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了。昔日趙青邀請李長笑,與她共赴大天境,助她找尋道果。


    如今曆經波折,兩人又回到淩天皇朝。說來也是世事弄人,他們千辛萬苦出海尋找,最後道果卻就在身側,就在眼前。


    趙青重拾道果,又回合體,一切都已經了結,自也該到分別之期。水到渠成,順其自然。


    兩人並肩而走,步子很慢,可惜因戰事頻起,荒郊野外不但行人少,連路邊景致,也始終瘡痍滿目,死氣沉沉。


    有時大道相依,隻需並肩而走,哪怕不說話交談,便已經心中滿足。趙青將青萍劍還給李長笑後,她忽然停住了步伐,但李長笑卻仍在慢慢前行。


    兩人越離越遠,李長笑頭也不回,搖了搖手以做告別,直到最後徹底不見蹤影。


    趙青靜靜注視,目送他遠去。


    ……


    司念一如往常,自清晨蘇醒後,便打算去尋李長笑,如前些日子一般,談論些有得沒的舊事,雖然平淡,但心卻十分安寧。


    不過今日下著大雨,她站在窗前輕輕一歎,心中想著,自己若是頂著大雨去尋他,未免會讓他心生負擔。


    司念深怕破壞這股平衡,所以她等到天邊烏雲盡散,決計不會再起風雲,才一路小跑出了城。雨水的氣味能掩蓋血腥臭氣,她出了城後,很快便來到爪窪江江岸。


    卻再不見那艘小船,她心頓時空去大半。縱使早便知道,對方總要離去,但連個招呼都不打,讓她好生難受。便恍恍惚惚中,順著爪窪江江岸,一路走下去。


    走了數裏,也不見半點身影,司念心道:“他口上說不怨我,可定然還在怨我,否則何至於招呼都不打?卻也是我自作自受,可我好是傷心。”


    不知走了多久,一道聲音從身後傳來:“徒兒,莫再追了,別陷入心障。”司念回頭,便見師尊悄聲立在身後,正望著自己。司念隱約覺得,師尊好像不一樣了,卻是說不上來。她見到師尊,頓時便想哭,眼淚翻滾,道:“可我不追,便好傷心。”


    趙青走過去,將她攬入懷中,司念一愣,師尊從不與她,做出過這般親密的舉動,趙青柔聲道:“有些人是追不上的,莫多想,莫多問,莫多念,他總會回來看你的。”


    司念琢磨話中用意。趙青目眺遠方,悠悠一聲歎息,不知在想些什麽。


    ……


    求變大世已落下帷幕,李長笑卻仍以“求變”為年號。


    求變五百四十三年,李長笑北上而行,來到淩天皇朝邊境。俗稱北漠,神算子當時坑殺趙青之地。


    北漠中,有一小酒肆,肆裏三五人閑談,說的都是淩天時勢。一刀疤眼喝三兩酒,醉意上心,一手拍在桌子上,道:“我算全明白了,那狗屁香火神,全他娘騙子,騙香火的!”


    話音落下,一壯漢接茬道:“確實,那河母多受人尊崇,那想竟是個冷漠自私的修士?”


    一初出茅廬的青年問道:“諸位,‘修士’是何意?我等苦行之人,不也能算作‘修士’麽?怎就與冷漠自私四字,牽扯上關聯?”


    刀疤眼將近年淩天巨變,一一解釋給眾人聽。原來自那年香火大爭後,兩家香火神祇撕破臉皮,徹底互相揭短。


    香火神的本質,自也因此而被揭露。緊而隨之,因人族時世動蕩,“修士”活動不得不頻繁,“修士”這一群體,也漸被大眾所知曉。


    眾人對那仙神的敬重,實以日漸減少,但恐懼卻在增多。因常年下來,人心難測,一些不好的事,最後總讓“修士”背鍋,久而久之,百姓從敬“修士”如敬神,到懼“修士”如懼虎。


    在此基礎上,又有極惡宗到處收割,日漸形成如此局麵。


    而淩天皇朝供奉河母五百多年,一直敬仰有加,覺得靈驗無比。但直到近年來,河母廟內“不救一城”,漸漸流傳,龍城激憤,再加上“離天”“敕天”兩大皇朝,有意在背後推波助瀾。


    導致河母香火銳減,不知多少金身,被人強拆,換作一顆顆碎金子,用來流通。淩天有言道:“香火熏了幾百年,不值金子迷人人。”


    刀疤眼一番解釋,眾人皆道他見多識廣,見過好多世麵。雖說這些,都是流傳極廣的大事,但淩天信息流通極慢,江湖上若沒闖出些地位名堂,還真不能知道得這麽清晰。


    青年問道:“刀疤兄,那河母不救一城,便自損八成廟宇,代價未免太大?”壯漢道:“大自是大,隻人家乃神仙老爺,法力無邊,用不著我等關心。”


    酒肆內,眾人各自交談,從河母神祇,聊到如今的淩天內亂。這場內亂持續數年,也終要到分出勝負的時候了。


    刀疤眼道:“或說那皇子皇女,不相上下數百年,也是神仙老爺,他們啊,打算賭上氣運,在北漠再打最後一場。”


    青年道:“神仙老爺怎這般多?”壯漢道:“我聽聞是時代驟變,導致神仙老爺不能修行,否則的話,你我,他,他,他,都能成為神仙老爺哩。”


    說到三個“他”字時,壯漢伸出手指,在酒肆內的眾人身上,一一指過。指到最後一人時,壯漢顯然一愣,他在酒肆喝酒已有半個時辰,卻不記得這桌上,何時趴著一名劍客。


    他定神看去,那劍客當真俊俏,身穿白衣,睡得正香。此刻似被動靜吵醒,緩緩睜開眼睛,一邊哈欠連天,一邊伸著懶腰,推門出了酒肆。


    店小二追來,討要酒錢,急道:“客官,酒…”話剛出口,低頭一看,便見幾枚銅板,早已在他手心躺好。


    至於是何時到手的,那客人又是何時給的,他便全然想不起來了。


    見此驚悚一幕,酒肆眾人紛紛站起身來,麵麵相覷,冷汗直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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