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東。


    曲阜。


    孔府。


    當代家主孔希學品著香茗,滿臉雍容。


    他麵前。


    坐著曲阜縣令,孔希臻。


    “衍聖公,魯王殿下這一次可是鐵了心要重新清丈土地了!


    看樣子不是說笑的,新來的狀元公徐增壽更是說了,清丈土地要重新發放田契,還鼓勵百姓舉報豪門大戶藏匿田產!舉報還有獎!”


    孔希學滿臉輕鬆。


    “他要清丈土地,那便由得他嘛!咱們孔府清清白白的世家,管他小小的魯王作什麽!”


    孔希臻凝重道:“這魯王殿下非比尋常沒那麽好糊弄!”


    孔希學無所謂道:“咱們孔家的地怕什麽清丈!都不用清丈!我直接報給魯王殿下都可以!其中20萬畝田是祭田,6萬畝田是曆朝曆代皇帝賞賜的!再加上這麽多年,咱們孔家娶夫人陪嫁的幾千畝田,就這麽多!他還清丈幹什麽?咱們明明白白報給他!”


    說著。


    孔希學又笑道:“隻是,他所說的什麽攤丁入畝也好,直接收田稅也罷,都收不到咱孔家頭上!畢竟,當今陛下可是說了,咱們孔家這些田都是免稅的。”


    孔希臻苦笑一聲。


    “若隻是這些清清白白的田產,我就不必在這裏跟家主說了!您可別忘了,那四十幾萬畝投效咱們孔家的田產如今我可都以是學田或者祭田的名義免著稅呢”


    孔希學愣了愣。


    “怎麽這麽多?”


    孔希臻歎口氣,道:“這還是我攔著的結果!不然,還得更多!”


    所謂投效,就是一些百姓將自己的地獻給孔家,他們自願成為孔家的佃戶,給孔家種田。


    因為孔家是免徭役和田稅的。


    並且,孔家的佃租比國家的田稅還要更低一些。


    足足有幾萬農戶為了逃稅自願將自家的田送給了孔家!


    因為朝廷的特殊禮遇,除了封孔希學為衍聖公,是正經八百的二品大員,每年可以領取758石的俸祿之外。


    曲阜縣令一職也一直由孔家人出任。


    這就更加導致孔家在曲阜一手遮天,畢竟縣令都是自家人,孔家無論做什麽,外界都不知道!


    孔希學皺眉道:“總之,主持清丈土地的是曲阜縣衙!那些地,你都幫著遮掩一下不就好了!


    總不能他魯王殿下讓你去清丈土地,你就先把自家的事都抖落出去吧!”


    孔希臻歎口氣道:“如果隻是像往年那樣,朝廷下一道政令,縣衙執行,組織一下清丈土地便也還好.


    別說遮掩幾十萬畝了,便是遮掩個百萬畝也不在話下!


    如今卻是不行了!


    魯王殿下在魯王府設立了土地清丈司,由新科狀元徐增壽和榜眼藍彬負責!


    他們如今巡查各縣,專門接受各地百姓的舉報,一旦發現有隱匿田產或者其他不法行為,處罰可是嚴厲著呢.


    我聽說,已經有幾個縣的縣令被捉拿問罪了!


    同時,那些隱匿田產的富商大戶也被勒令重新清丈土地,並且因為隱匿之事還被加罰了五成的稅”


    孔希學聽到這裏,眉頭緊鎖。


    隨後,忽然哼道:“他魯王想怎麽折騰都可以,但是對咱們孔家卻是不行!


    我是朝廷親封的二品大員,有衍聖公的封號,更是見過陛下,受過陛下禮遇的人!


    他魯王便是再強勢總也得尊重他父皇吧!


    就算不尊重他父皇,也得尊重全天下的讀書人!”


    孔希臻對這話卻有些不以為然。


    這魯王忤逆陛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最終結果又如何?


