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脫古思帖木兒心裏還是有些許難過。


    他知道。


    朱元璋的意思,大概就是今後自己全家就定居在應天了。


    畢竟家眷都接來了。


    自己也跟漢人曆史上那些亡國之君一樣。


    困守京城,無可奈何。


    雖得榮華富貴,卻也難免如履薄冰。


    身為黃金家族的後裔,如今被人當做籠中鳥一般豢養起來。


    不得不說,也挺痛苦的。


    盡管心中悲喜交加。


    脫古思帖木兒還是強打起精神,對朱元璋感激涕零道:“陛下深恩,天高海闊,臣無以為報!”


    朱元璋笑笑。


    “朕將你從威名赫赫的元朝皇帝,稱雄一方的草原大汗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你別恨朕就好!”


    脫古思帖木兒惶恐道:“臣不敢!”


    朱元璋笑道:“不敢,看來不是不想!”


    脫古思帖木兒慌張道:“不敢,更不想!陛下恕罪!”


    說話間,竟然要磕起頭來。


    朱元璋拍拍脫古思帖木兒的肩膀。


    “對於你,朕會安排妥當!放心便是!朕是天子!何為天子?蒼天之子!


    朕還是有容得下你的胸襟的!”


    脫古思帖木兒笑了笑。


    嘴上卻不知該說些什麽。


    對於朱元璋的殘暴,晉商領袖吳清臣當初跟他形容過很多次。


    諸如什麽獨斷專行,刻薄寡恩,喜怒無常…


    總之,沒什麽好詞,也給人一種很危險的感覺。


    朱元璋看得出他心裏有事,卻也是笑笑。


    自己或許容不下別人,但眼前這人,當然容得下!


    打敗草原人不是終點,經略草原才是!


    隻有讓草原變成大明的草原,自己的宏圖大業才算完成!


    秦人修長城以拒草原。


    漢人窮兵黷武,盡管封狼居胥,卻最終人亡政息。


    唐人封國太多,最終毀於蠻人之手。


    宋就不提了,恥辱!


    如果大明可以反過來征服草原,那就是一千多年來,漢人王朝的新突破!


    而脫古思帖木兒,就是自己統治草原的抓手。


    三人正走著,心中各懷心事。


    忽然。


    錦衣衛指揮使蔣瓛稟告道:“陛下.魯王殿下派人來請歸義王去他府上!”


    脫古思帖木兒聞言,頓時激動起來。


    難道說是魯王殿下要請自己見證,他可以讓草原百姓富裕起來?


    否則的話,他不會平白無故請自己的。


    朱元璋眉頭皺了皺。


    朱檀這孩子!


    脫古思帖木兒畢竟是蒙古大汗,前朝皇帝。


    身份極為敏感。


    你一個藩王,沒事來結交他做什麽!


    平白落人口實。


    若是被文官彈劾,自己又會忍不住頭疼。


    朱元璋皺著眉頭,看向脫古思帖木兒,卻發現他神情激動。


    此時見到自己看向他,急忙收斂了表情。


    朱元璋心中狐疑。


    老十又怎麽忽悠歸義王了,搞得他現在這麽激動。


    “歸義王,你聽到了吧,魯王請你去他府上呢!”


    脫古思帖木兒尷尬一笑,道:“是…陛下!”


    朱元璋笑問道:“你可知是何事?”


    脫古思帖木兒搖頭道:“臣…不太清楚!”


    朱元璋看看朱標,笑道:“太子,說起來,老十回應天也有些時日了,這幾次進宮都是他去見咱們,今日借著歸義王的光,咱們也去看看老十吧!”


    說著朱元璋的眼神飄向了脫古思帖木兒。


    脫古思帖木兒倒是沒有什麽緊張的。


    畢竟朱檀跟他商議的事情也不是什麽謀逆之事,最後還是要得到朱元璋許可才能做成的。


    所以他滿臉坦然,並無緊張神色。


    笑道:“魯王殿下若無問題,臣更無意見!”


    朱元璋見狀,放心了不少。


    看來老十跟這脫古思帖木兒沒什麽別的心思。


    起碼從脫古思帖木兒的表情上看不出什麽來。


    朱元璋笑笑。


    “他能有什麽問題!那咱們同往!”


