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去將我母親勸回來,這大太陽的她身子受不住,就說我有話跟她說。”薑瑜指了指心蓮。


    “而你呢,去告訴侯爺一聲,三弟不是我推下水的,我本不打算將此事聲張,但到了今天這個地步也不得不出此下策了。”


    “既然都想把我趕出去,那我順勢就把這遮羞布揭開,看看這裏子如何肮髒!”


    薑瑜說完就閉上了眼睛,莉香、心蓮兩個丫鬟聽完後都僵在原地。


    薑瑜沒聽到走動的聲音,不耐煩道:“愣著幹嘛!還不快去!”


    兩人這才回過神,慌不擇路的走出了房間。


    路上二人一陣沉默,莉香終是忍不住開口:“這還是原來的二少爺嗎?怎麽會變化這麽大!”


    她說完後還心有餘悸,總覺得薑瑜突然變得氣場強大,還隱隱有看透人心的能力。


    心蓮聽後並未開口,因為她也在琢磨,這二少爺定是受了刺激。


    接著二人兵分兩路,心蓮來到大夫人門口,見到周姨娘果然還在那裏跪著,不過看著有些體力不支。


    心蓮快步上前,扶著她將薑瑜的話原封不動的轉達給周姨娘。


    周姨娘聽後,臉色瞬間變得蒼白,她身體搖晃了一下,險些跌倒在地。


    她無法相信,一向溫和善良的薑瑜竟然會說出這種話。但她也明白,兒子這次是認真的,他一定是受到了極大的委屈和傷害。


    與此同時,莉香也來到了侯爺的書房,將事情的經過添油加醋的告知了他。


    這當然在薑瑜的計劃中,他派莉香去侯爺那,就是為了把事情鬧大。


    侯爺眉頭緊皺,突然用力拍了下桌子,“豈有此理!這個逆子竟然還敢如此放肆!”侯爺憤怒地站起身來,“來人,去把二少爺給我帶來!”


    不一會兒,下人竟獨自來到侯爺麵前。


    “人呢!”侯爺怒斥道。


    “稟侯爺,二少爺說這次事關重大,要將所有人召齊,還說此事必須告知太公和老太太,若有半句虛言,就自請逐出薑家族譜。”


    “可若是人不齊,二少爺說…”


    “說什麽了!”薑寧急道。


    “二少爺說他就去報官,畢竟此事人命關天,不能讓罪人逍遙法外。”這仆人說完就撲通一聲跪下,低著頭不敢再出聲。


    “好啊,好啊!真是無法無天!我倒要看看這證據確鑿的事他還能怎麽狡辯!”


    薑寧此時已怒火衝天,他先吩咐下人去通知各房去大廳。


    接著便親自去請薑寅和王母。


    很快眾人便在此齊聚,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不過兩房本就互不幹涉,而且二老爺現在還沒下朝,所以張氏對此頗有微詞。


    隨著兩位老祖宗落座,所有人一齊上前請安。


    “慶安(薑寧表字)啊,聽說這次邀大家前來的是瑜兒,可是有什麽誤會?”薑寅厚重的聲音傳來。


    這話一出口眾人臉色一變,二房大多幸災樂禍,畢竟這事兒說起來是老大家的子嗣不和鬧出來的。


    而李夫人臉色則很是難看,不過她馬上一副傷透了心的樣子上前哭訴。


    “老太爺,老太太,治兒現在還發熱不退,一直說著胡話,我這做娘的恨不得是自己替他受苦。”


    “要說在這府中,我作為嫡母可曾有一絲苛責待他?可不知怎的他竟恨極了治兒,欲害其性命!妾身猜測許是耳濡目染之下他才養成這種性子。”


    李夫人說這些是想一箭雙雕,要是趁機除了周姨娘當然更好。


    果然老太太聽完一陣惱怒:“真是孽障!不過他人呢?這一家子等他個小輩難道還要請不成!”


    “母親,我叫人把他帶上來!”薑寧臉上也掛不住。


    還沒等人過去,薑瑜突然出現,在眾目睽睽之下緩慢的走上前過去請安。


    隨後搶先解釋道:“孫兒來遲一步也是事出有因,本來身上還有血汙不該讓長輩們沾染。”


    說完這句話薑瑜轉身就哭著撲在李夫人旁邊,邊哭邊想:“哎,沒想到穿越還得拚演技。”


    “可是讓母親如此誤會孩兒,實在是瑜兒不孝啊!”


