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意濃,離人心上秋意濃,


    一杯酒傾訴哀愁。


    離別多,葉落的季節離別多,


    握住你的手放在心頭,


    我要你記得無言的承諾。


    啊……


    不怕相思苦,隻怕你傷痛,


    怨隻怨人在風中,聚散都不由我。


    啊……


    不怕我孤獨,隻怕你寂寞,無處說離愁。


    舞秋風,漫天回憶舞秋風,


    歎一聲黯然沉默。


    不能說,惹淚的話都不能說。


    緊緊擁著你,永遠記得,你曾經為我這樣的哭過。


    *****


    翌日的陽光依舊燦爛如昨日。前院傳來刹車的聲音,不一會兒,門被推開了。


    “季雲,我帶柳丁來了。前幾天你吵著要吃,今天過來的路上正好看到有,滿新鮮的,所以就……”


    興奮的話語還未完結就被眼前一襲白色的身影所吸引。他有著和季雲一樣俊美出眾的臉龐。一身白色的套裝將那份嫻靜優雅的氣質烘托到了極至,但就是在這樣恬靜的外表下隱約透著一股王者的霸氣和決絕的氣勢,讓人不由得寒栗敬畏。


    再定眼瞧見的便是舒舒服服躺在白色男子懷裏,一臉慵懶的龔季雲。昨天那張陰鬱的臉龐在他的腦海裏一閃而過。


    季雲……沒事了嗎?


    “小舅舅,這位就是丁允辰。這些年多虧他照顧人家。”


    季雲調整了一下姿勢,讓自己躺的更舒服些。


    舅舅?這位脫俗出挑的白色先生竟是他的親戚?難怪季雲會生的如此俊俏不凡……允辰禁不住讚歎起血緣的偉大。


    “這些年多謝您照顧令揚。真是給您添了不少的麻煩。”


    展初雲公式化的寒暄,隻是這目光從未從季雲身上移開,右手自然的把玩著他那頭烏黑的發絲,雙眸流露出的是無盡的寵愛。


    令揚?又是令揚?


    “您……您言重了……”


    不知為什麽麵對如此和藹的展初雲丁允辰反而會不自覺的緊張起來。他總感覺到那謙和的背後隱隱藏著的是一絲冷漠,令人心惴的冷淡和與生俱來的漠然。


    “你準備賴到什麽時候啊?我們該出發了。”


    略帶薄責的語氣卻怎麽樣也掩蓋不住對季雲無限的關心。


    “你要出門?”無意間接觸到展初雲冰冷的眸子,丁允辰的胸口又是一緊。這時他才警覺自己的唐突。“我的意思是……”


    “是啊,出遠門,要好幾天才能回來。店裏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龔季雲善解人意的替允辰解了窘。


    “哦。”


    是錄像帶的事吧。他在心裏暗忖。


    “雲爺,車子已經準備妥當。請雲爺和孫少爺上車。”


    “知道了。”


    展初雲隨意揚起右手,隨從立刻鞠躬退下。


    “走吧。”


    麵對龔季雲,他永遠有用不完的柔情和溫和。


    “知道咯。”


    季雲衝著允辰拋了個眉眼,送了個飛吻。隨即便和展初雲一同出了門口。


    *****


    隨著一道劃破長空的轟鳴,直升機隆隆而起,寬敞華麗的機艙內隻有展令揚和展初雲兩人。


    “你打算怎麽做?”


    展初雲將親自調的雞尾酒送到令揚手裏。


    “我想以雲爺的名義邀請藍影的老大伊藤忍,用我的下落換烈他們。”


    “他會同意嗎?”


    令揚沒有回答,隻是頗具深意的提提嘴角。


    “那萬一他不答應執意要見你呢?”


    “不會的,忍一定會同意。”令揚篤定。


    “為什麽?”展初雲好奇的問。


    “憑你這麽聰明的腦袋不可能想不到答案的。”令揚會放棄整人的機會那才叫奇聞呢。


    初雲做出一副傷腦筋的樣子,托著腮幫子苦思冥想。


    “該不會是那個藍影的老大垂青你的美色已久,所以不願和他人分享吧。”


    “哎呀呀,不要這樣誇人家嘛,人家會不好意思的。”雖是如是說,可他的臉上一點害羞的表情也沒有。


    展初雲沒轍的大歎一口。


    “你不去嗎?”


    “想去啊。就看小舅舅幫不幫人家的忙了。”


    “你要我怎麽幫?”


