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秋禮本以為葉伽被拒絕後就不會在和她有交流,但出乎意料的是,遇見時他還是會主動和她打招呼,會上前和她聊天。


    一開始她會覺得很尷尬,畢竟自己之前拒絕了對方關於同學互助小組的組隊邀請,到現在也沒有個組員,葉伽肯定已經看出來她說和白朕組隊是謊言了,這讓她每次和對方說話都提心吊膽的,怕他又問起來這件事。


    她都已經想好了要是葉伽問她就說是她單方麵想和白朕組隊,隻是白朕還沒答應。反正不管怎麽樣,能把這個尷尬的謊言圓過去就好啦。


    不過相處下來以後,花秋禮發現葉伽完全沒有想提這件事的跡象。這讓她鬆了一口氣,又在心裏默默讚美葉伽的善解人意。


    大概是葉伽已經發現她暫時沒有和誰組隊的想法,所以默契地不再提這件事了吧。


    事實上,在百川學院待著的這幾天,除了葉伽也逐漸有其他同學來和她搭話,一來二去,她身邊也有了一些同伴。


    而與之相對的是,她很少見到白朕了。


    在百川學院裏,她最先認識的分別是白澤、杜景明和白朕。


    白澤是老師,而且據她從同學那裏得到的消息,是很厲害的老師,所以白澤事務繁忙,見不到很正常;


    杜景明是學生會會長,雖然她還不太了解會長的職務,但肯定也很忙,而且根據學院規定,他們這類修為比較高深的學員還會接取學校下發的任務,見不到也很正常;


    可是白朕呢?白朕不是和她一樣是剛入學的新生嗎?怎麽她連人家的影子都看不見?


    長椅上,花秋禮撐著下巴歎了口氣,心想她已經連著一個禮拜零三天沒見到白朕了。


    “秋禮。”


    一道男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是葉伽。


    然而在看清葉伽此時的模樣後,她連忙起身扶著他坐下。


    “葉伽,你怎麽搞成這個樣子了?”


    男生的一隻褲腿卷起,露出鮮血淋漓的膝蓋。


    望著血肉模糊的傷口,花秋禮覺得疼痛一下子從葉伽身上轉移到了她身上,不由地倒抽了一口冷氣。


    比起她的慌亂,葉伽本人倒顯得淡定了許多:“我就是路過籃球場的時候不小心摔了一跤,別的沒什麽事。”


    “就是,能不能麻煩你送我去醫務室找老師啊?”


    說到最後一句時,他明顯有幾分不好意思,看得出他不太想麻煩別人。


    花秋禮攙起他:“什麽麻不麻煩的?你都這樣了!走,我現在就帶你去校醫室。”


    其實她到現在還沒摸清學院裏哪兒是哪兒,也不清楚校醫室在哪裏,沒辦法,百川學院真的很大。


    不過沒關係,雖然她不知道,但葉伽肯定知道。


    路上,她問對方:“你這怎麽搞的?”


    葉伽很無奈:“在籃球場平地摔了。”


    花秋禮很震驚:“小說女主的技能被你get到了?”


    葉伽:“你的關注點能不能不要那麽奇怪?”


    女生攙扶著男生單腿蹦向醫務室,在他們身後,楊雨柔靜默佇立著看著這同學間友愛的一幕。


    同一時刻,某處人跡罕至的山脈處,三三兩兩的人群聚集在這裏。


    他們大多是十幾二十左右的年輕人,或是相識,或是素未謀麵,當他們能夠通過結界、進入到這裏的那一刻,在場的所有人都知道這是並肩作戰的同伴。


    不為人知的隱秘戰鬥在這裏打響,血跡蔓延,又滲入大地,將這片土地染成深紅。


    有人耗盡靈力、滿身傷痕地被帶到主修治愈的同伴身邊接受治療,有人傷勢過重隻能被後勤人員帶回療傷。


    也有人喪生在這片山脈,宗門的師長同門看著碎裂的命牌悲傷卻又無能為力。


    有人受傷,有人死去,也有人補上他們空缺的位置,前赴後繼。


    同樣的事在多處發生,林區,草地,沙海,華國每一處有黑惡勢力出沒的地區都有他們與之抗爭的身影。


    因為他們是守衛人類社會秩序的那一波人。


    鋒利的匕首刺入對手的心髒,即使已經盡力地閃開,臉上還是不可避免地濺上幾滴血液。


    拭去臉上的血,白朕將匕首扔給對麵的男生。


    “下次長點心吧,你都不知道對方有多少人就敢莽這一波啊。”


    男生接住匕首:“可是再怎麽樣,我也不能明知道有深海之矛的人還坐視不理啊。”


    “我可是華箐劍修學院的學生,以守衛普通人的安全為職責的戰士,我……”


    深海之矛,那個一直在抓捕、殺害學員和特管局成員的組織。更可惡的是在他們被端掉的據點裏,各大學院和特管局發現這個組織還拿被抓捕的學員做活體實驗。


    甚至,他們還抓捕普通人類去奴役或用以實驗。


    “所以你守衛的方式就是在什麽都不知道的情況下盲目地莽嗎?”


