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漸灰暗,山巒上已經蒙上一片晚霞,農家的煙囪緩緩冒出白煙嫋嫋升起,種地的農民工扛著鋤頭,每人拿著各自吃飯的農具,歡歡喜喜朝家的方向走去。


    累了一天,隻希望回家能吃上一口熱乎的飯菜。


    陶瓷鍋冒出陣陣白霧。


    葉明彥坐在椅子上,托腮烏黑的大眼睛牢牢盯著冒煙的陶瓷鍋,長長的黑睫毛忽閃忽閃的,端正的小鼻子頂不住雞湯的香氣,深呼吸,恨不得將香氣全部吸到鼻子中。


    小小年紀經不起誘惑,坐了一會兒,不安分的一直挪動屁股,眉頭皺著小眉頭:“爸媽,怎麽還不回來,天都黑了,這麽愛勞動,你們的寶貝兒子好餓。”


    噗哧一聲,葉佳昕捂著嘴笑了,捏了捏他的小臉:“你這話要是被爸媽聽見,非把你胖耳朵擰下來不可,傻,誰會愛勞動,他們不勞動,你吃什麽,用什麽,你還能這麽安逸的坐在這裏,等一下,爸媽回來我就跟他說,明天帶你去地裏好好勞動一番,還沒讀兩天書呢,都快忘本了。”


    “本來準備夾一塊雞肉給你嚐嚐味道,現在不行了,餓著吧,爸媽沒回來之前,你隻能眼睜睜看著,隻能看,不能吃”。


    葉蘭微端著一盆白米飯出來,放到桌子上,認可佳昕的說法,唯一的弟弟可不能養廢,伸出手在他腦殼上輕輕一彈:“晚上你洗碗,不勞動,一天到晚等著吃可不成”。


    葉明彥捂著耳朵搖晃著腦袋不聽,不聽···朝葉蘭微做鬼臉。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葉媽不知道在籬笆門站了一會兒,三姐弟的話她都聽見,欣慰的同時心中也是暖暖的,疲憊一天,現在她感到自己的生命裏充滿著幸福,她和葉爸每天像牛馬一般辛辛苦苦為的是什麽,都是為了那張嘴嗎,不是的,還有孩子們。


    推開籬笆走進來到葉明彥的身邊狠狠瞪了他一眼,將他的小胖手從耳朵上拍下來:“胖的像隻球,這麽點時間都等不了嗎,還不聽不聽,晚上就這麽定了,你洗碗,適當的勞動勞動。”


    葉爸心裏樂開了花,略帶滄桑的臉上綻放出一個幸福的微笑,眼中閃耀著激動的淚花,兒女懂事,好啊,疲憊的身軀在這一刻得到舒展,瞬間體力加滿,好像還能梨二裏地似的。


    他們洗好手後,坐到凳子上心情很好開始舀飯。


    一家子正準備開動,石翠紅急忙拿著一個大盆過來,麵帶討好的微笑,大嗓門兒:“小丫頭,你真調皮,開飯也不叫我,說好的雞肉雞湯,怎麽能忘記,還好我一直盯著你們開飯,喏,這是我家的碗,給我多舀一點。”


    語氣能正常一點嗎,葉佳昕實在沒忍住撫摸著手臂上雞皮疙瘩,許諾的事自然要做到,她還不屑做一個沒有信用的人。


    不過,身體沒有動,視線落到葉媽身上,嘿嘿一笑:“媽媽”。


    葉媽還有什麽不明白的,走到籬笆門接過那個大碗,回來就開始舀湯。


    葉佳昕擔心葉媽不清楚分量,舀多了,囑咐道:“少舀一點,一塊肉就行,小嬸,你真好意思啊,拿個這麽大的碗,我的鍋底都隻有這麽點,全給你了,我們不用吃了是不是?”


    話雖這麽說,在煮之前知道要到給小嬸一碗雞湯後,水就多加了不少,石翠紅這個人的尿性,她還是清楚一點。


    拿著一個大碗過來,給她一半,還不得唧唧歪歪。


    葉媽不知道什麽一塊肉,給別人一塊雞肉,她拉不下那個臉,硬是舀了四五塊沒什麽肉的雞肉給她。


    石翠紅一看樂了,她還以為真的就給一塊肉呢,幾塊瘦雞肉也是肉,她不挑,這樣她就可以單獨吃一塊,還有一碗香噴噴的雞肉,值,殺一隻雞就得一碗雞湯。


    走前愉悅的朝著葉佳昕道:“下次還有這樣的好事,佳昕你想著點小嬸,我很樂意幹”。


    葉佳昕翻了個白眼,沒搭理她。


    葉明彥直接夾起一塊大雞腿丟給黃小子,葉媽驚呼,就差上手打他,厲眼一瞪:“好你個敗家子,人還吃不過來呢,你給狗吃,隨便嚼點飯給它,就不得了了,還整上雞腿,你真是找打”。


    簡單的一句話,葉明彥委屈巴巴:“這是一開始就答應給黃小子的,為什麽不能給它,大雞腿是它應得的,沒有黃小子你還吃不上野雞呢。”


    好朋友被質疑,葉明彥忍不住反駁,為自己的小夥伴爭取雞腿。


    “這隻狗能抓到野雞,我怎麽那麽不相信呢?”。葉媽目光中帶著狐疑,將視線落到葉佳昕身上。


    有一段時間沒有吃雞肉,葉佳昕夾起一塊野雞塞嘴裏,覺察到葉媽想問什麽,一邊吃一邊將山上發生的事情,一股腦們全都講出去。


    端著碗吃的出了一身汗的葉媽和葉爸大為震驚,激動之餘將嘴裏的雞骨頭丟給黃小子,大大讚賞了一番。


    葉明彥這才眉開眼笑,端起雞湯咕嚕咕嚕的一飲而盡。


    晚飯在愉悅的氛圍下結束。


    第二天傍晚,葉佳昕帶著葉溜,葉餘山三個人偷偷摸摸山上,這一次她準備將昨天她發現的柿子全部摘下來,這裏的冬天她可是知道的,寸草不生。


    柿子這玩意著在冰天雪地的冬天也能解解饞,肚子餓得受不了也能填飽肚子,重點是它能保存。


    一路上疾馳而上,沒辦法兩個大男人白天還要上工,這點時間也是拚命幹完活,硬擠出來的。


    “天黑後,我們會有麻煩的,我知道你們很累,為了生命安全還是走快點”。


    葉佳昕帶著他們來是有原因的,她一個人就算把所有的柿子都摘走,一家子也吃不完,天天吃會膩的,以後,糧食隻會越發短缺,想要度過災年可不容易。


    有好東西自然找關係好的人,一起分享啦。


    走的急葉溜靠在一棵樹上大喘氣,擺手:“累死人不償命歇會兒吧,我可不像你一天到晚閑溜達,我是實打實幹了一天農活的人,累”!


    好嘛,自己得到好東西的消息,想著這兄弟,他既然說自己天天不幹正事,到處閑溜達,找抽呢這是,葉佳昕也不慣著他,走過去就是一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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