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草草此刻正在自己平時住的茅草屋的土炕上正襟危坐著,心裏很忐忑。


    這個時候的她跟過去完全是兩個人,整個人圓潤不少,因為結婚,特意保持沒有在太陽底下暴曬皮膚白皙,沒有那麽粗糙。


    彎彎的眉毛,額外一溜蓬鬆的劉海,那雙眼睛大而黑亮,水汪汪的眼睛,十分動人,鼻子略微低塌,烏黑的長變也往在腦後往成一個圓發髻,她穿著紅色大棉襖,胸口別著一朵大紅花,紅褲大紅鞋,沒有什麽金銀首飾,整體略顯簡單。


    眼眶中盛滿感激喜悅的神色,低頭咬著自己的唇,雙手交叉來回摩挲著,臉上的笑容就沒有停下來過,她有點坐立難安。


    餘山哥見到自己這個樣子會不會喜歡,今天的她好看不好看,心裏忐忑不安,好像有無數隻螞蟻在心頭來回走動,使得她心癢能耐,真的要結婚了嗎?


    她感覺好不真實,這一緊張她就想上廁所,大屁股使勁挪著,來掩飾自己的心情的不平靜。


    這時門簾被挑起,走進一個老婦人一臉褶子,滿滿的不悅,她就是葉草草的母親周竹三角眼垂拉著,女兒結婚,在她臉上沒有感覺到一絲的喜悅,綁著一樁老臉,語氣中全是警告:“你倒是好本事,也不知找的是哪一個靠山,沒良心的東西,我生你一場,家裏養你一場,你就是這麽報答你爹媽的?”


    “還在外麵住了這麽久,我和你爹的名聲搞臭了,對你有什麽好處,為了一己之私,非要鬧得天翻地覆,現在村裏哪個不在背後戳咱們家的脊梁骨?你這樣做讓你弟弟以後怎麽辦?”


    “娶不上媳婦兒,你負得起這個責任,這些事,我現在也不想與你計較,既然你嫁在同一個村子,那就給我安分一點,懂點事,以後你弟弟想要吃什麽喝什麽!你就要盡力滿足,這是你欠他的,聽到沒有?”


    “不要以為你嫁出去了,就可以和家裏撇清關係,說到底這是你娘家,你的靠山,在夫家過得不好,還不是我們這些娘家人給你上門討說,老了還不是要靠你弟弟給你支撐,別一天天的腦子缺根筋,隻考慮自己,我說的你可聽明白了”。


    周竹一臉自私偏狹,即便女兒要結婚,她想的都是兒子,考慮的也都是兒子以後的的利益,眼神微眯,冷冷的注視葉草草。


    嫁女兒這種事,她輕車熟路辦過很多回,這一次是最讓她失望與不高興的,之前女兒出嫁,她多少是帶著歡喜與祝福。


    被小閨女擺了一道,他們家的名聲在村裏都臭了,這讓她如何不怨恨?還白白住在別人家為別人幹活,這讓她心口那股鬱悶的火氣怎麽都發泄不出來。


    越看越不順眼。


    葉草草盯著母親無情的話,抿著唇低頭好半天說不出一句話來,手指之間摩擦的越來越用力,她感覺心又痛又麻,媽媽,一點都沒有為她考慮,難道她在這個家就應該活活受罪受折磨嗎?出嫁都不放過她。


    好不容易拚搏出一條生路,媽媽,的做法實在令人寒心,她感到深深地失望,以前,她咬著牙拚命掙紮,後來漸漸習慣了,在這個家裏他的生活一片暗灰色,現在她隻想斷了這裏一切的念想,這樣娘家不可靠,也不是她所期待的。


    擱以前她不會反駁什麽,麻木的心不會有勇氣去反抗,可現在不一樣,佳昕說,媽媽說的這些都是道德綁架,她可以不聽的。


    不能用別人的錯誤來懲罰自己。


    幻想出來的母愛變質了,讓她就要活出自我,心中的不安:“我是我,弟弟關我什麽事,媽,今天我要嫁人了,以後過年過節我會回來,其他的你就不要想了,兩弟弟是你的責任不是我的,這是你欠我的,而不是我欠弟弟的”。


    “他要吃什麽喝什麽,有本事你們就給他弄,沒本事就餓著,家裏姐妹眾多也不止我一個,媽,我家的人並不富裕,幫不了家裏,一切還是要靠你們自己你要,你要是聽我一句勸,好好培養弟弟成材,不要再慣著他了,你要是將他養廢了,我怕你老了會很可憐”。


    說出這些話,葉草草心裏很慌張,“嗬——”她在暗中偷偷地呼氣,好好的結婚日,她怕周竹打她。


    神情緊張的瞅著周竹。


    果然,周竹不知道從哪裏冒出一根竹藤握在手裏,兩眼冒著殺氣“啪一聲”竹藤重重落在土炕上,這是不小心甩上去的。


    葉草草怕的不行,麻溜滾到土灶裏麵,時刻注意著她的動向,方便自己跳腳,今天怎麽說也是大喜之日,可不能受傷,見血就不吉利了。


    “好你個臭丫頭,一個賠錢貨,老娘辛辛苦苦養你,長大成人,你就是這麽回報我的,還敢詛咒自己的弟弟,養廢!弟弟不知道多乖巧,怎麽會養廢!吃了熊心豹子膽了你,還敢詛咒我們老了命苦,我養你們這麽多個兒女,你們老了都得給我養老,這是你們必須給我要做到的”。


    “哎呦我命苦啊,養了個不孝女,還敢威脅我,這哈還沒嫁出去呢,翅膀還沒硬就要開始胳膊肘裏往外拐,我怎麽這麽命苦啊,我打死你這個不孝女,好哇,你給我添堵你也別想好好的嫁出去”。


    周竹氣狠了,一隻手捂著胸口喘大氣,一隻手拿著竹藤威風凜凜,竹藤落在土炕上發出啪啪響。


    引起了門外人的注意。


    葉草草在炕上跳來跳去躲避著,見媽媽今天不見血是不會輕易饒過自己,她要自救,開始大聲呼救:“媽,我不敢啦,我再也不敢了,你不要再打我啦”


    聽見外麵的響動,她聽得更賣力了:“哇,我也是為你好啊,媽,真的不能再這樣了,我弟弟已經被你養廢了,這麽不懂事,天天就知道吃腦子愚笨得很,我隻是叫你好好養他,不要把它養成了一個巨嬰而已,好心沒好報,今天是我結婚的日子,求求你了”。


    “給我留點麵子吧,我才剛嫁出去,你就讓我幫襯娘家,天底下哪有這樣子做媽,媽你是不是擔心我嫁過去日子太好過,故意搗亂,要是天天向著娘家,我的日子還怎麽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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