    應天府。


    秦淮河畔。


    這裏新建了一座王府。


    王府建的猶如一個小型皇宮,規模宏大,建築豪華。


    這座新建不久的王府,占地極廣,包含了數十座精致的亭台樓閣,錯落有致地分布在府內。王府的大門雄偉,門前兩側各立著一對石獅,顯得威武豪奢。


    這是朱元璋為表彰魯王朱檀的功勞,同時也是為了讓他逐步成為朝廷上下默認的輔政親王,所以有意彰顯他的特殊性而建造的王府。


    如今。


    朱標知道朱元璋的心思,是想讓朱檀未來成為自己治理朝政的輔臣。


    所以也沒有別的想法。


    朝廷上下隻是議論了一段時間,就很快平息了。


    畢竟,朱標的儲君之位穩固無比。


    朱元璋告祭太廟依然是由太子作陪。


    同時,朱標雖然嫡長子朱雄英已死。


    但朱元璋很快又為朱標選中了新的嫡長子。


    那就是如今朱標的新任太子妃,呂氏的兒子朱允炆。


    同時對朱允炆恩賞有加。


    足以見得他對太子的寵信。


    至於對朱檀的特殊對待。


    有些大臣曾經提出過一點異議。


    但這點意見很快就被平息了。


    理由隻有一個。


    朱檀立下的功勞太大!


    如今國家財政大半要仰仗他也還罷了。


    北伐這一次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戰果,甚至一戰功成,同時解決了遼東和漠北蒙古的問題,可以說都是朱檀決策的結果!


    從一開始,朱檀就判斷出來漠北蒙古會去支援遼東納哈出。


    再到後麵魯王衛的勢如破竹、朱檀堅持等到脫古思帖木兒大軍到來才下令大軍圍剿。


    一切都是朱檀的功勞!


    甚至不少人暗中已經將朱檀比作軍神一般的人物。


    再加上他的多項改革措施卓有成效,國家財政大為充盈。


    已經有很多人將他比作古之諸葛了。


    這樣的情況下。


    朱元璋寵愛一下這個兒子怎麽了?


    嫡長子繼承皇位是沒錯。


    陛下對太子也一直很好啊!


    可是,兒子有了天大的出息,做父親的疼愛一下,也是人之常情!


    尋常官員的庶子若是考中狀元,說不定會將嫡長子的繼承權都給庶子呢!


    陛下隻是多疼愛一點魯王殿下,已經很克製了。


    王府中。


    朱檀正和一位妙齡女子湊在一起。


    這女子,便是一直跟朱檀緋聞不斷,如今魯商鹽行明麵上的掌櫃。


    吳婉兒。


    此時的吳婉兒即便到了江南水鄉,也依然是一副絕世姿容。


    哪怕跟應天府的大小美人相比,也是毫不遜色,甚至猶有過之。


    皮膚白皙如雪,大眼睛清澈而明亮,瓜子臉上的每一處線條都細膩入微,清秀絕倫。


    身著一襲淡青色的綢緞長裙,裙擺隨風輕拂,溫婉飄逸。


    上衣精致的刺繡描繪著繁複的花紋,以金絲為線,長裙的腰帶是精細的玉帶,上麵鑲嵌著碧玉,精致無比。


    當然,身為商賈之女,可以這麽穿也多虧了朱檀。


    朱檀為她爹討了個官身,雖然是六品虛銜,倒也足夠讓他們爺倆歡喜夠嗆了。


    朱檀還研究著,慢慢得取消這個針對商賈各項消費的限製。


    這年頭。


    國家應該大力鼓勵有錢人消費才是!


    他們賺了錢花不出去,最後都存起來或者買地了!


    這不是給朝廷惹麻煩嗎?


    朱檀笑道:“隻是區區幾架機器罷了,何至於你親自前來?”


    吳婉兒俏臉微紅。


    妙目看向朱檀。


    自己為什麽親自來,別人不知道,你還不知道麽?


    一想到朱檀如今的可恥行徑。


    吳婉兒也是一陣氣苦。


    自己跟魯王殿下的緋聞在魯王藩都要傳爛了。


    如今在應天府。


    因為自己的絕世姿容與魯王朱檀的傳奇色彩。


    也讓自己跟他的緋聞在應天街巷瘋狂傳播。


    然而。


    魯王殿下跟自己之間的關係,真的是發乎情,止乎禮。


    從未逾矩過。


    外麵盛傳自己跟魯王殿下娃娃都不知道有幾個了。


    自己現在卻還是清清白白的女兒身!


    簡直對不起這些傳聞!


    她看著朱檀。


    眼裏是萬種的風情。


    “婉兒為何親至,無非是想多看看殿下罷了.”


    說話間。


    吳婉兒輕咬嘴唇。


    眼波流轉。


    嫵媚驚人。


    當年初見時候的羞澀早就被她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沒辦法。


    眼前這位是個裝糊塗的高手,再羞澀下去,隻怕真成魯王殿下的屬下了。


    可自己卻隻願在他的身下.


