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幻等人剛走下山,就聽見背後秫秫的腳步聲,回頭一看,正是那位灰衣老人走了下來。


    “老先生,您這是?”楊幻依然是用英語問這個從山上跑下來卻一點都不氣喘的老人。


    “你們是要去西邊嗎?我願意和你們一起走。”老人用純正的普通話說道。


    楊幻心下了然。


    老人也是學院的人,這猜都不用猜了。楊幻可不記得魔戒裏麵還有說普通話的劇情人物。


    左潭等人倒是驚訝的很,這幾天終於看見一個活著的生物,說的是他們能聽得懂的話了。之前這個老人出現時一直都沒說過話,現在一出口,這標準的普通話倒是讓人無比驚異。


    楊幻點點頭。


    老人便自然地加入了楊幻等人中間。


    楊幻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個什麽隊長,帶領了這麽一支小隊伍,可惜就是不知道要去幹什麽。


    走到山下,三隻豬依然橫七豎八地躺著休息。


    叫起了三隻豬,楊幻這下山的路上也和老人通了氣,知道他叫林懷群,正是來自學院,同左潭一樣,經曆過一次任務世界,魔戒正是他的第二次世界。


    老人依然穿著灰色長袍,隻不過底部被裁減過,方便長途趕路。


    老人一點都不嫌棄坐在半獸人領隊的那隻豬後麵,跟半獸人領隊同騎一豬。


    林懷群問向楊幻:“你們現在有什麽打算?”


    老人給楊幻的感覺和在城堡裏初次見麵時已經不一樣了。


    學院在選人這一方麵從不含糊,楊幻已經見過了十歲左右的小女孩,現在又見了白發蒼蒼的老人,雖然他看起來還挺精神就是了。


    楊幻覺得老人的心理素質挺強大,回答道:“我們也沒什麽目的,本來打算先去外麵那個什麽地方弄點吃的,”楊幻看了看左潭拿著的餅幹口袋,繼續說道:“現在不用了,先去人類的城市吧,把他們安頓下來。”楊幻指了指那魚兄弟。


    半獸人領隊根本聽不懂漢語,楊幻也就直接這樣說了。


    老人林懷群看了那魚兄弟一眼,又看了楊幻一眼,點頭道:“走吧。”


    楊幻對於老人主動坐在半獸人領隊背後,心裏還是有些愧疚的,畢竟楊幻是一個尊老愛幼的好孩子。


    “他說到了那個隘口就可以換馬騎了,到時候速度可以更快點。”楊幻指了指半獸人領隊,對老人說道。老人點點頭,不再說話。


    那魚倒是想跟老頭聊聊,但老頭似乎話比較少,也就自覺乏味,也不說話了。


    左潭抱著幾袋子餅幹,情緒低落,剛剛從人生巔峰退下來的他,暫時還不能接受那麽好的機會就因為一個被自己看成根本不重要的鳥語給阻擋了。


    楊幻倒是最佩服那沙。


    這種閑暇時間下的那沙,高高的各自坐在豬背上,手靠著他哥,一會兒睡覺,一會兒左看右看,也不覺得無聊。


    下山後左轉,不一會兒就到了烏頓峽穀的裏口:艾辛莫斯隘口。


    左右兩邊是依山而建的兩座半山半樓的建築物,像兩座塔樓座在兩邊山壁上,塔樓底部前麵排列著許多半獸人,像是正準備行軍去哪兒。


    老人林懷群從下山到現在,沒有任何一個看見他的半獸人有什麽反應,仿佛有人類在這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楊幻對於索倫對自己的土地上的人類視而不見的行為表示非常不解。


    林懷群告訴楊幻,是巫師大人的法術。


    障眼法一類的東西。


    能騙過索倫的障眼法?這不科學。


    楊幻沒有再問下去,因為老人也似乎不想多談。


    巫師的厲害可見一斑。


    不過,單從左潭等人也能在魔多裏而不被索倫發現,楊幻覺得,索倫似乎並不能無所不知,而是隻對跟他的精神力有反應的東西有感覺。


    半獸人領隊在塔樓下那群集結的半獸人中拉了一個出來問了半天話。


    終於低著頭對楊幻說道:“對不起,大人,他們……把從達哥拉搶來的馬……吃了。”


    楊幻一點都不驚訝,隻是失望。


    看向老人,楊幻說道:“估計我們還是要去一趟那個叫達哥拉的地方,也許我們能在那裏找到馬。”


    半獸人領隊見過馬,據他所說,騎馬的速度比騎豬快兩倍以上。


    楊幻沒騎過馬,但也騎過豬了,因此覺得這個世界中的馬估計也比現實世界中的更厲害,體力也更好。


    老人點頭:“我都無妨,請隨意。”


    請隨意。


    這麽簡單一句話,從老人嘴裏說出來都具有無比的紳士風韻。


    楊幻點頭,這時半獸人領隊又說道:“他們說摩拉南那邊還有一些新搶的馬,準備拿去和沼地獸人換烏木根。”


    看楊幻的表情,半獸人領隊似乎知道自己剛才的大喘氣讓楊幻不爽了,趕緊說道:“我先去攔下那些馬,你們慢慢跟來就行了。”


    半獸人領隊下豬,抬起兩條腿跑了起來。一會兒就沒影了。


    這讓左潭驚訝無比,沒想到看起來蠢笨的半獸人跑路速度真快,比騎豬都快了不少。


    楊幻心想,要是能夠騎半獸人……


    算了,有點惡心,想到半獸人身上那些粘液,楊幻就對林懷群深表同情,盡管老人本身並不在意。


    塔樓下的一大堆半獸人高昂著氣勢,吼著莫名的口號,根本不管楊幻一行豬騎士。


    楊幻等人也樂於如此,邊看著半獸人們吼叫,邊前行著。


    又過了小半天,當那沙要了一包餅幹開吃的時候,幾位豬騎兵已經看見了前麵你的又一個隘口,這裏的隘口顯得比艾辛莫斯要宏偉多了。


    橫向的高聳城牆從左邊的山體中穿出,直直穿入右邊的山壁中,整體黑色看起來堅不可摧。


    黑門。左潭說這裏就是從中土大陸進入魔多的大門。


    而半獸人領隊稱這裏為摩拉南。


    城牆外麵的左右山壁上也分別有兩座極高的黑色高塔,比已經很高的城牆都高出好幾倍,風格與索倫的大眼睛下麵的巴拉多高塔類似,同樣是渾身上下長滿了銳利的尖刺,同硬朗的城牆一起,構成一道鐵的防線,同兩邊的山脈一起,拱衛著中土大陸邪惡的聚集地:魔多。


    無數的半獸人就在城牆後麵的土地上或坐或臥,兩邊山腳,山腰上搭著無數的半獸人專用簡陋帳篷,無數火把在黎明下映照著魔多的黑土地,能看見夾雜在半獸人中間的一些巨大的生物背負著各種東西,永無止境地勞作,那是同樣醜陋的巨怪,在半獸人的鞭子下麵努力著。


    這是一幅仿佛永遠都不會停下來的畫麵,楊幻都能聽得見那裏傳來的吼聲,還有一些楊幻沒有見過的醜陋怪物,真是無奇不有。


    摩拉南的鋼鐵城牆之後有著無窮多的半獸人,楊幻也被震撼到了,人類敢於挑戰這些東西,其勇氣,真不是一般人所能承受。


    半獸人領隊似乎老遠就看見楊幻等人了,這會兒也趕了過來,對楊幻說道:“馬就在那邊,跟我來吧,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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