    白朕打斷了他。


    “你知道你跟蹤的那個妖魔是在釣你嗎?”


    炫目的燈光閃爍,嘈雜的樂聲被白朕關閉,這間地下酒吧就這麽安靜下來,女孩和對麵的男生站在滿地橫七豎八的屍體中間爭執。


    聽到白朕的話,男生的表情充滿不可置信:“釣,釣我?”


    望著他這副傻了吧唧的愣頭青模樣,白朕很無奈地在心裏歎氣,這看起來是被人賣了還能和對方稱兄道弟的模樣啊。


    “那隻蜥蜴早就盯上你了,他故意泄露氣息引你追蹤,然後將你引到這裏——也就是他們暫時的據點。”


    “接下來嘛,你會被這裏所有的深海之矛成員抓捕,他們會怎麽對你呢?”


    “奪走內丹後殺掉?抓回去做實驗?”


    這名學員的臉色在白朕的敘述裏逐漸褪去了血色。


    他沒辦法反駁,畢竟他的確是在街上發現了那隻妖魔,然後追蹤著對方來到了這裏,並且在這裏見到了聚集的這些深海之矛的成員。


    如果不是白朕出現,他不可能打得過他們。


    見對方聽進去了,白朕也不再繼續說教,親身經曆帶來的教訓勝過她一萬次的說教,她相信對方能懂。


    “好了,你去報案,讓特管局處理。我有事,先走了。”


    每個地區的警局內,總會有專門處理這類事的人員,隻是平時以其他身份掩飾罷了。


    交代好對方,她轉身離開。


    她離開得快,男生本來還想道個謝都沒機會。


    握著還沾血的匕首,劍修同學的眼神逐漸堅定,他暗下決心,自己以後也要成為像這個佚名學姐一樣厲害的人。


    不過嘛,看著滿地的屍體,男生調動靈力注入手心的圖案,這是他們學院的標識,平時看不到,隻有注入靈力才會顯形。


    每個學院出門曆練的學員都會有,圖案都是自家門派的標識,一般就是用於讓當地特管局的成員感知道這裏有人需要他們的幫助。


    這個世界上不僅有在荒無人煙之地作戰的英雄,也有隱藏在繁華都市裏為國為民的戰士。


    有人在曠野與囂張狂妄的惡人作戰,也有人在都市清理暗藏的罪惡。


    另一邊,白朕應邀來到了某座茶樓。


    她到時另外三人已經在裏麵了。


    藏青色旗袍的氣質美人,坐姿端正脊背挺直如鬆的剛毅男子,還有明明年紀不大卻透著仙風道骨氣息的青年男子。


    不會有第五個人知道,今夜,這間看似平凡的茶樓裏聚集了這個世界的頂尖戰力。


    那日老宅來的人是為了帶回花秋禮,卻也是為了她。


    在妖魔鬼怪與人類修士並存的世界裏,麒麟可以聞到花秋禮的存在,那麽是不是也會有人察覺到她的出現不同尋常?


    既然修行一道切實可行,那麽各大學院與門派中以通過去曉未來算無遺策著稱的天機閣又是否算到了些什麽?


    如果白澤和麒麟的存在是真的,那麽其他同樣存於傳說中的生物呢?


    那一天白澤和杜景明帶走了花秋禮,而白朕和今天一樣見到了眼前的三位。


    百川學院的校長,特管局的局長,還有教育局局長。


    嗯,這個教育局是管理各大修仙學院和門派的那個,不是人類社會那個教育局。


    見到他們的那一刻白朕想通了很多,他們也聊了很多,關於世界,關於花秋禮,關於深海之矛,關於她。


    有些東西她不能說,他們也未必知道,可是隻要摸到了那一點線索,他們就知道下一步該怎麽做。


    在目標相同的情況下,白朕和他們合作了,這也是她那麽容易就進入百川學院的原因。


    實際上,即使和三人交換過信息,達成了協議,白朕還是沒能弄清楚是什麽導致了小世界的毀滅,這並非誰有意隱瞞什麽,而是他們確實不知道。


    天機閣可以算到災禍將至,也可以算到白朕是變數,卻也隻能算到這一步了。


    相應的,白朕知道世界會崩潰卻不能說,也不知道原因。


    但即使如此,也足夠他們四人走下一步棋了。


    而今日的約見,恰是為了下一步計劃。


    他們都能察覺到深海之矛最近的動作愈發瘋狂不計後果,那群人不計代價地抓捕了他們的學員,掠奪了學員的內丹,大肆抓捕普通人。


    也正是因此,出沒在曠野或城市裏追捕深海之矛成員的曆練學員與特管局成員增多了。


    同時深海之矛的人在完成這次不計後果的襲擊後開始沉寂,白朕四人推測這也有可能是在向總部收縮。


    那麽這也意味著,這個組織的頭兒接下來很可能會搞一波大的。


    更重要的是,深海之矛的成員都簽訂了血契,這使他們無法背叛組織,一旦有此念頭就會死。而白朕在“血契”裏感受到了某種熟悉的力量。


    一種不屬於這個世界的力量。


    因此她幾乎可以斷定,即使小世界的毀滅並非深海之矛的首領導致,也一定與ta脫不開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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