    陛下還不是聽了魯王殿下的話。


    基本上什麽事情都讓魯王如意了!


    孔希學皺眉良久。


    忽然淡淡道:“這件事,就先這樣吧!總之兵來將擋,水來土掩!若那魯王殿下真的要用強,欺負咱們孔家,那倒也簡單了,大不了我去應天告禦狀!


    優待咱們孔家是曆朝曆代皇上的旨意!


    伱可知是為了什麽?


    一個是,為了尊重咱們老祖宗留下的三綱五常,垂憲萬世的好法度!


    另一個,天底下的讀書人都自稱是聖人門徒!聖人是誰?聖人就是咱家老祖!


    天下的讀書人都是咱家老祖的徒子徒孫,要想讓這些讀書人真心為朝廷效命,那就必須要尊重咱們孔家!


    這魯王殿下便是權勢再大,也不能大過咱家老祖!


    我聽說他這娃娃今年才剛剛16歲!


    上一次,他跟咱們孔家借兩位教書先生去他那恒中書院胡鬧,咱想著,一個是他對咱孔家足夠尊敬,畢竟是來聘先生的,給的束倄也不少!


    另一個,魯王府既然已經紮根兗州,日後,咱們孔家跟他魯王府少不得來往!


    所以便讓言吉、言景出手幫了他一下!


    這可是咱們跟他魯王府兩家的情分!


    可他魯王這一次若是折騰狠了,清丈土地竟要清丈到聖人家裏,我可也不會顧念任何情分!


    大不了,告到陛下那裏,讓陛下出手教訓他便是!


    讓他也好知道,這天底下不是隻有姓朱的才厲害!”


    孔希臻聽到孔希學的話,嘴角微微一撇。


    事實上。


    作為千年屹立不倒的世家,尤其還受著曆代皇帝的追捧和優渥的待遇,這也讓孔家格外傲氣。


    即便是對皇家,心中也欠奉尊敬。


    甚至很多孔家人覺得,這天底下,最尊貴的家族隻有三個,山東孔家、江西張家和鳳陽朱家。


    江西龍虎山的張家,曆代都是天師,身份尊貴,跟孔家差不多。


    鳳陽朱家,自然便是老朱的家族了。


    在他們孔家人眼裏。


    便是老朱家,也隻是小家,他們孔家和張家才是大家!


    估計,他們如此認為的依據主要是朱家便是如今再怎麽顯赫,等到改朝換代,結局都會十分淒慘。


    反倒是他們孔家,無論什麽人統治了中華,隻要他們願意誠心修降表,接受對方的冊封,就能永保榮華富貴!


    孔希學端起茶碗,用茶杯蓋輕輕蹭了蹭茶碗。


    孔希臻知道。


    這是端茶送客的意思,立刻便起身,正要離開。


    忽然。


    孔府管家孔成急匆匆跑了進來,上氣不接下氣道:“老.老爺!魯王殿下來了!”


    孔希學聞言猛地站起身來。


    “此言當真?真是魯王殿下?”


    孔成點頭道:“是!魯王府的人正在咱們孔府外等著呢!”


    孔希學皺眉道:“鳳陽朱家出來的就是沒規矩!


    連最基本的禮數都不懂,來之前竟然不通稟一聲,搞得我還要急匆匆去迎他!”


    孔希臻聞言愣了愣,苦笑道:“家主,慎言”


    孔希學哼了一聲,道:“走吧,既然來了,無論如何也得迎一下,誰讓他如今是藩王呢?”


    說著。


    孔希學站起身,對孔成道:“命我兒言清領著他的弟弟們也來迎一下魯王殿下!”


    孔府外。


    朱檀坐在轎中,他對麵,坐著徐增壽和藍彬兄弟倆。


    此時。


    三人正一人攥著一把硬紙較勁。


    “鬥地主!”


    “搶地主!”


    “我搶!”


