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文範目光炯炯看著陳夏,眼神中倒是沒有殺氣,隻是充滿疑惑。


    不管是誰的責任,先得把事實搞清楚。


    在一旁的常行佩,眼睛裏則已經要噴火了。


    從櫻島回來的路上,常長老對陳夏的印象有很大改觀,但也沒到真心佩服的地步。


    今天這個情況,情感的天平又偏了。


    陳夏要回答孫文範的質問,其實並不需要撒謊。


    隻要把事實說出來,就足夠洗清他們的質疑。


    可是,事實太過驚人,百分百的真相,意味著百分百的死亡。


    要是九雲宗弟子查到這兩個人都是魔道之身,那就熱鬧了。


    陳夏要盡快從“全部事實”當中,挑選“部分事實”,應付孫文範的質疑。


    既要替許重山掩蓋許多事實,也要替自己掩蓋。


    既要,也要,那就難搞了。


    一時卡住,不由得瞅了許重山一眼,許重山低下頭,擺明了不管此事,留給他發揮。


    孫文範注意到他的這個細節,以為陳夏要維護掌門的麵子。


    於是對許重山動情地說:“師兄,不要怪我追根問底,你今日跌落境界,實在影響太大,必須有所交代。”


    “我是查到殷雲有個非常珍貴的法寶,所以才去尋找……結果中了他的詭計。”許重山急急解釋。


    孫文範無比堅定地說:“我需要知道更多細節。師兄累了,就休息吧,我問陳夏也一樣的。”


    許重山見此情形,知道避不開,喃喃對陳夏說道:“既然大家想聽更細的事情,你就直說吧,我實在太累了。”


    說完,往寶座上一躺。


    陳夏心中暗歎,我又做錯了嗎?


    還是在那個山穀把許重山一劍殺了幹脆。


    在孫文範目光逼迫下,緩緩說了一句:“我不知那個山穀是什麽地方。”


    “流雲縣北,木瓜村西邊三十裏的一個荒僻無人山穀。”許重山淡漠地接茬。


    無奈,陳夏隻好將事情的前半段事情描述一遍。


    重點講解殷雲的陣法,設計思路,破解方法。


    沒想到,大家聽得很認真,還不打岔!


    常行佩眼中的仇恨,降低了不少。


    對殷雲的陣法描述得越詳細,越證明陳夏確實是個天才,在其中起到了很大的作用,間接降低了嫌疑。


    但是,說得越多,就越容易接近不可說的部分。


    “掌門到底受到了什麽攻擊。”孫文範一定要知道這點。


    陳夏一咬牙,輕聲說:“中了食靈蠱。”


    啊!


    孫文範張大了嘴巴,驚呼。


    常行佩緊鎖的眉頭,變得青黑,脫口而出:“我記得食靈蠱,能吞噬人的修為,不死不休!”


    “除非有人懂得驅逐蠱蟲的咒語,否則,會把人的修為全部吸光!”孫文範顫聲道。


    林少洋倒吸一口涼氣。


    “我也聽說了此物,在久遠的傳說中,它是一種聖級蠱蟲,已經絕跡於江湖了!”


    眾人一半看許重山,一半看陳夏,紛紛問出關鍵問題:


    “掌門如何逃脫得了的呢?”


    陳夏感覺已控製不了這個場麵了。


    隻好高聲宣布:“沒錯,是我念誦咒語,將食靈蠱驅逐出來。”


    本以為大家會無比驚愕。


    質疑他如何懂得魔道法術。


    沒想到,孫文範嗬嗬一笑:“這就對了,你本就是魔道,既然知道如何使用綠鬼劍,那懂得白鷹會的蠱蟲法術,也在情理之中。”


    常行佩恍然大悟,眼神中頓時流露出極度的憎恨和鄙夷。


    對陳夏的質疑,頓時戛然而止。


    “掌門帶你去,確實沒帶錯。”孫文範淡淡地說,“你雖然願意遵循正道,但魔道法門,卻一個不缺。我倒是沒有怪你。”


    常行佩忽然想到一個問題,屏住呼吸問:“那麽,食靈蠱被你驅逐出來後,你……”


    常長老的眼睛,忽閃忽閃的。


    眾人一點就明。


    “食靈蠱吞噬了掌門的無上修為,自然就是一枚無上的寶丹。”


    “難道,竟是被他給吃了?”


    “哇,那可是化神境……我去!”


    眾人頓時嘩然,議論紛紛。


    眼睛都看著陳夏,不希望從陳夏的嘴裏,聽到那個回答。


    到這個地步,陳夏哪還能隱瞞,隻好坦誠:“是我把食靈蠱煉化成了血丹,然後服用。”


    大殿內轟然響成一片。


    常行佩眼珠子都快瞪出來,顫聲問:“你現在修為幾何?”


    “不才吃了許掌門的血丹,當場就突破到元嬰四層。”陳夏盡量以低平的語氣回答。


    然而九雲宗的大殿就像炸了。


    眾人紛紛指責陳夏,這跟侵吞九雲宗的至寶沒啥區別。


    陳夏有點傻眼。


    帶許重山回來,本意是借許重山的嘴,將自己摘幹淨,從今往後可以自由行走,不被仇視。


    沒想到自己考慮不周,把此事想簡單了。


    如果許重山沒有當場交接掌門,或許可以憑其餘威,馬上離開九雲宗。


    可是,如今是孫文範當掌門,許重山的話,不作數了。


    關鍵時刻,將目光投向許重山。


    眼下這個情形,還得由他來說句話,才能堵得住眾人的嘴。


    許重山也看到了陳夏的眼神。


    輕輕搖頭。


    那意思分明是,你自己說的話,你自己圓上。


    陳夏微微點頭,意思是,我答應你了,你想甕葬,我不過問。


    許重山眼睛一亮,嘴角翹起,也微微點頭,意思是,真的嗎?


    陳夏再次輕輕點頭。


    兩人莫名其妙地在空中交流。


    他們其實有更合理的交流方式,比如傳音入密之類。


    但在眾目睽睽之下,受到孫文範的等級壓製,容易露餡。


    此時此刻,兩人心裏想要的是什麽,互相都清楚。


    交易完成,許重山清了清嗓子,悲痛地說:“你們別怪他,是我讓陳夏當場煉化食靈蠱的。”


    眾人頓時鴉雀無聲,駭然瞪著許重山。


    “我擔心蠱蟲不死,會繼續攻擊我。”


    “而且,蠱蟲是陳夏幫我弄出來的,他也應該獲得這個獎勵。”


    “在那樣的情況下,換成誰,也不可能忍得住不吃,而帶回來吧?”


    幾句話說出,大殿裏的喧嘩變成一陣歎息。


    看向陳夏的眼神,很不友好了。


    但卻沒人再出言質疑。


    剛才陳夏言辭閃爍,明顯有隱瞞的跡象,還以為是別的事情,這許多漏洞,忽然都嚴絲合縫了。


    任誰吃了化神境的血丹,也不會輕易說出來。


    孫文範麵色很難看,但找不到任何疑點了。


    “好吧,送掌門去休息,此事暫時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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