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中,淅淅瀝瀝下著雨水。


    可能藍田山穀中落雨的時間更早,以至於山洪匯聚。


    入夜以來灞水洶湧奔流,水浪聲響不絕於耳。


    擾的黑熊睡不著覺,他聽覺感官越發敏銳,入睡時受不得幹擾。


    哪怕使用白法力滋養身體強化控製時,他也能做到說睡就睡,可入睡後,還是會被噪音驚醒。


    難以睡眠,他披戴蓑衣鬥笠,腳踩屐履來到貯存器械的新修木棚。


    抬手一揮,十二名道仆穿著身前的衣袍、號衣、束發巾幘、號衣、襪子出現在草棚內。


    一次召出十二名,已經讓他手臂感到有些酸困。


    隨即又是十二名,接著是第三批十二名道仆,然後又是零散道兵與道仆。


    看著五十多名道兵、道仆,似乎每個都需要分出一股心思去控製,黑熊感到心煩意亂,抬手一招隻留下十幾名,頓時心神舒暢許多。


    呼吸也不由粗重起來,緩了兩口氣,取出一枚甘甜神莓放嘴裏恢複體力。


    這段時間積蓄了九十四點黑法力,到底該強化一支道兵戰隊,還是再強化一位呂布級別的強大道兵?


