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小時後,父女倆人一前一後到達縣城。


    葉佳昕有上次經驗,直接帶著葉爸往小樹林改頭換麵,出來時,已經大變樣。


    葉佳昕簡單易容一下,臉色蠟黑,帽子遮住額頭,圍巾包住眼睛下,整張臉隻露出兩隻黑葡糖般大眼,身上穿著花襖子。


    “小閨女,一定要這樣嗎”


    葉爸遮住整張臉,露出一雙憨厚的雙眼睛。


    沒辦法,葉佳昕也不想,但為了安全著想,還是很有必要。


    葉佳昕霸道:“爸,一切聽指揮,你老實一點”。


    葉爸偏頭低聲在葉佳昕耳邊道:“遮臉就算了,為什麽還要抹鍋灰,黑不溜秋的,像黑炭,衣服弄髒不好洗。”


    “為了安全,爸,你聽話點,工人快要下班了,我們先在這賣一波,等一下再去一個熟人家裏,爸,你在這等著,我去迎人過來。”


    葉佳昕走出小巷,盡量選擇麵容慈祥老婦,反咬一口幾率小點,不過,她眼光不好,時常看走眼就是。


    葉佳昕歪著腦袋靠近一名老婦,“嬸,馬上過年了,缺物資不,有想法不”。


    老婦警惕看了葉佳昕一眼,瞥見巷子中的葉爸,眉間防備的更深,厲聲道:“去去,離我遠點,我不需要”。扭頭就走。


    第一單不想理,葉佳昕跺腳,白了她背影一眼,空間出品,老婦真沒福氣,搖頭找下一個。


    “奶奶,需要不,好東西哦”。


    老婦理都不理她,直接走了,嘴上埋汰道:“吃大鍋飯多香,花那錢,有錢留著給未來孫子多好,家裏那些死丫頭也配吃好的,我呸,餓不死就得了”。


    看不出來這老婦還是個重男輕女的,大鍋飯就不用買物資了?這也太摳了,葉佳昕蒙圈。


    兩次不順利,葉爸走到葉佳昕身邊憨憨笑著,摸她腦袋,安慰道:“不要氣餒,她們不是有緣人,我小閨女的福氣在後麵,爸陪著你”。


    在巷子裏看著小閨女一個人孤零零像個乞兒,一樣到處乞討。


    他的心裏很不是滋味,猶如喝陳年老醋,酸溜溜的,每次小閨女是不是都這樣孤零零的,一個人賣東西冒著生命危險同時遭到別人嫌棄。


    賺錢不易,又想到自己無情親人,葉爸情緒複雜。


    耐心尋找尋找下一個目標的葉佳昕不知道,葉爸思緒萬千想的老遠,就算知道也不會解釋什麽。


    這會兒葉佳昕拉著一位和善夫人,拉到小巷熱情推銷自己的好東西:“嬸嬸,我這都是家裏偷偷精心教養出來的果蔬,水靈靈的水果,白花花大米,稀罕的雞蛋數量不少,看你需要什麽,價錢嘛,嬸嬸知道我冒著生命危險,可能貴一點”。


    說到價格,不好意思撓撓帽子,嘿嘿,憨憨一笑,小家氣十足。


    她的猶豫,葉佳昕收入眼中,放下背簍利落掀開蓋在背簍上的遮布,露出上層的土雞蛋,下麵的水果及細糧。


    老婦本來心裏有些看不起葉佳昕父女,穿得破破爛爛,一身黑不溜秋的皮膚,一看就是窮苦人能有什麽好東西,這一瞧,噢。


    年過將近,供銷社物資緊缺,她正愁過年沒有好東西招待親戚,送禮也需要,這水靈靈的水果就是最好禮品。


    真是想什麽來什麽。


    老婦兩眼冒精光內心火熱,這些她都要買下:“姑娘,不忙你不說,我想全要,可惜,沒帶這麽多錢,你看,要不去我家,正好幫我把東西背回去”。


    葉佳昕看天氣還早,去一趟也行:“你家在哪裏?不是太遠的話, 我們到你家附近,你回去取錢,怎麽樣”。


    到附近也行,雙方安全,老婦同意,帶著葉佳昕向家方向走。


    老婦家住的不遠,十多分鍾就到了,葉佳昕帶著葉爸工人住房附近一處隱晦處等著老婦。


    “小閨女,靠譜不,你爸我這心裏有點不安”。


    葉爸盯著老婦走遠背影,心慌意亂,第一次投機倒把,他心裏一點底都沒有,手微微顫抖。


    覺察到葉爸不安的情緒,葉佳昕忙牽著他的大手,安慰:“放心,有我,她要是老實買東西,最好,不是我們就跑,我跑的飛快,她追不上我的,不老實,等我安全緩過來,找她家,非鬧她個雞犬不寧不可。


    葉爸和葉佳昕兩人對視會心一笑。


    沒多久,老婦帶著一個年齡小點的婦人,腳步匆匆走來,小聲交代:“腳步快點,聲音小點,別讓人瞧見,我們就不能獨享了。”


    她太清楚,葉佳昕那背簍物資的誘惑力,被那些娘們知道,還不得瘋搶,動手快有,動手慢無。


    “小姑娘,你還在啊,讓你久等了,這是我妹,回家正巧遇上,她死乞白賴非要過來,我想著你東西多,兩背簍,我一個人全要,吃下有點費勁,分她些也行,不過,你放心,都是自己人,安全有保障”。


    老婦說完之後,拉著年輕些的婦人開始分東西。


    年輕婦人激動:“是啊,小姑娘,你放心把東西給我看看,滿意下次,你直接來家,我兩姐妹能把你手裏所有物資統統收下”。


    能一次全部賣出,自然最好,好不容易來一次縣城,每一次都要找買主,挺耽誤時間,葉佳昕也很這麽做,當為了安全,流動才是最好。


    人心難測,她物資太多,時間久難免猜疑,沒有背景,危險係數高。


    “爸,背簍發下來,給兩位嬸嬸掌掌眼,東西好著呢,你們一定會滿意”。


    葉佳昕放下背簍,讓葉爸也放來,這一次賣出來兩背簍,也不枉費她大雪天跑這麽遠,紅潤的小嘴兒微勾,眼中漾著笑意。


    “雞蛋一分錢一個, 橘子水果2.5一斤,大米0·65一斤,青菜3分一斤,這裏還有5條魚你們要嗎?大米60斤,橘子蘋果柚子橄欖蓮霧果都算2·5斤,不過要加糧票,共80斤,我這又些玉米和蘿卜,量不多,你們要嗎?”


    兩個婦人蒙點頭:“要,都要,這水果看著將就新鮮,光聞著就香甜無比,姐,你讓我幾斤,我家人口多,你家人少,少要一點。”


    “那怎麽行,家裏吃,還要送禮,哪夠啊,我帶你來的,你少要點”。


    “你當姐姐的讓讓妹妹什麽了,再說我當家職位可比姐夫高”。


    “哎呀,還埋汰上姐姐來,氣笑我了,不講理,早知道剛剛不帶你來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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