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佳昕趕到前院,瞧見地上,葉老太滿頭血,捂嘴,震驚不小,發生了何事。


    這時,咕嚕咕嚕,葉向東拉著一輛半新板車,進入大門,後麵跟著隊長,及隊上幾個領導,聽到他家出事,立馬過來幫忙。


    羅芳抱著葉老太那床被子等候多時,見板車拉來,忙把手裏的被子鋪上。


    見鋪好了,葉老頭抱著葉老太放到板車上,焦急催促道:“快點,你媽流了很多血,在拖下去就沒命,快點”。


    幾人慌不的著路的推著板車出發。


    過於焦急,還是沒經驗?葉佳昕看得直搖頭,提醒道:“阿爺,帶點錢,沒錢,醫生可不看病,用幹淨的麵巾按住傷口,要不然血流幹了”。


    葉老頭腳步一頓,幹巴巴像紅幹棗一樣布滿皺紋的老臉,露出罕見的尷尬,老婆子藏起來的錢,他也不知道在哪,幹枯的大手在衣服上摩挲著,這話在舌尖打轉。


    最後腳步,往回走,嘴上喊道:“對,對,麵巾,你們先走,我立馬跟上,快點走,你們媽耽擱不得”。


    匆匆忙忙跑起來。


    大堂隻剩下幾個婦人。


    李老婆子尷尬站在大堂中,她覺得手腳僵住,不知道該怎麽辦。


    這事鬧得,早知道,今天不留下,明天再來多好,親事還沒開始就搞出這麽一出,未來可怎麽辦,想到辦不成,她兩腿一軟,一屁股坐到地上。


    葉詠梅這時才發現,家裏多出一個人,疑惑道:“李嬸來的不巧,讓你看笑話了,對不住,今天的事,希望你能隱瞞一二,說出去,我這弟妹名聲可就毀了”。


    聽見聲音,李老婆子抬頭見是葉詠梅,絕望的心思又活絡起來,爬起來頓足捶胸地哭泣,晶瑩的淚花在她滿是皺紋的臉頰落下。


    她抹了抹淚,哽咽道:“呦喲,我這老姐姐遭罪咯,沒想到會這樣,我好心給你閨女介紹親事,卻碰上這事”


    “這會兒啊,我實在不好意思開口,你這妯娌實在太厲害,過於凶悍,哎呀,時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親事,我下次再來和你說”。


    李老婆子說著,就向大門走去。


    親事?她是來給葉紅燕說親的,不能走,動作比腦子快,她反應過來時,手已經拉著李老婆子,軟言細語道:“別急啊,李嬸,你剛說親事,可是我女兒”。


    心裏一喜,她回頭,招招手,叫葉紅燕過來,讓李老婆子好好看看,18歲了,是時候該找個對象,她有意想找個城裏人。


    城裏人不好找,也沒有女兒家自己找婆家,目前為止,上門提親,全是泥腿子,配不上女兒,她都推了。


    所以一直拖著,這會兒,媒婆上主動上門,她可得抓住機會。


    好言好語:“你看看,這是我女兒,李嬸,幫誰家提親,你不要太擔心,我婆婆的傷,我剛剛瞧著,看似凶險嚴重,不打緊,有點血罷了,輕傷到醫院包紮一下,就會回來,這裏不方便,我們到裏麵說。”


    說著引著李老婆子進到自己屋。


    李老婆子抹了抹,無淚的老臉,抬頭看著走來的葉紅燕,滿意的直點頭,滿臉堆笑:“好,好,很標準,圓潤,富態,大屁股,一看就好生養,那人一定會滿意的”。


    李老婆子麵上很滿意,心裏卻嗤之以鼻,普普通通,標準村姑,要不是實在沒辦法。


    葉家這一幕,她全瞧見了,心中暗暗為葉老太捏一把汗,家裏幾個兒媳婦,沒一個好的,一開始,她還以為這大媳婦是個好的,現在···。


    婆婆生死未卜,她還有似乎不擔心。


    大家都散了,留下石翠紅一個人倒在地上,一臉絕望,眼神發直腦中一片漿糊。


    開始胡思亂想,婆婆會不會死,死了她怎麽辦,會不會拉她去蹲局子,孩子還小,她不在怎麽辦,李向中那個混蛋會不會再娶。


    她全身被一種滅頂的恐懼籠罩,身上像埋下一個定時炸彈,隨時爆炸。


    葉佳昕不經意揪她一眼,就把頭別過去,石翠紅傻愣愣的模樣,葉佳昕不感興趣。


    拉著葉媽回院。


    大堂隻剩下石翠紅及她女兒,頓時,陷入詭異的沉默。


    ··········


    葉佳昕拿著一塊西瓜,津津有味地吃著,她喜歡吃西瓜,看葉媽在屋裏忙碌,評價道:“我說,你婆婆撞的頭破血流,生死未卜,你就一點不擔心,還有心情洗碗,不趕去伺候嗎,表表孝心。”


    葉媽一邊刷鍋,一邊想著石翠紅,怎麽那麽虎,輕輕甩開不會,虎不拉幾的,那麽用力推,有個好歹,她瞬間腦殼疼。


    葉老太年紀不小,這一下,不要中風了才好,癱瘓在躺床上,那以後可有的伺候咯。


    葉媽在心裏叫苦,又聽見小閨女的打趣,沒好氣道:“去去,你小屁孩懂什麽啊,就知道亂講”。


    一秒後,她洗碗的手一頓,仿佛什麽都沒說一樣,若無其事道:“你說你阿奶有生死危險嗎?我覺得不像是要死的人”


    “我就怕她癱瘓在家,老人受傷,最怕這,要是真的,嗬嗬嗬,以後,有得伺候,你說你小嬸,真是蠢貨。”


    說完,葉媽覺得不解氣,鐵鍋用竹筒掄起來刷,過於用力“吱吱”作響。


    受不了,葉佳昕捂著耳朵,無奈道:“好不容易,得來的鍋,在刷下去,它就要和你說再見了”。


    葉媽一驚,下意識,低頭望向小鐵鍋,沒有洞,虛驚一場,朝著葉佳昕狠狠一瞪:“就知道,嚇你媽,我愛喜它還來不及呢,感情好著呢,它怎麽舍得和我說再見”。


    動作卻下意識輕柔起來。


    葉佳昕輕笑:“怎麽還怪上我呢,你心裏氣,也別拿鍋出氣,真刷破了,遭殃的還不是我們幾個,你又舍得怪自己。”


    “你別擔心,隻要速度夠快,阿奶,會沒事的,阿爺抱著她時,我看到傷口,皮外傷,包紮一下就會沒事,阿奶,還年輕,怎麽會中風,不要胡思亂想”。


    葉佳昕安慰她。


    她心裏其實不樂觀,葉老太年紀不小,傷在頭部,出血,風險很大,希望隻是外傷,縫十來針,要是內傷就要命咯。


    葉媽聽了小閨女的話,心裏踏實不少,不過,什麽叫舍得怪自己,好像她很霸權主義似的。


    葉佳昕拍拍她的肩膀:“老媽,你該向大伯母學習,自己婆婆生死不明,她帶著女兒在相親呢”。


    葉媽白了她一眼,嘴角輕輕揚起。


    這一晚,葉家所有人都很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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