    道仆兩級,道兵三級,呂布是第六級神將級別,大概再升一級就是極限所在。


    黑熊思索著,卡片上的文字再次變化,換成了他覺得更合適的;就如最初黑仆黑武士變成道仆道兵一樣。


    現在變成新兵、列兵;下士、中士和上士,以及騎士、騎將,一共就七級。


    這樣一來,級別就很明顯了。


    思索著,他從抬手對著一邊盔甲架子投入白法力,很快白法力洗練後的鎧甲消失化成卡片。


    又控製下士級別的高順脫卸身上的皮甲,穿戴這一套鎏金明光鎧,同時投入八點黑法力進行升級。


    隨即洗練皮甲、皮盔、皮履和鐵戟,開始武裝九名新兵;十八點法力強化為二級列兵,再用三十六點黑法力強化為三級下士。


    本想搭配高順組合一個十人隊卡,可見其中又有三個有指揮天賦或騎術天賦,當即做出更改,重新召出三個新兵,強化到三級下士級別。


    配合高順卡,組合出一張十人隊卡。


    手裏握著十人隊卡有些猶豫,他不喜歡每次召喚時的那種手臂酸軟的感覺,好像用手臂將對方從沼澤裏拉扯出來一樣。


    雖然不疼,可酸困的感覺很不舒服。


    咬咬牙還是投出卡片,高順十人隊立刻現形,可惜就是沒有炸起一團白煙,否則就是西遊記經典特效。


    出乎預料,召喚十人隊與召喚單張卡的手臂壓力似乎一樣;十人隊是一個固定單位,帶給他的精神負擔也是與單張卡一樣。


    強化一個六級騎士呂布使用了六十三點黑法力,以及十五點黑法力的陰幹駿馬。


    而高順十人隊則是四級中士十五點,以及九名三級少士六十三點。


    正好持平,都是七十八點黑法力;大約四個月可以攢三個十人隊,或三個呂布級別的騎士。


    戰略威懾來說,還是呂布更強一些,畢竟身處高位的人,更恐懼個體戰力強橫的呂布,害怕遭遇刺殺。


    可攻堅破陣的時候,高順這十人隊就能充當突擊隊,帶頭破陣,撕裂對方的陣型。


    特別是即將發動的華陰攻城戰,由高順就近指揮,這批道兵能發揮出更穩定的配合。


    還有道兵的遠程進攻能力,已經拿呂布測試過,可以控製呂布操作弓弩、床弩以及投矛。


    弩和床弩彈道固定,能精準控製射擊高低角度和方向;投矛偏差不大,但以呂布的巨力,可以投擲近百步,跟人形床弩沒區別。


    也就別指望能遠距離精準投射,至於弓箭,偏差更大,沒有實戰意義。


    自己可以控製道兵持弩對準一個方向、固定角度進行平射或拋射,但受限於弩的彈道,必然存在偏差。


    所以道兵持弩,想要造成巨大殺傷,就要近距離瞄著臉發動射擊。


    道兵的手很穩,心態更是穩定的難以形容。


    弩的器械彈道能穩定的話,精確殺傷距離會更遠。


    但現在沒有研究這方麵的意義,隻要做好破陣隊伍的建設,決戰時打崩對方,那就不需要研究什麽近距離狙殺戰術了。


    將多餘的低級傀儡召回,留下高順十人隊、袁術六人隊後,黑熊返回屋舍,也不清楚這場雨會持續多久,潼關那裏會受多大影響。


    他躺下後,還是被洪水激流聲響幹擾,黑熊召喚出兩把鵝絨,搓了搓,做成耳塞,世界立刻安靜起來。


    雞鳴聲陸續入耳,黑熊自然而然的睡醒。


    見甄宓還在睡,他起身自己穿衣,兩朵鵝絨耳塞落在地上,黑熊瞥見心思一動,兩朵耳塞也消失不見,重新變成鵝絨卡片。


    不由好奇抬手一招,卡片又變成新絨。


    帶著這點好奇,黑熊捏一抹細絨到魚油燈前,這一抹鵝絨燒焦,立刻就與自己失去感應。


    隨即用拇指搓碎焦糊的鵝絨殘渣,不由很是失望。


    原本還想著提純硝石、硫磺等煉丹素材,再配合木碳粉之類,做一些掌心雷。


    然後用白法力洗練,這樣就有了反複使用的掌心雷法術。


    現在看來,就是洗練後,也是一次性的。


    無非就是使用後,白法力析出為法力結晶,用來升級桃源地卡。


    不過若是積攢足夠多的白法力,洗練一座超小型火山……


    還有那張溫泉卡,這是永久改變地形的東西,若是站在驪山最高點使用,不知道會發生什麽。


    一聲聲的雞鳴聲中,黑熊走出屋舍,就見天空明亮,雲朵稀疏,空氣格外的清冷鮮潤。


    深呼吸一口,神清氣爽。


    呂布已牽著陰幹馬抵達,黑熊將手裏的皮盔戴好,抓著高橋馬鞍的銅扶手一躍上馬。


    想也不想,他就如往常那樣策馬輕馳。


    馬蹄踐踏再濕軟泥地微微凹陷蹄印,卻無多少泥漿濺起。


    大概反複踐踏後,泥水充分攪拌後,才會形成爛泥湯子。


    漸漸走出營區,馬蹄踏上馳道後,立刻就清脆起來。


    半夜雨水衝刷,馳道排水順暢,表層細密砂石地麵早已碾壓的十分牢固。


    馬蹄踩踏上去,沒有泥點,沒有揚塵,颯颯作響。


    隨著黑熊、呂布迅速遠去。


    木棚下,袁術六人隊相距八裏時消散;高順十人隊相距約二十裏時集體消散,化成卡片慢悠悠朝黑熊飛去。


    再慢,也比黑熊騎馬快。


    此刻的驪山東部,潼關。


    一個個百人隊飽餐後推著車輛出營,攜帶著藍田附近采伐的青竹以及簡陋攻城器械。


    南山就是秦嶺,秦嶺北麵也產青竹;隻是這裏氣候不如秦嶺南部濕潤溫暖,所以青竹生長的緩慢,也不如南部青竹高大粗壯。


    可緩慢也有緩慢的好處,那就是木質細密更為堅韌。


    中壘營兩支百人隊騎士已率先出發,沿著透水性極強的馳道緩緩向東開拔。


    靠近河岸的木壘烽火台次第燃燒,守台的郡兵紛紛後撤;南麵山區的七八座烽火台也一起點燃,有烽火,也有狼煙。


    中壘營督張定領隊先行,回頭看著後方二百餘騎士,頓時意氣風發。


    他留在江東拚死拚活一輩子,也別想統禦一支騎兵,更別說單獨領隊。


    馳道附近的百姓,有的帶領家人繼續向東逃亡,願意留守觀望的則聚集抱團。


    馳道附近幾個鄉社的三老坐著牛車或鹿車,還有騎驢子趕路的,十幾名三老聚合在馳道邊上緊張等候。


    隻要虎牙軍還自認是官軍,就不會在馳道邊上殺戮地方三老。


    三老們推舉的一人須發花白,麵容清瘦,拄著藤杖上前攔住張定:“敢問將軍,這是何故?”