    他這話一出口,直接把全場震住了,甚至李夫人都沒反應過來推開他。


    世子薑恒剛剛還冷眼旁觀,可此刻他以為薑瑜要傷害他母親,直接衝過來飛踢一腳。


    薑瑜早料到會有意外,幸好出門前在胸前後背都綁了銅鏡。


    不過他還是裝出受了重傷的樣子趴在地上。


    這一幕直接嚇傻眾人,一些女眷直接掩麵不敢看。


    薑寧也驚出一身冷汗,忙叫下人將薑瑜扶起並叫大夫。


    薑瑜坐好後也是半死不活的模樣,連老太太都要起身查看。


    薑瑜這苦肉計已成,接下來他不需要再伏低做小了。


    “哎呀,就算是瑜兒幹的,也不至於趕盡殺絕到如此地步,到底他也是你二弟,今年還不過十五歲。”


    張氏上前勸說,其實是想火上澆油:“若是被傳出去這孩子因私刑重傷,這毀的可是國公府的臉麵。”


    張氏當然不願意為一個大房的庶子出頭,可這關乎到二老爺的前程,那她就得插手一下。


    李夫人忙道:“恒兒也是關心則亂,再說他心裏還念著小弟,所以才衝動出手。”


    就在兩位夫人你來我往之際,薑瑜幽幽開口:“多謝嬸母掛懷,隻是此次瑜兒拜托眾人前來也是為事件真相。”


    “倘若真相大白,母親定然會消除誤解,兄長也能明白弟弟是被冤枉的。”


    “記得當時我在湖邊喂魚,身旁隻跟一個小廝,名喚豆子。過了一會兒,小弟急匆匆地跑到我這。”


    “我看他驚慌失措的樣子,好像是被什麽嚇到了,忙上前詢問。”


    “他見我時一愣,嘴裏隻念叨著殺人了!殺人了……”


    “而後竟推了我一把,我沒反應過來直接坐在地上,又見弟弟身邊那幾個丫鬟急匆匆趕來,想將他帶回去。”


    “我忙起身過去勸阻,誰料還沒走過去就見小弟掉進了湖裏。”


    薑瑜說完這一大段後裝作虛弱的樣子緩了口氣。


    這時李夫人率先發難:“你這小子怎可胡說!當時所有下人都看到是你將治兒推下水,就連你的小廝都說是你幹的。”


    “難道這些人證都能作假嗎?”


    眾人聽後也覺得薑瑜的話站不住腳,薑寧看向他的眼神也充滿鄙夷,仿佛在說此子不僅心思歹毒還謊話連篇。


    “母親先別急,本來這件事等小弟醒來便可真相大白,不過當時父親偏聽一麵之詞讓我受罰,瑜兒也不敢有怨言。”


    “到底是我沒看顧好弟弟,作為兄長實在是失職。”薑瑜痛心疾首道。


    “就算父親要將我趕出府,瑜兒也應領命,但我心中實在不想父親、母親誤會於我啊!”


    薑瑜說的越發激動,雙眼落淚,好一副愚孝兒子的模樣。


    這下可沒人在出聲阻止,有些女眷都被感動的哭出聲。


    薑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自己剛穿進來,哪有什麽根基。


    隻能靠著演技先鎮住他們,而最重要的工具便是這“孝”字。


    “瑜兒此次讓眾長輩們見證,若是有半句假話,便將我逐出族譜,自生自滅!”


    薑瑜這話一出口,全場鴉雀無聲,畢竟對於古人來說,被逐出族譜的人甚至會成為社會的棄兒。


    張氏這時又來打圓場:“哎,我聽了這孩子的話也是心疼不已,要說這事兒說白了就是家事,都道是家醜不可外揚,可現在全京師的百姓可是對咱們國公府議論紛紛。”


    “就連我家老爺上朝時都有人詢問,這事兒鬧的沸沸揚揚,可別讓人抓了把柄,到時參一本,說咱們家風不穩呐!”


    “你!”李夫人還未說完,老太公薑寅終於發話:“都別吵了,先讓他說完,瑜兒你這片心意倒是深重,可終究口說無憑,那可有什麽證據嗎?”


    薑瑜等的就是這句話,心想:“您就瞧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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