    “幫我易容一下,然後混在你的手下裏。”


    “一來不會傷到忍,二來他們不會認出你,三來你也可以確認他們是否安全。”


    “聰明。不過你可要找個易容高手哦。我們家的小農農可是不容小覷的。如果有任何破綻,鐵定逃不過他的法眼。”話語中,是對自家死黨的百分信任。


    “安啦。”初雲淺淺一笑,“累了吧。離紐約還有一段距離。睡一會兒吧。”


    “嗯。”話落,令揚就很理所當然的拿人家的大腿當枕頭,甜甜的睡去了。


    “好好睡一覺吧。接下來的一場仗會很辛苦。讓你心力交瘁。”


    “嗯……”令揚呢喃著,很快便進入了夢鄉。


    *****


    雨,連綿不斷,猶如對你們的思念;


    風,格外溫柔,仿若對你們的問候;


    天,尤為深邃,好似對你們book/34393/


    無悔的愛戀。


    一切都是如此動人,隻因為擁有你們。


    有太多的話想告訴你們,可我卻有口難言;


    有太多的事想為你們做,可我卻無力為之。


    雖然珍視你們,可我隻能選擇離開。


    對不起,我的朋友……


    請原諒我這顆自私的心。


    *****


    天黑的嚇人。剛醒來的希瑞有些迷迷糊糊,惺忪的眼睛怎麽也睜不開。


    “這裏是哪裏?”


    “傻瓜,是異人館。”


    以農大方的送了他一記白眼。


    “這種時候你們還有心思拌嘴。我們現在是人質,有點專業精神好不好?”


    凱臣沒好氣的哼哧兩聲。


    “你說令揚和伊藤忍有沒有發覺我們的用心啊?”烈難忍好奇的問。


    “你說呢?”君凡意味深長的不答反問。


    “哎呀,真是豬腦袋。你以為他們不知道我們的本事啊!憑一個伊藤忍能把我們全體抓住?開玩笑!虧你生了一張漂亮聰明的臉蛋。”


    不論身在何處,身為東邦人的以農絕對不會放過損貶同伴的機會的。


    烈才沒心情和他鬥嘴呢,正經八百的分析道:“那也就是說伊藤忍知道我們故意放水還將計就計的抓了我們,說明他真的很想見令揚。”


    “問題是他會來嗎?”


    希瑞的問題正是大家最關心的。他們整齊劃一的望向烈。


    “喜憂參半,吉凶未卜。”


    烈的回答雖然讓他們有些失望,但是他們相信自己仍然是令揚最珍視的寶貝,所以不論令揚來不來,他都會有妥善的安排。


    “沒想到……你們也會這麽做。還以為隻有我一個人……”


    雷君凡出神的望著他們。時隔十年,雖然偶爾會見麵,但已經不能像以前那樣成天膩在一塊兒了。可是心靈的相通,那種對彼此的互相吸引不減反增。和他們呆在一塊兒的時間越久,就越被他們吸引,就越舍不得他們。雖然已經十年了,但君凡還是經常會為自己如此信任依賴他人而感到震驚。真的好怕一眨眼,這種感覺就消失了。


    “這是我的台詞!”以農鬧道。


    “笨蛋,我們會有一樣的想法是再自然不過的。”


    凱臣的右手重重搭上他的左肩。烈和希瑞雖然不語,但眼神中流露出的同樣是溫柔的情誼。


    暖意立即四溢開來,充滿了整個屋子。那一份東邦人獨有的心心相惜讓他們滿足,令他們可以盡情的享受彼此的友情。


    隻有坦白,才能純真。這是東邦人一貫的原則。此時,誰也沒有辦法分開他們,因為即使人分開了,心依然是連在一起的。同樣,也沒有人可以介入其中,因為這份珍惜,這份關愛,他們隻留給東邦,因為外人無法理解。


    幽暗狹長的黑暗裏有一個黑色的影子。他靜靜的杵在門外,門內的一舉一動,一字一句他都了如指掌。


    令揚,你真的不打算露麵嗎?


    伊藤忍的眉眼揚起殘酷而又冷凝的笑意。


    真的不來嗎?


    他自問,悄悄的消弭在黑色之中。


    *****


    三天的時間不算太長。令揚住在展初雲的私人小木屋裏,麵向蔚藍的海洋,站在窗口可以看見日出,走到後院便能看見日落。風時常調皮的竄進窗戶,乘著落日餘輝飛出另一扇窗。


    太陽一蹦一跳的跌進海裏,修長的人影遮住了橘紅色的光芒,投射在正在看報紙的令揚身上。


    “都聯係好了。明天就可以碰麵。”


    展初雲的嘴邊蓄著淡淡的笑意,優雅的在他身邊坐下。


    “知道了。”令揚專注的望著日落,神情憂戚。


    “怎麽了?擔心他們嗎?”