    張定伸手從馬具裏取出一卷帛書,遞給鄉黨親兵,對三老群體耐心講述:“弘農士民背反朝廷,我家將軍奉司隸校尉、侍中公之命,出兵討賊!”


    三老攤開帛書,就見蓋著司隸校尉大印,這的確是一封司隸校尉衙署發布的討賊令文。


    三老將令文轉給其他老者,眼巴巴可憐兮兮仰望張定:“將軍,老朽聽聞郡中迎來新司隸,說是故司隸校尉本初公長子。這怎麽就背反朝廷了?”


    張定似笑非笑垂頭看對方:“不要再糾纏我軍,潼關、華陰之間,今年必然是一場大戰。快帶鄉人入華山躲避去吧,遲了可就沒好地方落腳了。”


    這三老顫顫巍巍點頭,低頭之際卻突然一頭撞向張定馬脖子。


    馬兒受驚前蹄抬起險些掀翻張定,張定的親兵來不及反應。


    等馬蹄落下時,前蹄落下正好踩踏這三老脊背,頓時頭顱猛的一抬,吐出一口血。


    其他三老中竄出三人拔短刀刺擊張定的親兵,親兵廝殺經驗缺乏,反而驚慌後退。


    張定見狀踹馬上前撞飛一個三老,右手高舉騎矛刺翻另一個,最後一個三老則被反應過來的後方騎士上來一矛紮穿脖子。


    這個騎士廝殺經驗豐富,更是心性冷酷,就那麽扶著騎矛,控製對方不栽倒,似乎以此為遊戲。


    被張定一馬撞翻的三老被擒,當即挨了幾拳,架到張定麵前,依舊神情猙獰叫罵:“亂國之反賊,竟也來害我鄉民!”


    其他三老嚇得跪伏一地,生怕被牽連。


    張定審視對方,微微搖頭長歎一口氣,扭頭囑咐:“將這居心不良的老賊殺了,交給在場三老,向附近鄉民宣告此事。”


    “呸!汝這白鵝賊,不得好死!”


    叫罵著,被一名受傷的親兵一刀當胸蒴死,拔出刀腳踩著對方肩背開始反複劈砍對方後頸。


    看的張定脖子疼,感覺很不像樣子,扭頭看後方的精銳騎士。


    那人矯健下馬,走過去時抽出小腿皮靴裏的解首刀,上前抓住參與刺殺的三老頭發,另一手持刀刺入順著骨骼隙縫橫抹。


    輕易解下一刻頭顱,隨手拋給那個生手,隨即又去解首。


    幾個呼吸,參與刺殺的四名三老授首。


    張定見跪伏的三老中有幾個人顫抖的厲害,不知道是天生膽小,還是參與同謀,卻不敢發動。


    也隻是打量幾眼,張定惱恨看自己從涅陽親族中選拔的受傷親兵:“去找軍醫。”


    “是。”


    受傷的親兵不敢解釋什麽,牽著韁繩並捂著手臂傷口向後退開,其他親兵拖走斷頭屍體。


    馳道濕潤,血液快速外滲,染紅很大一片。


    清理出道路,張定輕踹馬腹:“駕!”


    整個隊伍繼續前進,後方軍醫路過時駕馭車輛靠近,從隨身木箱裏取出一枚桃子遞給傷兵:“簽字。”


    軍醫的副手取出一卷嶄新竹簡鋪開,受傷的親兵捉筆書寫名字,隨後才惡狠狠吃桃。


    吃一顆桃,他的軍功冊上就欠一顆首級。


    可不吃桃,又必然錯過這場戰爭。


    此刻華陰縣內,一些從新豐、鄭縣出逃,在潼關強行剃發的男子焦慮的如熱鍋螞蟻。


    出於對青州兵和剃頭將軍的恐懼,這些人想盡辦法出城,奈何城門已經封死。


    城外的百姓也無法進入華陰避難,要麽向楊氏莊園聚攏尋求庇護,要麽繼續向東,要麽向南邊華山逃亡。


    城內一些先是一些女子剪頭發,好給剃發的男性親族做假發;很快其他一些女子也開始剪頭發,製作粗糙頭套,以賺取錢財。


    市井間亂糟糟一片。


    都尉劉開已經顧不上城內,通過向縣府官吏施壓動員城內民壯登城防守的同時,向後方接連派出幾波求援、告急信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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