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琪琪看到姑姑從臥室裏麵出來手裏拿著什麽。


    趕忙起身湊上去看,姑姑走過來坐下後,翻開一本年代久遠的相冊,裏麵的部分照片甚至是有些發黴了。


    “我找找看這裏麵有沒有,我想著應該是有的,”


    說著就開始一頁一頁的往後翻起來。


    玉珍姐和彩琴姐兩人也跟著湊上前來,


    “看看這個小傻瓜,這誰呢?”


    彩琴姐看看到了玉珍姐小時候的照片,懷裏抱著紅薯,身上穿著棉花襖子棉褲,臉蛋凍得紅紅的,馬上又找著話題了,對著玉珍姐一陣壞笑。


    “哼,”


    玉珍姐鼻子哼哼,不搭理她。


    “這些照片都老了,都多少年了,也不知道能不能找的到,我再翻一翻,玉珍我眼睛不好呢,你給看仔細些。”


    “俺看著呢,媽!”


    照片大小不一,有些發黴,有的已經看不清了,牛琪琪是滿眼的期待盯著相冊,期待能看到熟悉的身影。


    眼看著都快翻完一本了,牛琪琪心裏有些失望,大概是沒有了吧,這都快沒有了,哎,實在是沒有就算了,問問玉珍姐看能不能拿著牆上的照片。


    去照相館去打印相同的出來,不知道現在技術有沒有這個水平咯?


    正想著,眼前有些熟悉,眨了眨眼,再湊近了看,一張黑白照片,不是奶奶還是誰?


    照片中,奶奶坐在凳子上,身上穿著一套藍色印花套裝,腳上是黑色燈草絨布鞋。


    頭上纏著黑色頭巾,臉看上去年輕好多,這身衣裳牛琪琪很熟悉,小時候看奶奶穿過的,是夏天的衣服,這張照片拍的自己應該還沒出生吧。


    她的記憶中是沒見過這麽年輕的奶奶的。


    牛琪琪小心的撥開透明的卡夾,拿出照片放在眼前仔細的看著。


    “姑姑,這是奶奶在哪裏照的相?看著好年輕啊?”


    “這是你爺爺跟你奶奶過來看我,看川兒那一年照的,哎,我記得還有你爺爺的,咋就沒了,搬家好幾回了,失沒了蠻?”


    姑姑盯著手裏翻完的相冊,一邊盡力回想著,一邊跟牛琪琪說;


    “能找到這一張我就已經很開心了。”


    她是真的很開心,雖然沒有找到爺爺的照片,能看到奶奶年輕時候的樣子也算是意外之喜了。


    看著照片上的人,臉上皺紋都還沒怎麽長出來,五官神態偏硬朗,眉毛有些淡了。


    就這張臉完全看不出奶奶的性格,多愁善感,又善良單純,奶奶幾乎是一個沒有任何城府的人。


    手裏看著照片思緒又想起很小的時候,大概還在上小學吧,放假了,老家那地方很是落後偏僻。


    常常的就有一些騙子啊,賣假貨的啊,竄到鄉下去了。


    奶奶每次見到這些人走到家裏來,不管是誰隻要問了別人,說沒吃飯,就趕快的煮飯給別人張羅一口飯,多好肯定是沒有的,但是鹹菜稀飯,麵疙瘩肯定是管飽。


    每次都是這樣,這些人都是不認得的人,牛琪琪小時候就很不理解,覺得奶奶很笨,很傻,很好騙。


    所以自己小時候也會玩些小聰明,找些個理由去騙奶奶給錢給她,她拿去學校買棒棒糖辣條吃。


    奶奶是每次都給,每次也都相信,那時候的她覺得自己真是聰明死了,每次都能要到錢。


    記得有一次來了一群人男女都有大約都是三四十歲的人,自稱是修習:“法淪功”的,看到奶奶是個老太太老實巴交的樣子估計著也沒見過世麵。


    一副很好說話的老實相,可能就是想把奶奶發展成下線,法淪功早些年在她老家那片地方可是被傳的神乎其神的存在。


    說是他們信奉的神明簡直就是無所不能的存在。


    說隻要每日虔誠的打坐,向神祈禱,神就能滿足一切願望,神喜歡虔誠的信徒,比如你米缸裏沒有米了,祈禱以後第二天米缸就滿滿一缸子的米。


    家裏沒錢了,就祈禱,出門就能得到神的賜福,撿到錢回家。


    還有就是生病了以後不用吃藥,也不能打針,就找神祈禱,隻要虔誠慢慢的就好了,神會庇佑他虔誠的信徒免受苦難。


    凡此種種都是後麵牛琪琪大一些了,村子裏,街上,聽著到處傳的。


    當然他們發現奶奶的計劃失敗了,因為奶奶早就已經開始信奉觀世音,信佛了。


    而且目標很堅定,奶奶十年如一日的吃素,點燈,燒香,初一十五準時的去廟裏拜佛拜觀世音。


    每晚打坐修行,早起念經,遇到下雨沒法下地的時候也是在家裏翻經書,念經,奶奶沒讀過書的人,厚厚幾摞經書,上麵全是繁體字,奶奶倍的滾瓜爛熟。


    隨便指出一個字奶奶都能認識。


    這麽一個自律有信仰的人肯定不能被動搖,即使這群人說的話再好聽,奶奶依然沒有答應。


    講了半天沒用,奶奶看這些年也坐半天了,就起身和麵,給這一群人煮麵,有兩個女人也跟著去幫忙。


    奶奶沒想到的是,牛琪琪這時候沒跟在她身前,一起來的人中間有兩個中年男人,其中一個男人衝小牛琪琪招手,喊她過去。


    牛琪琪一臉的狐疑,猶豫再三還是走過去,那是夏天,牛琪琪穿了一條玫紅色的花裙子,裏麵沒有穿內褲。


    奶奶他們那個時代過來的人也沒有小孩子要從小穿內褲的概念,但還是給她穿了一條外麵穿的短褲在裏麵。


    那個男人把她拉過去就用兩個腿夾住牛琪琪的小身子,一手就牽起裙擺,另一隻手就伸進牛琪琪的短褲裏麵。


    不知道那時候她是多大,她也給驚住了,但是她也沒有喊,沒說話,她不知道這是幹壞事,更不知道這是在欺負她。


    因為旁邊還坐著兩個女人,一個男人,就那麽看著,若無其事的表情,沒有絲毫的波瀾和奇怪。


    仿佛就像呼吸一樣的平常。


    後麵奶奶做好了一大鍋手擀麵,兩個女人幫著燒火,一行人沒人一大碗麵,吃的飽飽的,


    拍拍屁股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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