    朱檀得意洋洋地取走了三人小桌前的三張牌,笑眯眯道:“這把本王是地主!”


    徐增壽懊惱道:“這局我的贏麵很大的!地主給你,浪費了!”


    沒錯,三人正在玩朱檀教給他們的遊戲,鬥地主!


    朱檀輕哼一聲。


    “這一局本王的贏麵也很大!”


    說著,笑嗬嗬道:“三四五六七八九!順子!”


    一般情況下正常的順子是很難有人能連起來管他的。


    朱檀取出兩張牌來,準備下一輪打對子。


    徐增壽好奇道:“殿下,這遊戲好玩是好玩,可為什麽要叫鬥地主啊?這天底下最大的地主不就是你們家嗎?你是要自己鬥自己嗎?


    四五六七八九十,管上!”


    朱檀看罷,愣了愣,怒道:“好你個欺師滅祖、大逆不道的徐增壽,竟敢嘲諷皇家!”


    徐增壽愣了愣,委屈道:“殿下,你自己不也說朱家是天下最大的地主嗎?怎麽你說的我便說不得”


    朱檀哼道:“那能一樣嗎?你敢冒犯皇家,等我回去就讓尹紹寫奏章參你一本!到時候你爹在應天知道非把你屁股打開花不可。”


    徐增壽無奈道:“殿下,你這不是欺負人嗎?我知錯了還不行”


    朱檀點點頭道:“知錯了就要改,那你把剛才管本王的這個順子收回去!”


    徐增壽:


    藍彬歎口氣。


    “大哥,習慣就好。”


    就在三人還在鬥地主的時候。


    忽然,轎子外,有魯王府的侍衛道:“啟稟殿下,孔府中門大開,孔家人已來親迎殿下了!”


    朱檀點點頭,道:“知道了!對七!增壽,你不許管!不然本王就上奏章參你對皇家大不敬!一張三!我贏了!”


    終於朱檀“贏了”徐增壽和藍彬二人,得意洋洋地下了轎。


    孔希學眼看著三人一起下轎,不禁愣住了。


    他對身邊的孔希臻問道:“怎麽下來三個人?不知哪一位才是魯王殿下?”


    孔希臻將朱檀指給了孔希學,並道:“跟魯王殿下一起下轎的那兩位,便是今科狀元和榜眼了。”


    孔希學聞言倒是微微一笑。


    “看不出這魯王殿下倒還挺尊重讀書人的!竟然跟這二人同乘一個轎子,既然尊重讀書人,那便好說了!這天底下的讀書人都視咱們孔府為聖地的想那魯王殿下敬重讀書人,估計也會敬重咱們孔家!”


    很快,在孔希學的迎接下,朱檀、徐增壽和藍彬三人進了孔府。


    說起來,雖然朱檀就藩兗州快一年了,但還是第一次來孔府。


    這孔府的建築群落規模宏大,布局嚴謹,大門雄偉壯觀,兩側矗立著石獅子,進入大門,迎麵而來的是一座高大的影壁,上麵雕刻著繁複精美的圖案,寓意著吉祥如意,一看便造價不菲。


    穿過影壁和用於居住的前院,進入到中院,正中是一座高大的大殿,叫做“大成殿”,是孔子祭祀的地方。大成殿的建築氣勢磅礴,飛簷翹角,雕梁畫棟,大成殿兩側是配殿和鍾鼓樓,分別存放著孔子的牌位和樂器,用於祭祀儀式時使用。


    孔希學路過中院的時候,也是滿臉自豪,給朱檀等人講述著孔子的故事和典故。


    孔希學笑吟吟道:“孔聖人,便是祖上了,夫孔子者,道德之樞紐,仁義之大本,開儒學之先河,立人倫之正脈。其以仁為本,禮為用,講學傳道,弟子三千,門人七十有二,皆成材益世。其著作,《春秋》、《論語》等篇,流芳百世,為後世師表!”


