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醫院離著錦繡湖大約有兩站路的距離,過了這裏,路程差不多走了一半。


    錦繡湖的規模不小,而且周圍的居民不少,所以這條線路在錦繡湖設了東西兩站。當公交來到錦繡湖西站時,上來的人讓戴定眼前一亮。


    上來的不是別人,正是穆青女。


    今天的穆青女穿著藏青色的飛行夾克,上麵繡著一隻白色的鷹頭,背後則是紐約揚基的標誌性logo 。


    她頭上帶著一頂白色的紐約洋基隊的棒球帽,一根粗粗的馬尾辮從後部的空洞伸出,下身穿一條修身牛仔褲,timbend的工裝鞋。


    就是以戴定後世的眼光,也挑不出任何毛病。


    所以當穆青女上車時,不僅是戴定眼前一亮,大部分人的視線都在她身上多停留了一會。


    沒有任何刻意的妝扮,所有人都很容易得出“好看”兩個字。


    不僅如此,穆青女的身高和挺拔的身姿,加上她舉手投足間的“颯”氣,讓人覺得一股青春活力撲麵而來。


    穆青女上車後,很快也認出了同樣帶著戴著鴨舌帽的戴定,於是在互相的驚訝中,兩人同時向對方舉手打了招呼。


    但也是在這個時候,戴定看到了跟在穆青女身後上車的那個人,這個人的麵容和身形讓他頓時心理咯噔一下,但是表麵上戴定不敢有任何異樣的表現。


    從和穆青女的對比來看,這人有一米八出頭,長相挺普通的,但他的眼神卻是帶著一種漠視眾生的犀利。


    沒錯,這人是白寶山,這張臉戴定在後世的紀錄片中看到過。


    盡管當時的印象不是很深刻,但結合他的眼神和身上自然而然散發出的那股冷意,讓戴定當即確定這人就是白寶山。


    後世的白寶山雖然學習過不少槍械和反偵察方麵的知識,身材也比較高大,但依舊屬於正常人的能力範疇。


    如果一對一正麵遇上這樣的人,戴定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實力,應該不會有太大的壓力。


    然而在看到這一世白寶山那一刻,戴定頓時有些緊張,因為他的感覺告訴他,這一世的白寶山似乎和後世不太一樣。


    柳白丁曾經告訴過他,太陽穴微微凸起的,一般都是能感受到氣的暗勁高手。


    雖然眼前的白寶山太陽穴處並沒有微微的鼓脹突起,但戴定覺得他很可能是個練家子。


    此時二人即便離著一定的距離,戴定依舊感覺到他身周散發著似有似無的氣勁。


    今天的白寶山身穿一件土黃色的棉襖,表麵已經洗得發白,很符合普通民眾的樣子。


    他的皮膚黝黑,但從偶爾露出的頸部和手臂上部的皮膚看,他皮膚的本色還是比較白的。


    他下身穿一條深褐色的褲子,褲子上還有一根明顯有年頭的老式牛皮皮帶,而皮帶上則有一串同樣有年頭的鑰匙串。


    “真實”是最好的偽裝,白寶山用最大眾的樸實形象,完美地偽裝著自己,此刻的白寶山像極了一個難得出來遊玩的力巴兒。


    看清楚這些的戴定心中又是一緊,這種種跡象表明,白寶山的心理素質太好了。


    而且從他被曬黑的膚色來看,即便在警方如此的高壓下,這段時間他依舊沒少在外麵活動。


    好在這樣“樸實”形象的偽裝,讓白寶山不得不放棄一些東西。戴定知道,至少他身上不可能帶著那支突擊步槍。


    至於那支五四式手槍,戴定一時還無法判定。


    但他知道白寶山即便帶著,腳踝處或者腰間是較大可能的藏匿點。


    內心的活動看似複雜,但隻在短短得幾秒間就已經發生並結束了。


    戴定心中快速盤算出一個計劃雛形,然後立刻低頭對兩個弟弟輕聲卻嚴肅地說道:“事關重大,一會不論哥哥說什麽,做什麽,你們都別奇怪。”


    兄弟倆自小就喜歡跟著戴定玩,對於他的話更是言聽計從,此時雖然心中好奇,但都點頭答應下來。


    從車門處到戴定這裏隻是幾米的距離,過道裏也沒幾個人,穆青女很快就來到了戴定身前,她主動問道:“真巧,你這是要去哪裏?”


    盡管此時戴定還在心中不停地補全完善著自己的計劃,但他還是故作大大咧咧地說道:“今天正好有空,就帶弟弟妹妹去西郊動物園看大熊貓。


    這不家裏的車壞了,就隻能來擠這破公交了,你也是去動物園的吧。”


    雖然和戴定接觸得不多,但從戴定奇怪的問話方式和略顯“二世祖”的表現中,細心的穆青女察覺到了不同。


    她覺得今天的戴定和印象中那個禮數周到的人完全不同,不過盡管內心很奇怪,但她還是點了點頭,沒有多說什麽。


    此時車上已經沒有空座,於是戴定讓三個孩子擠到一起,邀請穆青女和自己一起坐。


    穆青女本想拒絕,但耐不住戴定反複邀請,而且三個孩子也已經坐到了一起,最終她還是坐到了戴定內側的座位上。


    當穆青女坐下的那一刻,車廂中不少年輕男性都或多或少地有些不忿,顯然是看穿了戴定的“別有用心”。


    見穆青女坐下,白寶山則是站到了戴定的身旁,右手若無其事地搭著車廂頂部的扶手。


    車廂中沒人對這一動作感到不妥,但一個大個子在那麽空的走道中,偏偏選擇站在靠後的戴定座位邊,多少是有些突兀的。


    從後世的紀錄片裏,戴定知道,盡管白寶山行事比較謹慎,但他同時又是個十分自信的人。


    戴定現在已經基本確認,白寶山是尾隨著穆青女而來的。


    而且他此刻站在自己身旁,其實是一種“自行其是”的示威。


    近在咫尺,戴定覺得白寶山身上的氣勁不太一樣,但又說不出哪裏不同。


    而且不知道白寶山自己是否有感覺,他的這股氣勁透著凶戾與狠辣,散發出一種自然而然的寒意,讓人不自覺地想要遠離。


    戴定知道此刻其實是偷襲的最好機會,出其不意之下,也很可能拿下白寶山。


    但他覺得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即便是偷襲,也未必能快速製服白寶山。


    於是他不得不放棄這個想法,而且下一秒他就慶幸,自己雖然意境上已經有些造詣,但身體打熬方麵還差著火候,所以他自身的“氣”一般都感覺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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