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媽的發飆,沒有影響到葉佳昕,她動作飛速在燒烤架上翻轉,將一串一串烤熟的白菜放到一邊的空盤中。


    最後烤魚,魚和肉烤要花費更多時間,一邊蒸籠裏的饅頭,忙得不亦樂乎。


    葉媽嚴肅盯著哭哭啼啼的大女兒教訓著,葉蘭微縮著脖子低著頭,怯怯的抹眼淚,葉爸摸了摸無辜的鼻子,怕遷怒到自己,他麻溜改變走向,退到屋裏假裝看兒子功課,遠離煙消彌漫之地。


    葉明彥聽見動靜,出門瞧發生什麽,“媽啊”還沒邁出腳步,趕緊躲了回去,竹鞭咧,他好害怕,拍拍胸口,拉著剛進門的爸爸又坐回炕上。


    也怪葉蘭微倒黴,正好遇上葉媽心情不順的日子,氣大。


    一家很沉默。


    突然,葉媽像是覺察到了,朝著屋裏歇斯底裏的怒喊著:“幹什麽呢,幹什麽呢?人呢?馬上開飯了,都跑哪裏去啦”


    她進屋一瞧,怒了:“躲屋裏麵做什麽?二姑娘上花轎扭扭捏捏躲躲藏藏,吃飯還要八抬大轎抬你們不成,害羞個什麽勁,難道說老漢穿當襠褲羞於見人,飯都做好了,還要請你們出來吃,磨磨唧唧的。”


    一頓吼,院門震三震,葉佳昕手一抖,媽媽是怎麽了,雞毛撣子一點就著,她摸摸進屋端饅頭去,總算開飯咯。


    葉爸感覺自己今天真是大姑娘說媒有口難言,剛剛還好好的婆娘,突然秒變變母老虎,自己因為大閨女受了無妄之災。


    過了兩分鍾,又是一聲怒喊:“還來勁了是不是,不出來晚飯就別吃了”。


    葉爸磨磨唧唧走出門,又覺得自己太窩囊,朝著葉媽:“你怎麽回事,剛剛好好的一會功夫變得這麽暴躁,這不來了嗎?這麽大聲平白讓人聽去,看笑話。”


    說完他看了看前院,目光中帶著提示,葉媽還想說什麽,看向前院,還是住了嘴。


    胸口那股煩悶氣消散,恢複自然,葉媽眉開眼笑起來誇獎葉佳昕,晚飯做的好。


    真厲害,她的臉色就像天氣一會兒陰,一會兒陽,令人琢磨不透。


    葉佳昕幾人麵麵相覷,隨後一臉輕鬆,恢複過來就好,剛才多嚇人,跑到媽媽身邊,烤好的串串端到她麵前。


    尷尬之色在葉媽臉上一閃過,一個月心情總有那麽幾天火氣旺盛,想打人,一點不順心,心口的火苗就蹭蹭上漲,控製不住。


    葉佳昕一張調皮的臉上,露出一本正經的表情,安慰媽媽:“我懂,我們理解你,等一下”。


    回屋從空間裏拿出紅糖生薑放在鍋裏煮起,兩個雞蛋,紅棗桂圓,煮紅糖雞蛋。


    還好燒烤沒有加太多辣,要不然,葉媽吃不了。


    葉佳端著紅糖雞蛋出來遞給葉媽,她明顯愣住了,隨即心軟的一塌糊塗,先不說,小閨女怎麽會懂這些,總之,望著那碗紅糖雞蛋,她眼睛裏閃耀著光芒,欣慰,激動,隱隱中帶著興奮,小閨女就是懂事,知道她最需要什麽。


    小閨女就是這麽貼心,事事不用她操心,還能幫助家裏人,相對下大閨女就讓人失望太多,沒有什麽太大期待。


    她自然就對小閨女寬容一些。


    看著熱騰騰的紅糖雞蛋湯,葉媽端起大口喝下,當下就感覺到腹部一陣暖意,舒服,果然女兒是貼心的小棉襖,一點也沒錯。


    “在吃飯呢,你們這一家子,天天在院裏搞些稀奇古怪的吃食,香味飄滿整個小院,不能怪我們嘴饞,你們讓我們這些喝野菜糊糊的,怎麽咽得下去,你們這麽幹,是不是故意讓我們吃不下,想挑起矛盾”


    “不過嘛,嘿嘿,青菜也平常啊,小丫頭你看,你手藝這手藝好,幫我烤點,也讓小嬸也嚐嚐味唄,沾沾光”。


    石翠紅靠在籬笆院上笑得一臉殷勤,味道實在太香,她忍不住,家裏晚飯吃野菜糊糊,這年頭誰家還吃得起白米飯,白麵饅頭,中午吃點好的,晚上隨便吃點,墊墊把肚子。


    誰知道,吃的好好的一陣誘人的飯香飄進屋裏,寶貝兒子富貴叫的厲害,她也是冒著挨罵的風險。


    越是靠近四房院子,香味越濃,到門口,一眼瞧見他們一家津津有味地吃著串串,每個人手裏拿著一根白菜串串,吃的一嘴油。


    葉明彥咂吧著嘴,眼睛微眯,一看就非常美味,刺激的石翠紅舔了舔幹巴的舌頭,口中瘋狂分泌唾液頻頻咽下口水。


    刺激的她臉上那顆媒婆痣都在昏暗的燈光下隱隱發光,雙眼貪婪盯著桌上的串串,希望小丫頭能同意。


    希望渺茫,她也想試試。


    葉爸默默吃著,沒吱聲。


    葉媽喝著紅糖雞蛋,目光看向小閨女,一切她說了算。


    葉佳昕站起來,向籬笆門走去,一臉為難看著石翠紅。


    見她沒有第一時間拒絕,還朝著自己走來,石翠紅握緊手下籬笆,心頭微跳呼吸急促按捺不住激動起來。


    暗道:她走來了,她走來了,是不是要同意了,今天這麽好說話嗎,終於能吃上一頓好的。


    即便葉佳昕什麽都沒有說,石翠紅還是激動臉紅撲撲,兩隻眼中飽含期待,在吃的麵前,以往的恩怨消失的無影無蹤。


    為了一口吃的,她舍得下臉。


    葉佳昕手裏左手拿著一串烤四季豆,右手拿著一串五花肉,吃的又香又快,兩腮脹鼓鼓的。


    看的石翠紅兩眼發光,渴望的不得了。


    眼看時間差不多了,葉佳昕無情打壓她,笑得一臉甜美:“小嬸,每家糧食都有限,給你吃了,我們就吃不飽了,但如果你想吃個味道,也不是不可以,你家自留地的菜不是挺多的嗎?你去摘一些菜,回屋洗洗,我去教你啊”。


    “哦,對了,備好油,還有調料,香料,其他的我都可以教你,免費的喲,怎麽樣?你也不要覺得我小氣,我已經很大氣,隻要你舍得下血本,就可以吃上一頓香噴噴的燒烤,很美味的喲”。


    石翠紅臉一黑,就知道這個臭丫頭沒那麽好心,什麽香料,油,她如果有這些好東西,還需要跑她這裏來蹭吃。


    早就自己弄了,也不用來看她臉色。


    “你不是為難人嗎?,我要是有,舍下臉跑你這來,我有病啊,不願意就不願意講這些沒用,早知道我就是饞死了,也不應該過來,聽你數落”。


    話是這麽說,腳下半步沒有挪動,眼神依依不舍,留戀望著遠處那一桌美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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