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


    明白自己被卯兔騙了,韓城憤怒之下抬起拳頭砸向牆壁,旋即將信息共享給喬頌恩和沈遇之。


    卯兔會偽聲!他假扮成了女人!


    屋子裏沒有孫楠楠的屍體,也沒有血跡,當初沐浴的水流聲就是為了遮掩孫楠楠掙紮的動靜!


    竟是就這樣騙過了韓城!


    想到孫楠楠當初可能就在臥室被控製,韓城頓感一陣頭暈目眩,他身子不受控製頹然靠著牆癱倒,呼吸有些許急促,這才哆嗦著手從口袋裏取出糖。


    胡亂剝開糖衣,韓城將糖丟到口中,甜味在口中彌漫,也得到了一絲喘息的機會。


    從淩晨兩點多開始,韓城就在為了追捕卯兔做各項工作,從馬偉鳴家到水庫,再到李立強家中,現在又跑到孫楠家,一整天都沒來得及吃飯,方才在憤怒之下竟有段時間的缺氧。


    當時的距離近在咫尺。


    又是一點,就差一點,如果他能提前發現不對勁,就能將卯兔捉到。


    韓城重重呼出一口氣來,重新恢複冷靜。


    卯兔確實是一個很難纏的對手,狡猾的兔子將所有人都騙得團團轉。


    不一會兒,沈遇之那邊也傳來消息。


    按理來說,卯兔就算手段通天,也不能分身乏術,但吳柾卻是在沈遇之趕到之前就失蹤了。


    卯兔有同夥。


    一個卯兔就已經夠麻煩了,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幫手!


    深感事情愈發難辦,韓城也隻能先去找沈遇之匯合。


    某處昏暗的屋子裏,吳柾和孫楠都被繩子綁得嚴嚴實實,黃佟則是在角落裏昏迷不醒。


    但他們不敢吱聲,更不敢哭泣,因為不遠處戴著兔子頭套的男子手裏正靈活把玩著蝴蝶刀。


    刀身薄如蟬翼,刀刃處有些微的青色,寒光凜冽,隻要輕輕一抹就可以將皮膚割裂。


    哭一聲,便割下一塊肉來。


    有這樣的威脅,就算是吳柾想用錢買命也不敢吱聲,隻能用力咬著舌頭,防止自己因為太過害怕發出嗚咽的聲音。


    在卯兔身邊,卻還有一個人,隻不過戴著帽子看不清楚麵容。


    卯兔坐在飄窗上,一隻腿弓著,手中的蝴蝶刀翩飛,一向話癆的他如今竟是一聲不吭。


    “卯兔,我這是按先生的命令在幫你,不然你以為我想來嗎。”


    有些許低沉的女音傳來,子鼠話語中有幾分揶揄。


    卯兔在組織裏年紀較小,因此就算他平常有些許沒禮貌,子鼠也不會和他計較。


    “先生不相信我?!我明明可以做到,他是不是覺得我不如未羊那個畜生。”


    提起“未羊”來,卯兔一把將手中的蝴蝶刀丟出去,狠狠刺在牆裏。


    在子鼠麵前,卯兔暴露出了對未羊的無比厭惡,竟是用“畜生”來形容。


    若是韓城與沈遇之在,就能發現他對未羊不僅是妒忌與攀比,更多的是憎惡。


    “未羊好歹是你的前輩。”


    子鼠見卯兔這副暴怒的模樣,也是見怪不怪,她似乎不怕招惹到卯兔,還說了一句風涼話。


    “哼,子鼠,你少拿前輩兩個字來壓我,就算你比我先加入舊約,先生仍然是讓我先亮相,不是嗎?”


    卯兔譏諷幾聲,子鼠唇角的笑容不變,隻是嘀咕了句“幼稚”。


    “你以為先生會做無用功嗎,那位沈警官,很厲害,如果不是我幫你騙走吳柾,你想要當著他的麵劫人嗎?”


    提起沈遇之,子鼠神色也認真起來。


    “沈遇之?拿他的命和先生邀功的話,先生一定會誇我的。”


    不再提未羊,卯兔也就恢複了往常的模樣,隻不過沒等子鼠繼續插嘴,卯兔便從飄窗上跳下來。


    他抬起頭,兔頭上那雙猩紅的眼睛直勾勾盯著子鼠,暗帶幾分威脅的氣勢。


    “接下來的時間,不要插手,我要獨自完成計劃,不然你別怪我動手。”


    子鼠的目光和那雙紅眼對視,氣勢毫不相讓,半晌後默默側身靠在牆上,隨意懶散地應著。


    “如果不是先生讓我來,我才懶得幫你,你都這麽說了,那我不插手就是了。”


    說罷,她又偏頭看了看兩位“人質”,這才起身朝著門走去,還背對著卯兔揮了揮手。


    “好了,不打擾你敘舊了,免得招人嫌。”


    開關門的聲音響起,屋子裏隻剩下三個人。


    比起看著相對隨和的子鼠,和卯兔待在一起的恐懼感更甚,尤其是孫楠楠,抖如篩糠,看著卯兔步步逼近終於變得崩潰,開始大喊大叫。


    “你別過來,別過來!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抓我!”


    孫楠楠和吳柾都是在陽光孤兒院長大的,雙方自然認識,但她想不通自己和吳柾究竟為什麽會得罪這個殺人魔。


    卯兔饒有興趣地在距離一米的位置處蹲下,隨後微微歪了歪腦袋。


    “你們應該沒見過我,但我們可是出自同一個地方呢。”


    卯兔的話中含著笑意,二人聞言卻是臉色驟白。


    “你也是孤兒院出來的人!”


    似是想起什麽事情,孫楠楠險些失聲尖叫,不敢去看那雙猩紅的眼睛。


    在她尖叫之前,卯兔抬手掐住了孫楠楠的脖子。


    雖然卯兔看著並不強壯,但手上的勁兒可不小,孫楠楠呼吸不過來,隻能拚命扒拉著那隻掐在脖頸上的手。


    直到孫楠楠的臉已經轉變為豬肝色,卯兔才施施然收手,還沒等她緩過來,兩張照片就被卯兔丟在地上。


    吳柾和孫楠楠的視線看過去,臉色已經嚇得鐵青,從頭到腳湧現出寒意。


    那是馬偉鳴和黃舒的屍體!


    他是在殺當年做證人的那五個人!


    “我說!我都說!我也是被其他人逼的,不要殺我,我什麽都願意說!”


    看來照片上屍體的慘狀,兩個人連連求饒。


    卯兔慢條斯理將蝴蝶刀從牆上拔出來,這才回到二人麵前。


    將頭上的兔子頭套摘下,卯兔露出真實的麵容,他眼睛周圍有大片的紅斑,如果忽略這紅斑,長得還算是清秀,和遲既白的畫像有七分像。


    他隨手把玩著手中的蝴蝶刀,倏然一笑。


    “很可惜,我對當年的事情並不感興趣,我想要的,隻是你們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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