    朱檀聞言,幹笑一聲。


    嘿然不語。


    如今魯王妃還在兗州的魯王府。


    自己率軍出征這麽久,老實說。


    被吳婉兒這麽一激。


    還真有幾百分火氣。


    可朱檀心中就是莫名有些拘束。


    跟魯王妃無論怎樣胡天胡地,他都覺得理所應當。


    畢竟是自己的妻子,侍奉自己理所應當。


    但跟吳婉兒,卻總有些放不開。


    吳婉兒瞪著一雙妙目,看著朱檀生悶氣。


    朱檀偷偷瞄了她一眼。


    心中大呼受不了。


    這女人便是生氣也是這般嫵媚動人。


    所謂的尤物,說的便是這等人吧.


    吳婉兒氣哼哼道:“魯王殿下要是喜歡看,便大大方方看婉兒便是!偷偷看幹什麽!”


    朱檀幹笑一聲,道:“本王隻是想先看看,值不值得本王大大方方地看。”


    吳婉兒妙目看向朱檀。


    “那婉兒值不值得殿下大大方方看呢?”


    說話間,整個人已悄然湊近。


    吐氣如蘭,女子幽香將朱檀從鼻尖到心尖都撩撥的癢癢的。


    朱檀笑笑。


    坦然看著眼前的人間尤物。


    “你猜呢?”


    吳婉兒一顆芳心怦怦亂跳。


    她知道。


    兩人之間的那一層窗戶紙,第一次變得如此接近。


    隻要稍稍一捅便能破掉!


    吳婉兒輕輕咬了咬嘴唇。


    為了自己的幸福,拚了!


    這一次的顏麵即便有所損失,也得大膽邁出這一步!


    她繼續湊近朱檀,輕咬銀牙,道:“婉兒以為…”


    “殿下!殿下!臣有要事稟報!”


    不遠處傳來王府長使尹紹的聲音


    瞬間將眼前的曖昧氣息打消的幹幹淨淨。


    朱檀和吳婉兒四目相對,發現雙方眼中的旖旎和曖昧都消散的幹幹淨淨。


    仿佛兩人頭頂都被冷水澆過一般。


    王府長史尹紹急匆匆跑了過來。


    還沒來得及說話。


    朱檀和吳婉兒同時瞪著尹紹。


    朱檀皺眉道:“混賬!都是王府長史了,怎麽做事還如此毛毛躁躁?誰允許你不經下人通稟就闖過來了?滾下去領二十板子!”


    吳婉兒咬著銀牙,恨恨道:“二十板子?為什麽不殺了?”


    尹紹被嚇了一跳。


    什麽跟什麽就要將自己殺了?


    自己可沒有得罪過這個女人啊…


    都說最毒婦人心,眼下看起來果然如此。


    當然如果是尋常的商賈之女,尹紹早就請她見識見識自己的厲害了。


    但對吳婉兒,他卻是萬萬不敢。


    天底下,誰不知道吳婉兒跟朱檀的關係?


    心中一邊叫苦,尹紹一邊狐疑。


    自己不會是撞破了什麽事情吧


    所以才惹得這女人跟魯王殿下如此不爽!


    轉念又一想。


    這二位如今雖然名不正,但誰不知道吳婉兒是魯王殿下的禁臠,你們還羞澀個什麽勁啊!


    尹紹苦著臉道:“殿下!臣也不想擅闖這裏,實在是十萬火急!萬不得已啊.”


    不等朱檀答話。


    吳婉兒氣哼哼道:“那尹大人說說看,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情!若是無足輕重,我.我便請魯王殿下治你的罪!”


    朱檀輕咳一聲道:“婉兒!不可這樣說,顯得好像我們關係有多親近似的”


    吳婉兒聽到這話,眼圈一紅,就要落淚。


    朱檀哼道:“尹紹!到底是什麽十萬火急的事!若是無足輕重,本王就治你的罪!”


    吳婉兒聽到這話,方才轉怒為喜。


    尹紹:.


    尹紹苦笑道:“是是陛下、太子和歸義王一同來了!錦衣衛指揮使蔣瓛大人擔心殿下這裏失了禮數,所以才趕忙遣人來通稟的!”


    朱檀這話,忍不住一愣。


    脫古思帖木兒叫上這爺倆幹什麽?


    隨後又一想。


    忍不住搖搖頭。


    想多了!


    他哪有那個本事叫上老朱跟太子。


    肯定是自己派人去找脫古思帖木兒的時候,老朱他們也在。


    不過,來就來吧.


    反正也沒什麽見不得人的。


    隻是要迎駕。


    這點怠慢不得。


    朱檀急忙命王府長史尹紹帶著眾人布置一番。


    自己則親自帶眾人趕到王府門口,恭恭敬敬等著老爹大駕光臨。


    很快。


    一頂明黃色的大轎帶著兩座小轎落在了朱檀的應天魯王府門前。(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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