    展初雲溫柔的將令揚摟進懷中。令揚也來者不拒的窩進他的胸膛。


    “有點。”


    “放心吧,他們都會沒事的。”


    “我相信小舅舅已經把一切安排妥當了。”


    “那還有什麽好擔心的?傻瓜!”初雲溺愛的點了一下他的鼻子。


    “人家就是喜歡擔心他們嘛。”


    “因為他們是獨一無二,不可替代的?”


    “嗯。”


    “雲爺,有些事要請您再次確認。是關於明天的約見。”


    “知道了,退下吧。”


    “是。”


    “我去去就回。”展初雲溫柔的在令揚的額頭上烙下一吻。“別胡思亂想了。”


    “嗯。”


    夕陽已經完全沉入了海底,天空泛著昏暗的光。展令揚走出小木屋,獨自站在海邊,享受著海風的輕拂。


    來到紐約已經三天了。展初雲為了令揚的事而忙碌,一到紐約便和伊藤忍通了電話,出人意料的是忍主動約了展初雲,地點就在異人館一百公裏外的荒廢大樓。


    擺明了是衝著令揚來的。幸好展初雲在紐約有一間幽靜偏僻的小木屋,以前買來度假用的。沒想到現在可以和他住在這裏。


    令揚眺望著遠方的地平線。天色又暗了些許。


    染上墨色的湛藍海上是輕柔的白雲,白雲的那頭是一望無際的海岸。就這樣,天與地連成了一條線,一條通向遠端的路。是福還是禍呢?走了便知道了。


    風拂過令揚的臉龐,天又黑了些,隻是這片海不知為何依然如此明亮。是心理作用嗎?是因為思念嗎?還是因為愧疚呢?


    波濤聲明快而清爽,擊打在鵝卵石上,一陣清新的氣味撲鼻而來,是海的味道。


    海的湛藍是希瑞的眼睛;海的溫柔是烈的氣質;海的磅礴是凱臣的魄力;海的無際是君凡的氣度;海的調皮是以農的性格。麵前的這片海分明就是他們。


    天之垠、地之崖、海之岸,有海的地方就有他們的氣息,有了他們就有了我……


    令揚想的出神,而折回木屋的展初雲則望著令揚出神。他杵在木屋的門邊,遠遠眺望著那修長的人影,滿心的悲寂自那蒼涼的背逸泄而出。


    令揚,明天你打算怎麽做呢?見了他們,你能忍住心中的悸動,久別重逢的激亢嗎?


    天邊壓來了朵朵烏雲,雷聲陣陣,風勢漸長,吹亂了令揚烏黑的長發,更撩起了他心底那份最真最切的痛。


    “雲爺,要下雨了。孫少爺他……”


    “讓他去。我有分寸。”


    即使說話時,初雲的目光也沒有自背影上移開。


    雨下開了。從綿綿細雨到瓢潑大雨不過轉眼間。雨滴打在令揚的頭發上,濺在他的臉上。聲聲入耳,聲聲都刺進刺痛了他的心。


    無情雨被一把黑色的傘阻隔了。


    令揚回眸,印入眼簾的是展初雲擔憂的俊容。


    “會著涼的。”


    “沒關係。就讓我淋會兒吧。有好久沒有這樣淋過雨了。就一會兒,求你了。”


    初雲怔忡的凝視著他。在他的記憶中,令揚從來沒有求過人。就算麵對展爺,他也沒有說過一個“求”字。


    展初雲心疼至極卻又無計可施,隻能退回木屋。


    令揚幽幽的望著展初雲離去的背影,耳邊突然傳來歌聲,熟悉的音樂。在這十年裏,這首歌幾乎天天陪伴著他。


    小舅舅,謝謝……


    展令揚就這樣望著灰蒙蒙的天際,直到天全黑了。歌聲仍在繼續,委婉動人……


    輕輕的我將離開你,請將眼角的淚拭去;


    漫漫長夜裏未來日子裏,親愛的你別為我哭泣。


    前方的路雖然太淒迷,請在笑容裏為我祝福;


    雖然迎著風雖然下著雨,我在風雨之中念著你。


    沒有你的日子裏,我會更加珍惜自己;


    沒有我的歲月裏,你要保重你自己。


    你問我何時歸故裏,我也輕聲地問自己;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不是在此時不知在何時,我想大約會是在冬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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