了之後,才道:“這些人這些人,他們竟然還自稱讀書人!哪有讀書人要去狎玩娼妓的!有辱斯文!豈有此理!”


    黃子澄拍拍身上的土,狼狽道:“哼!看他們張狂到幾時!等揭榜的時候,一個個全都傻眼!”


    解縉附和道:“就是!幾位,咱們不管誰中了會元,都要狠狠地刺激他們一番!一群沒腦子的莽夫!空有武力,又有何用!”


    眾人聽到二人的話,紛紛點頭。


    貢院。


    一處巨大的房間內。


    十八房考官與一名主考、兩名副主考,正在進行緊張地閱卷工作。


    眼前所有的試卷,名字、籍貫等等信息都已經被隱藏了。


    同時。


    所有考卷都被重新謄抄了一遍。


    就是怕考官們認出考生的筆跡,從而串通起來作弊。


    忽然。


    主考官朱善驚訝道:“好一篇文章!竟做得如此出色!當真了得!”


    兩名副主考張羽、王蒙聞言,紛紛湊了上來。


    朱善讚歎道:“佳作啊,真是字字珠璣,句句錦繡!幾位上眼!此文構思周密,條理分明,文辭典雅,詞藻華麗,詞句之間,考究而不失自然,旁征博引、信手拈來而不見做作!


    更難得的是,其布局井然有序,四平八穩,讓人看起來格式清晰,條理分明,一目了然!


    賞心悅目,實在是賞心悅目!”


    張羽和王蒙看著朱善手裏的考卷,也是一陣讚歎!


    “好文章!果然是好文章!”


    三人一致決定,將這篇文章作為會元的主力備選!


    很快。


    張羽也忍不住驚訝道:“幾位!我.我也發現一篇這種文章!同樣四平八穩,一目了然!文章寫的也是踏實厚重!雖然不如朱大學士點的那篇,但這謀篇布局,為何如此相近?”


    下一秒。


    王蒙也驚訝道:“別別說!我也看到這種文章了!都是起手破題,之後論述、承題、解題.一氣嗬成!這文章,寫的好啊!就是文體如此一致.難道他們都是一個師傅教出來的?”


    朱善忍不住感慨道:“真不知道是何等人物,竟然能教出這般了不起的弟子!”


    二人點點頭。


    紛紛將手中試卷取了過來,跟朱善那篇放在一起。


    顯然都是準備列為前幾名了。


    然而。


    接下來出現的情況,讓幾人徹底震驚了!


    幾十篇!


    整整幾十篇!


    都是這般謀篇布局,甚至字數上都相差不大!


    每一篇都看起來結構如此清晰,內容如此簡潔大氣!


    每一篇都看起來如此的賞心悅目!


    除了這些文體相似的文章被朱善三人評為上等,接下來準備點會元。


    還有幾篇文章也還算不錯。


    不過,朱善一邊看,一邊搖頭。


    “這文章才氣是夠的,甚至比那篇被點為會元的文章還要好,隻是太過跳脫,不夠穩重,給人一股子年少輕狂的味道,隻怕還要蹉跎一些時日!排到第五名左右吧!”


    忽然。


    張羽看向幾人,臉色狂變!他忍不住道:“朱大學士,我突然想到一個很不妙的事情!”


    朱善皺眉問道:“什麽事情?”


    張羽道:“這些文體如此一致風格又如此相近的文章。我數了數,一共是五十份!而這一次師出同門又足足有五十人的,隻有一個地方!”


    幾人聽到張羽的話,頓時驚了!


    異口同聲道:“恒中書院?!”


    張羽苦澀道:“如果我所料不錯的話,應該隻有恒中書院了。”


    朱善愣了愣,緊張看看張羽,道:“這個時候你說這件事幹什麽?”


    張羽苦笑一聲,道:“不說不行啊!這恒中書院的考生若是真按照咱們排的成績全部點為貢士的話,甚至會元都出自那裏!那就意味著魯王殿下贏了!


    他贏了對我們儒家意味著什麽?大家想必心裏都清楚吧”


    朱善皺眉道:“張老,你想說什麽,盡管說清楚!”


    張羽咬牙道:“老夫的意思便是將這五十份試卷全部黜落,一個不用!絕不能讓魯王殿下贏了這場賭局!


    這是關乎儒家興衰的大事,若是在咱們手裏讓魯王殿下贏了,隻怕天下的讀書人都要戳咱們幾個的脊梁骨!”


    朱善緊皺眉頭道:“本官隻管審卷閱卷,用最嚴格,最公允的眼光看待這些文章!


    誰的好誰的差,大家自有公論!事後是要張貼出去公示的!


    便是選中了這些文章做貢士又何妨?


    張老,你管的有些寬了!不要操心這些不該操心的事。”


    張羽冷冷道:“朱大學士!你也是讀著孔孟之道才有了今日的,如今總不能數點忘祖,忘恩負義吧?難道你就想看著四書五經,從此不被天下學子重視,讓那些雜學異端成為科舉考試的科目?”


    朱善森然道:“張羽!本官再重複一遍!本官隻負責審閱試卷,公正評判!其他事情什麽賭局,什麽儒家都跟本官無關!你若是再敢在此胡言亂語,當心本官將你逐出考場,事後稟告陛下!”


    張羽氣憤道:“朱善!你這是不分青紅皂白!”


    朱善冷冷道:“張羽,本官看你才是不知死活!”


    說著,朱善對四周人道:“本官以洪武十八年會試主考官的名義宣布本次會試的排名如下!爾等記好了,稍後發出!”


    聽著朱善言辭如此斬釘截鐵,張羽無可奈何,隻得放棄掙紮。


    口中隻是歎息道:“如此一來,隻怕天下的讀書人都要亂套了!朱善,你這樣數典忘祖,早晚會有報應的!”


    朱善眼看著方才對於這些試卷的評判爭議落下帷幕,忍不住擦了擦額頭的冷汗。


    冷冷看了張羽一眼。


    日後有報應,總好過眼下就被報應。


    你這民間來的老儒什麽都不懂,本官卻是知道,錦衣衛肯定就在附近!


    若是自己現在評判的時候失去了一顆公心,反而幫了儒家,隻怕滔天巨禍立刻就要臨頭的


    應天府。


    貢院門口。


    此時,貢士榜單還未張貼。


    門口卻早已擠滿了人。


    所有人都在等待這個結果!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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