    說著。


    孔希學有些得意地看著三人。


    即便是拋開朱檀不算,這徐增壽和藍彬總歸是讀書人吧?


    還是讀書人當中的翹楚!


    他們來到這孔府,想必就跟來到聖地一般吧


    現在自己給他們介紹一下孔子的事跡,也是想喚起他們心中對於至聖先師的敬仰之情。


    然而。


    孔希學卻發現,無論徐增壽還是藍彬,二人似乎都對自己的話沒什麽感覺。


    孔希學有些氣憤。


    這些人怎麽這樣啊?你們能考上狀元、榜眼不全是靠了我家老祖的學問嗎?


    現在飲水思源也應該對我家老祖心生敬仰吧!


    怎麽現在看你們麵無表情的。


    眼見這場上有些沉默。


    孔希學繼續道:“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示人以仁之要,禮之大。


    子曰:“學而不思則罔,思而不學則殆。”勉人勤於學問,善於思考,以達至知至行之境界。


    又曰:“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指導人以寬廣之心,正直之行,區別於小人之狹隘與偏私說起來這些可都是至理名言!嗬嗬.”


    一邊說著,孔希學還要繼續賣弄。


    忽然。


    徐增壽“嘔”地一聲,吐了出來!


    他身邊。


    藍彬也是滿臉難堪,額頭直冒冷汗!


    孔府眾人大驚。


    孔希學忍不住道:“狀元公這是為何?怎麽突然如此?是否要我為你找個郎中瞧瞧病?”


    徐增壽吐了一陣,擺擺手,道:“不必!隻要你別再說那些子曰什麽什麽的東西就行了,我聽著惡心!”


    孔希學:


    這話在這裏說出來,可算是極為冒犯了。


    畢竟這可是當著至聖先師的麵,在嫌棄他的學問!


    不僅孔希學臉色難看,便是孔府的其他人也都麵露不快!


    孔希學寒聲道:“狀元公何至如此!你當初不是學的孔孟之道考上狀元的嗎?便是飲水思源,也該對至聖先師心存敬意,何至於當著他老人家的麵如此不敬!”


    若是平日裏,徐增壽被腐儒如此責問的話,早就一拳招呼過去了。


    不過,今天朱檀沒有說揍人,他也不敢輕舉妄動,隻得老老實實解釋道:“我倒也不是想侮辱什麽至聖先師!主要是在恒中書院考科舉之前那半年,老子不是,在下一直都在背這些東西,實在是背的要吐了!


    甚至現在聽到就想吐!”


    藍彬也是臉色蒼白道:“是啊.求求你別說了,我一想到以前學習的日子,也想吐!”


    孔家人聽到兩人的話,忍不住麵麵相覷。


    這天底下還有這等咄咄怪事。


    這恒中書院對學生也太狠了些!


    眼看著二人是如此反應,孔希學再也沒有心思介紹什麽至聖先師了。


    轉而引著眾人走進後院一處堂屋。


    孔希學命人沏好茶,看向朱檀,道:“不知殿下來孔府可是有何指教?”


    朱檀笑道:“指教沒有!本王來這裏主要是想請衍聖公做件事!”


    孔希學愣了愣,問道:“什麽事?”


    朱檀笑道:“山東一地豪強頗多,這些富戶,總是想盡辦法隱匿田產,本王想著孔府是山東第一世家,若是你們帶個頭,配合朝廷,將自家田地清丈一番,其他人自然不敢不照做!”


    孔希學心中一怒。


    這魯王還真敢來招惹孔家!


    隨後,孔希學強壓怒火,笑道:“殿下說笑了,我們孔府又哪裏需要隱匿什麽田產呢?大多數田不都是陛下親賜的嗎?


    還有啊,我們孔家便是清丈土地也沒有什麽用啊!


