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哈,這些孽障還如此活躍。”


    “屁的心魔,差點連我也著了道!”


    老祖來到第三樓,入眼所見,那焚天十爐聳立其中,其內煉製的與十凶相關的丹藥,還在散發和赫赫凶威,攝人之心魄。


    宛如猛獸撲身,惡鬼凝視。


    無形之勢,如洪水湧來,一度讓眾人仿佛回到了,竭盡全力與洪荒異獸大戰三百回合,尤難以分出勝負的年代。


    “快快,此地不宜久留。”


    “我等本就已經滋生了心魔,若是久留於此,再被此地的凶戾入體,心魔加重,便更危險了。”


    老祖回頭催促,走著捷徑,直朝四樓去。


    老祖所走的捷徑,其實就是對丹塔十分熟悉,每一步的落腳,都暗合了某種規律。


    按照這種規律行進,一步可頂他人數十步,丹塔內的這般設計,還是頗為人性化的,因為塔內禁飛,而占地又極廣,粗略估計也有方圓百裏之廣。


    如此設計,可減少許多麻煩。李長笑也在觀察著他們的步伐,研究這其中暗藏之理。


    “原來第三樓,竟在煉製十凶之丹!”


    “十凶之威名,果真恐怖,不知我等日後,有無可能斬得大凶,為人族立威。”


    “哈哈哈,都有,都有,相信我們出去後,一定會大放異......”


    本是閑聊的眾人,餘光卻突然瞥見後方一點白色,發現是心魔跟了上來。


    本是暢想未來的心情,瞬間裹上了一層陰霾,臉上的笑容瞬間收斂,同時加快了幾分步伐。


    顯得十分倉促。


    李長笑把張茉、趙秋、王晃三人留在了二樓,這裏的十座凶爐,對她們而言,是不小的威脅。


    丹塔四樓。


    “霓裳,我可記得這第四樓,還存有你的一爐丹藥呢。”


    “哈哈哈,第三樓的丹藥,保存得尚且如此完整,想來你那枚丹藥,八成還在,還不速速去取來。”


    老祖看向一位身穿彩色霓裳裙的女子。


    女子兩頰凹陷,頭發枯黃,卻難掩曾經姿色,特別是身上這一件以彩霞,落虹,卷雲煉製而成的衣裙,美輪美奐,為其美貌增色了不少。


    她便是遠古時期,追求者甚多的霓裳仙:輕霓裳,第四層的霞丹,便是她耗費畢生心血所煉。


    此丹光是煉製,便花費了近三千年的光陰。


    更別說前期的準備了,甚至加入二元宗,便有一部分原因,是為了借助丹塔,煉製這一枚丹藥。


    毫不誇張的說,這一枚丹藥幾乎貫穿了她的一生。


    若非火地計劃啟動,她要入那絕靈之地,怕因此而影響藥效的吸收,她早便將霞丹吞服了。


    輕霓裳目光火熱,此中心情,別人很難理會,她一步一步走向霞丹所在的丹爐。


    李長笑遠遠看著此幕,心頭五味雜陳。輕霓裳推開丹爐後的下一秒,整個人兩眼一番,昏倒在了地麵上。


    “不見了,霓裳老祖的霞丹也不見了!”


    有好奇的弟子,探頭過去探查,驚呼出聲。


    “怎麽會?”


    老祖聞言,大步而去,全然不顧身後那四名與他盤腸而結的花苗,任由他們腹部抽痛不已,他自己隻管加快步伐,以最快的速度來到丹爐前,親自確認有無。


    看到爐內空空一片,他臉色刷的一聲變得煞白,那霞丹果真不見了。


    “我懂了...”


    “這是代價。老祖,這隻是代價而已。”輕霓裳攙扶著站了起來,用顫抖的聲音說道。


    老祖嘴唇顫抖,那雙帶有幾分暮意的老眸裏,帶著不可名狀的悲傷。他最後重重點了點頭,他朝眾人說道:“所失即所得,失去的越多,證明我們在火地中,就得到了更多。”


    “此刻我等,正是剛剛出關,心智薄弱之際。”


    “丹塔的第五樓,有我的枯老、與新生丹。”


    “第六樓...更有傳說之丹。”


    “隻是……不管這些丹藥還在不在,我都不上去了。”


    老祖緩緩說道。


    “為何?”李莫尋問道。


    老祖嫌惡的看向李長笑,用手指指去,恨不得把那事不關己,高高掛起,還屢次出言慫恿的該死的,陰險的,惡心的心魔,抽筋剝皮,摘魂奪魄。


    他道:“你沒看到心魔一直在如影隨行嗎!若上去再發現丹藥已不在,心緒定然產生浮動,心魔趁虛而入怎麽辦?”


    “哼,心魔想要整垮我們,沒門!”


    “等我等出了絕靈大陣,恢複修為實力,再回來取丹也是不遲!”


    說罷。


    眾人下樓而去。


    老祖對李長笑的態度,也從知無不言的朋友,一步一步,向著不共戴天的仇人所演化。


    眼中的恨意,不似作偽。


    似已醞釀了數十萬年之久,那恨意如酒一般,在心中發酵,醞釀。


    這份恨意,並不突然。


    或許,那片火地中,唯一從無到有,並且開花結果的,便是這骨子恨意。


    離開丹塔。


    老祖帶著眾人,繼續向絕靈大陣外走去。


    他們日漸加快了步伐,想要將心魔甩掉。氣氛沉悶得可怕,甚至讓他們恍惚間,仿佛又回到了火地的中心,頭上被那象征著天理的萬寶書院死死壓著。


    暗無天日。


    沉悶可怕。


    大多數時間,隻能聽到呼吸聲,他們在那裏,甚至一度感到絕望與崩潰。


    然而…


    李長笑或許不是心魔。


    或許又真是心魔。


    他自丹塔出來後,本意是不再跟隨,可命運弄人,走著走著…最終卻還是相遇了。


    他其實已經有意以神識規避,可不巧的是,花苗們身上的衣物,恰恰是能防止神識探索的。


    老祖身上的山雲水河袍,神識掃過,隻會覺得這是一片山脈,而不會知道是一件衣服,更掃不到老祖的行蹤。


    所以…


    老祖等人幾日不見李長笑的身影後,認為已經把心魔甩掉,於是迫不及待的,朝一片小湖泊走去。


    “我來了…”


    “三足金巫蟾,現在的我,你應該會臣服於我了吧?”


    看著那不起眼的小湖泊。


    老祖眼中迸發出強烈的精光。


    這三足金巫蟾喜歡被矛盾之物所吸引,他在一次枯老與新生的輪轉中蘇醒時,發現墳頭多了一隻金蟾。


    隻是那金蟾不願認主。


    其實也是自那時起…火地生花的計劃雛形,在他腦海中形成的。


    三足金巫蟾喜歡矛盾之物,若自己在火地中結果,突破天地至理…那不便是更加矛盾之物嗎?


    屆時他便是第一個,收服了三足金巫蟾之人。


    享譽如此福澤,大乘何難也?


    “代價…我不信有什麽代價,能讓三足金巫蟾消亡!”老祖低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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