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淺灰色,天空浮現著幾顆失去光芒的心,小溪邊的柳條靜靜的飄蕩著,一切都還在甜水中,早起的麻雀唱著悅耳的晨歌,打破了寂靜。


    葉佳昕帶著葉爸兩人鬼鬼祟祟,輕手輕腳走出院門。


    早晨的空氣格外清新,葉佳昕靜靜的站在村口,深吸著新鮮的空氣,渾身沐浴在歡樂中,不由感歎,又是美好的一天。


    葉溜背著一背簍滿滿的瓜果蔬菜,他是一個聽話的人,葉佳昕早早就叫他在後院開辟出大塊蔬菜園子,現在蔬菜都成熟了,一家三口都吃不完,帶了不少給姐姐家,連帶著姐姐在家裏地位都提高不少,講話都有聲。


    隻是辛苦那段時間,白天上工,晚上回來種菜,現在獎勵他享受果實。


    “叔叔,佳昕你們來的好早,對不住,讓你們等我,吃個黃瓜吧,家裏剛摘的新鮮的。”


    將手裏的兩根黃瓜遞過去。


    葉佳昕也沒跟著客氣,剛準備下嘴,不放心的問了一句:“洗了沒有?”。


    葉溜子動作一僵,囔囔道:“菜園子裏剛摘的,沒來得及,幹淨的,放心吃,嘎嘎脆”。


    什麽?葉爸看著咬了一口的黃瓜,陷入沉思。


    葉佳昕立馬拿起腰間的竹筒清洗了一下,咬了一口,清脆爽口:“這麽晚來,早飯一定沒吃吧,給你。”拿出剛出爐的菜包了兩三個給他。


    葉溜子笑眯眯毫不客氣,接過大口下嘴:“嗯,真好吃,嬸子手藝一絕,吃了還想吃”。


    葉佳昕嘴角抽動:“快走吧,時間不等人”。


    三人一邊吃早飯,一邊趕路。


    今天出發比較早到達縣城,很多工人才開始陸陸續續去上班,街頭行色匆匆的工人,騎著把二八杠快速行駛,車水馬龍。


    趕集的日子果然不一般,街上異常的熱鬧,早餐鋪子大嗓門吆喝聲,自行車鈴鐺,叫喊聲,交談聲,街頭很是喧囂。


    來來往往的人看起來很忙碌,他們穿行在大小巷子。


    葉佳昕東看西看尋找合適的人選。


    一旁葉溜小聲嘀咕:“這些人是沒吃飯嗎?下巴尖尖的,瘦成這樣,你看那些人,腮幫子都凹進去了,不對,也有很多人很胖,也是瘦的也就個別,人,縣城日子就是比我們鄉下要好,吃的肥頭大耳。”


    葉佳昕白了他一眼,拉著他,缺心眼兒是不是?沒看見那些胖的人衣服都不咋滴,那是胖嗎?那是餓浮腫了,還好日子,眼拙。


    “老規矩,不要盯著胖的看了,人家是餓腫,不是吃胖的,不用驚異,這種以後會更多,不過嘛,這種缺糧,就是不知道有沒有錢,有錢就是大客戶。”


    葉溜子驚訝地張大嘴,村裏很多人沒有糧食,都在等秋收,全國缺糧,也就沒什麽好稀奇,收起驚訝的表情後開始行動。


    給予上一次的經驗,這一次他們運氣爆棚,沒有被紅衛兵抓到,三三兩兩菜都被賣光。


    東西賣完,他們準備在縣城逛一下,第一站供銷社。


    葉佳昕蹦蹦跳跳走進供銷社大門,笑得滿臉燦爛,一進屋就大喊:“方伯伯,姚珍姐姐我來看你們了,有沒有想我呀,我給你們帶了黃瓜,還有西紅柿,都是我種的哦,可好吃了”。


    方越在倉庫點貨,聽見熟悉的小姑娘聲音,就知道葉佳昕來了,放下手裏的點貨本,他臉上洋溢著微笑,走起路來步伐輕快。


    在門口一眼就看見水靈靈的小姑娘,歡喜問道:“小姑娘,可是好久沒來了,我還以為你已經忘記了方伯伯,你挺懂禮,人來就行唄,還帶什麽禮?”


    這個小姑娘他很喜歡,是個討喜的好姑娘。


    站在櫃台後的姚珍正在招呼客人秤糖果,見小姑娘進門,忙碌中抬頭朝她看去,臉上是難以掩飾的喜悅,加快了手上的動作,她想和小姑娘聊聊天。


    今天是個好日子,內心升起一種愉悅情緒。


    葉溜子見此,偷偷地瞅了葉佳昕一眼,羨慕的在她耳邊講道:“大姐,你還真是受歡迎啊,關係挺鐵,好像每次你來,他們都很歡迎,是不是有什麽秘訣?”


    葉佳昕狠狠瞪了他一眼,帶著戲謔的口氣:“怎麽你羨慕啊?我可是萬人迷,誰不喜歡我才不正常。”


    切,自戀,葉溜子不想與他說話,打擊,揮揮手:“我去看看有什麽要買的,給家裏添置點生活品”。


    “少買點,攢點錢娶媳婦,還要建房子”。


    葉溜子一聽瞬間蔫巴了,剛掙了點小錢,囂張的氣焰頃刻間被打沒了,勒緊褲腰帶過日子吧,看看必需品再買。


    “知道啦”回答的有氣無力。


    小樣,整不了你。


    葉佳昕同爸爸兩人在心裏回憶著要買什麽。


    “媽媽說要買什麽來著?糕點,糖果,散裝醬油,醋,哦,爸爸桶帶了沒有?火柴棒,散裝鹽,罐子帶了沒有?衛生帶,噢,小人書(小兵張嘎)弟弟一定愛看,練習冊”


    “白糖,紅糖買二兩,布匹買點做兩件新衣衫,手電筒一隻,電池兩對,瓜子一包,水果罐頭,好幾種口味,都買一瓶試一試,還有燈油,家裏都快沒有,心疼的媽媽天天拿眼戳我,爸爸你的襪子都破洞,買幾雙,還有···,好多想買沒有券。”


    小閨女越說越多,葉爸額前青筋直突突,手扶在心髒感受劇烈的砰砰聲,哎呦,這樣要花多少錢哦?回去他的耳朵還要不要臉?趕忙打斷小閨女接下來的話。


    “哎呦呦,差不多得了,小人書你買回去,你媽能放過你,省著點,省著點,我們同溜子學學,不該買的不要買了,隻買必需品,節約”。


    葉佳昕翻白眼,這不都是必需品嗎?襪子破洞了,不用換,還是醬油醋不用吃,在家裏天天叫這沒有那沒有,出來又舍不得口袋裏的錢。


    何故為難自己。


    給媽媽買一大紅花,想來就不會生氣了。


    豪氣的葉佳昕直接將要買的,到想到的通通買下,下次來還不知道是什麽時候呢。


    她買東西直接找方伯伯,方便快速還能買點瑕疵品,當然,她也給他們帶了禮物。


    貌似有點走後門的嫌疑,小孩子走後門,隻找熟人。


    “方伯伯,這一次,我要買的東西有點多,我和你說哦···我給你帶了禮物,你瞧瞧新鮮的番茄,碧綠的黃瓜,我家裏還種了幾個西瓜,我給你和姚珍姐姐沒人帶了一個來,野葡萄,野藍莓,鼎鼎好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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