    因為所有的地都是免稅的。”


    朱檀皺眉道:“衍聖公這是實話嗎?可本王怎麽聽說這曲阜縣被孔家占了大半的麵積?所有的地都是孔家的!若隻是朝廷賞的那些祭田,學田,還不至於有這麽大的規模吧。”


    孔希學苦笑一聲,道:“下官豈敢欺瞞殿下,實實在在,這些田都是清清白白的!”


    朱檀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那便先從孔家開始清丈土地!該是多少便是多少!本王絕不讓孔家受損失!”


    孔希學聞言皺眉道:“殿下,我曲阜孔家,可不是尋常百姓。如此隨意便被清丈土地,豈不是顏麵掃地?這件事我絕不能答應!”


    朱檀眼見孔希學態度堅決,忽然冷笑一聲。


    “若是本王一定要清丈曲阜土地呢?而且第一個就要從孔府開始!”


    孔希學看朱檀威脅自己,自然也不怕撕破了臉。


    立刻朗聲道:“下官也是朝廷欽封的二品衍聖公,有麵聖之權,也有向陛下呈報奏章的權利!殿下若是一再苦苦相逼,下官便不得不請陛下來庇護孔府了!”


    朱檀聽到這話,哼了一聲。


    “好好好!搬出父皇嚇唬是吧?”


    孔希學冷漠道:“非是嚇唬,隻是無可奈何的自保而已!”


    朱檀無奈站起身。


    “你贏了,既然不願意配合本王,那便算了!增壽、藍彬,我們走!”


    說完。


    三人竟站起身,就這麽離開了!


    看著三人離去。


    孔希學等人滿臉笑容,跟著將朱檀三人送到門口。


    孔希臻看著三人背影,輕歎一聲,道:“家主,咱們接下來可要小心魯王殿下的報複。”


    孔希學冷笑一聲。


    “咱們孔家是受陛下庇護的,更有天下讀書人為咱們撐腰!他敢報複一個試試!”


    轎子上。


    徐增壽忍不住道:“殿下,我可是打探過了,這孔府號稱孔半城!曲阜足足有近百萬畝田地都在他們孔家名下!


    孔家的生活極為奢侈!


    孔府有供應各種專門需求的貢納戶。


    比如花戶,專門供應孔府的裝飾之用;豬羊戶,專供祭祀、婚喪及年例所需。


    這些貢納戶人一旦承擔了貢納之事,就會世世代代承襲下來!


    不止是貢納,孔府還管轄了十二個屯集,每個集市都有經紀,經紀由孔府任命,任期五年,每年交給孔府稅銀若幹!


    說起來這孔家都成了曲阜的土皇上了!


    若是這清丈土地不能從孔府開始,這山東地界的豪強富戶隻怕都不好擺平!


    相反,若是先將孔府拿下了,其他小雜魚就更加不在話下!”


    朱檀點點頭,道:“本王又何嚐不知這其中的道理!不過你沒看到嗎?這孔希學都搬出陛下來壓本王了!本王又能怎麽辦?隻能先離開!”


    徐增壽撇撇嘴,道:“殿下什麽時候怕過陛下了?您隔三差五氣陛下的事,應天都傳開了!”


    朱檀瞪了徐增壽一眼。


    隨後冷哼一聲,道:“本王來這孔府,也隻是先禮後兵罷了,他們既然如此囂張,那本王也就更加不用顧忌什麽了!”


    徐增壽和藍彬滿臉疑惑,不知道朱檀接下來要做什麽.


    曲阜縣。


    孔府。


    孔希學的長子孔言清笑嗬嗬捧著一個微微有點透明的東西走了進來。


    “爹,您看我手裏拿的稀罕物!”


    孔希學皺眉看著那塊透明的小東西,問道:“這是什麽稀罕物?”


