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皇都的第一晚,楚塵留宿群芳樓,與月蝶姑娘相談甚歡,他講述前世聽聞的笑話,逗得月蝶姑娘喜笑顏開。


    第二天清晨。


    天剛一朦朧亮,楚塵就離開群芳樓,不敢在群芳樓多呆。


    昨夜一晚,月蝶姑娘竟動了贖身的想法。


    世上總有十八歲的少女,哪怕是花魁,也最多隻能風光幾年,就會被後來者取代,漸漸變得寂寂無名。


    月蝶姑娘當選花魁時,風光最勝,號稱一舞動皇都。


    隨著時間推移,月蝶姑娘風光不在,不願再呆在群芳樓。


    可能是因為楚塵出手大方,說話又好聽,讓月蝶姑娘動了依附的心思。


    如果是旁人,或許會答應下來,但對楚塵來說,卻如同洪水猛獸,嚇了他一大跳,慌忙離開群芳樓。


    “群芳樓暫時不能去了。”


    楚塵有些後怕的看了眼群芳樓,打定主意。


    回到當鋪,開門營業。


    可惜。


    沒有幾個顧客上門。


    呂青侯入獄後,轉運當鋪在趕考書生中的名聲就已不在。


    少有人會再因為轉運當鋪之名,上門典當東西,以奢求轉運。


    當鋪生意又恢複楚塵剛剛接手當鋪時的景象,顧客寥寥。


    楚塵不是很在意,沒有顧客上門,索性就關了店門,進入密室,研究起青天鏡與感靈鏡。


    經過幾年時間的溫養,青天鏡與感靈鏡融合進度達到五分之一,原本楚塵打算在雲霧山脈,將青天鏡與感靈鏡完全融合,再返回皇都。


    青天鏡與感靈鏡的融合卻出現問題,突然停滯不前。


    無論楚塵如何輸入法力,兩者都不再融合,他不斷嚐試探索,終於發現緣由。


    雲霧山脈的洞府是一處小型靈地,青天鏡和感靈鏡置於靈地中,會自主吸收靈地中的靈氣,以恢複本源。


    如果是在平時,這是一件好事,可以省去楚塵溫養之功。


    可問題在於青天鏡和感靈鏡處於融合的階段,本源的恢複,反而會拖慢兩者融合的進度,甚至,楚塵經常做無用功。


    楚塵辛苦一整天,以法力融合兩件法器,結果第二天,因為兩件法器本源恢複了一點,導致融合進度不進反跌。


    無奈之下,楚塵隻能帶著青天鏡和感靈鏡離開雲霧山脈,回到皇都。


    皇都沒有靈地存在,靈氣稀薄,青天鏡和感靈鏡不會自主吸收靈氣,就不存在這個問題。


    ……


    修行,畫符,融合兩件法器。


    楚塵的日子再次規律起來,隻是與以往相比,少了逛群芳樓。


    月蝶姑娘一日不走,他就一日不去群芳樓。


    當然。


    皇都勾欄,不止群芳樓一家,比如讓楚塵打開新世界大門的滿春院。


    但群芳樓一家獨大,其他幾家勾欄的姑娘,質量遠比不上群芳樓,讓他提不起太多興致,隻能不了了之。


    一轉眼,就是一年。


    大燕南部,江洲府等地突發洪澇,波及上百個縣鎮。


    承武帝下旨,著監察禦史周珣為欽差大臣,前往賑災。


    然。


    周珣到達江洲府數月,江洲府等地的災情卻沒有半點緩解,反而越發嚴重,上百萬百姓流離失所,湧向大燕其他各府。


    江洲府等數府之地,更是爆發起義,出現數隻起義軍。


    承武帝大怒,革去周珣欽差大臣,以及監察禦史的職位,令錦衣衛將其押回皇都,打入詔獄,擇日問罪。


    錦衣衛失手了。


    周珣早已投靠無生教,江洲府等地的起義軍,就是無生教在背後支持。


    “無生教又出來搞幺蛾子了?”


    楚塵翻看著得自錦衣衛的情報,一臉怪異。


    無生教這個專注造反的組織,每每大燕國出現動亂,都會出現搞小動作,妄圖推翻大燕國的統治,但都以失敗告終。


    但這一次,無生教的聲勢尤為浩大。


    無生教的現任教主直接現身,號為無生天王,統領叛軍。


    數月內,攻占江洲府等數府之地,裹挾災民數百萬。


    一時之間,朝野震動。


    “無生天王?”


    楚塵眉頭一揚,熟悉的感覺撲麵而來。


    數十年前,就有一位號為鎮北天王的叛軍統領,霍亂大燕。


    不過,那是無生教推到台前的傀儡,以七傷正筋經鑄就的一個瀕死宗師,無生教則隱於幕後,操縱一切。


    與之前相比,無生教這次站到了台前。


    其最大的仰仗就是這位無生教現任教主,無生天王。


    很顯然,無生天王已突破先天境。


    在大德聖僧隕落,大燕皇族隻有一位新晉宗師坐鎮的情況下,一位先天宗師有動搖大燕國根基的資格。


    承武帝為此召開朝會,宣布將禦駕親征,平定叛亂。


    大燕眾朝臣惶恐,連忙阻止承武帝,不少大臣更是以頭搶地。


    千金之子,坐不垂堂。


    承武帝身為大燕皇帝,又怎可隨意犯險,深入戰場?


    承武帝拗不過一眾朝臣,隻能無奈放棄禦駕親征的打算,轉而尋求願意征討叛軍之人。


    無一人敢應。


    見承武帝惱怒,丞相許東流舉薦威遠公周龍為帥,率領大軍抵擋無生天王。


    “數十年前,威遠公曾抵擋鎮北天王,化解大燕國之難,今日,願請威遠公出手,再為大燕國平定叛亂。”


    朝堂上,許相朝威遠公躬身一拜,言辭懇切。


    威遠公以年老力衰、無力統軍拒絕,不願再帥軍出戰。


    朝會頓時陷入僵局。


    好在威遠公舉薦兵部侍郎於洪為帥,統領大軍,迎戰無生教叛軍。


    承武帝應允,又派出數位東廠煉髓大成的高手,手持皇族秘寶,想要複刻當初威遠公擊退鎮北天王之舉。


    “承武帝怕不是得了失心瘋,真以為無生天王與鎮北天王一樣嗎?”


    楚塵看到這裏,嘴角一抽。


    他該說承武帝天真呢,還是蠢呢?


    無生天王與鎮北天王的情況完全不同,鎮北天王以七傷正筋經提升根骨,雖然最終突破先天境,但傷了根基,壽元所剩無幾,戰力同樣大跌。


    鎮北天王的戰力,恐怕比不上真正的先天宗師,比之煉髓大成武者強不了多少。


    是以,當初威遠公才能靠著幾名東廠高手以及皇族秘寶,抵擋住鎮北天王。


    無生天王敢直接站到台前,其或許修行了七傷正筋經,但絕對沒有如鎮北天王一樣傷了己身的根基。


    也就是說,無生天王是一位處於巔峰狀態的先天宗師。


    麵對一位巔峰狀態的先天宗師,還想要以相同的手段對付,這不是搞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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