    孔言清笑道:“這個.叫肥皂!嗬嗬!洗東西用的!洗衣服,洗被子,洗手都可以用到!比皂莢可是好用太多了。”


    孔希學聽到是洗東西用的,瞬間沒了興趣。


    原本他還以為這孔言清手中捧的是個什麽寶物呢!


    譬如玉石或者琥珀什麽的


    沒想到,隻是個用來洗東西的玩意.


    孔希學點點頭,道:“知道了,下去吧!”


    孔言清聞言愣了愣,隨後道:“爹,你用這肥皂洗一下手試試吧,很好用的!”


    孔希學皺眉道:“沒事兒洗什麽手!我昨天晚上剛剛洗過的!”


    孔言清卻不聽孔希學的。


    他自幼便極得孔希學寵愛,此時更加沒大沒小。


    立刻吩咐仆人打來了一盆水,孔言清對孔希學道:“爹!你來用這肥皂洗一洗手試試便知!真的太好用了!孩兒還準備著別的大事呢,還請爹先洗洗試試!”


    孔希學無奈,隻得在孔言清的指導下,洗起了手。


    在孔言清的一番熱心指導下,孔希學終於將手伸進了盆中,手指觸碰到了那塊略顯透明的肥皂。


    他將肥皂輕輕在掌心摩擦,肥皂立刻化出了絲絲細膩的泡沫,仿佛是春日裏綻放的白梨花瓣,輕柔而細膩。


    泡沫在水中緩緩舒展,帶來了一陣淡淡的香氣,清新而不刺鼻。


    孔希學原本隻是為了滿足兒子的心願,半信半疑地用肥皂洗了手。


    但當他的手在水中與肥皂的泡沫一同輕柔摩擦時,他漸漸感到了一種前所未有的清爽與舒適!


    那泡沫像是有著魔力,輕易地帶走了手上的汙漬與油脂,留下的隻有皮膚本身的光滑與柔軟。


    洗淨手後,孔希學抬起手掌,手心的皮膚在陽光下顯得更加清晰,泛著健康的光澤。他不由自主地把手舉到鼻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那清新的香味仿佛能穿透心扉,使人心曠神怡。


    此刻,孔希學的心態有了微妙的轉變。他看向孔言清手中的肥皂,眼神已經不再是先前的冷漠,而是帶上了幾分好奇與認真。


    沉吟片刻後,孔希學終於道:“這肥皂果然非同凡響!


    能洗淨,還能令人心情愉悅,著實是個好東西!現在市麵上還能買到這種東西嗎?”


    孔言清得到父親認可,不由得笑得更加燦爛,他沒有回答孔希學的話,而是興奮問道:“爹!這肥皂好不好?”


    孔希學點點頭,道:“不錯,確實不錯!洗得很幹淨,而且還留有淡淡的香味!”


    孔言清笑道:“孩兒打算建一個工坊,專門生產這肥皂!到時候將這肥皂賣到大明所有地方!咱們家可就有用不完的銀子了。”


    孔希學愣了愣,道:“你知道這肥皂如何製作?”


    孔言清搖搖頭,隨後道:“孩兒不知道,但孩兒認識的道士知道!這肥皂便是他交給我的,讓我試用一下!他說這肥皂原料隻是豬油和幾樣其他東西,總體算起來,製造成本並不高,但孩兒看這肥皂若是放到市場上,便是賣出二兩銀子甚至三兩銀子一塊,想必也很暢銷的,畢竟太好用了!”


    孔希學皺眉道:“製造成本不高,那工坊的建造成本又如何?”


    孔言清幹笑一聲,道:“確實,那工坊需要不少銀子!但是爹,您放心!隻要這肥皂一造出來,賣向全國,咱們很快就能回本了,說不定隻在山東賣賣就回本了!”


    孔希學皺眉問道:“建一個肥皂工坊需要多少錢?”


    孔言清道:“大明寶鈔200萬貫!折合白銀,50萬兩!”


    “什麽!”


    孔希學聽到這個數字,整個人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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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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