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離開京城的時候需要做做樣子,窮苦一點,後來他們自力更生,采藥換錢。


    後麵有鎮南王‘資助’了盤纏,誰還過苦日子,那不是自討苦吃嗎?


    “今天我們吃幹鍋辣子雞,涼拌水芹菜,再來一碗酸梅湯。”


    元舒安排了菜譜之後,就開始忙碌。


    經常能獵到野雞也太誇張了點,因此,她假裝去村裏換東西,實則取出了空間裏養的大公雞。


    肥嘟嘟的,有六七斤,正好夠他們全家好好吃一頓。


    “娘,我好想吃肉。”


    紀盼兒不斷咽口水,紀家之前過得不算寒酸,偶爾還是有些肉。


    可架不住他們隻出不進,再加上時不時賠錢出去,又因為頭疼腦熱買藥,手頭越來越緊。


    劉氏捏著錢財,保持一家人一天的開支,在三十個銅板以內,對比元舒他們,吃的顯得寒酸。


    “閉嘴,你這小丫頭片子想吃肉,你去認他們當爹娘,看看搭理你不。”


    劉氏咒罵起來,默默咽口水。


    之前吃鼉的時候,他們肉沒吃上,湯也沒喝上,她怨氣重得很。


    然而紀婉晴是徹底斷了心思,隻當沒他們這些親戚,好吃的他們看得到吃不到。


    吳氏看著瘦弱的女兒,再看裴詩詩他們姐弟,流放路上沒怎麽吃苦頭,個頭高了點,似乎還胖了點。


    人比人,氣死人啊。


    “夫君,你要是舍不得分家,我以後帶著女兒單獨過吧。”


    老二一家都是好吃懶做的,這一路上,他們背的行囊最少,停下來就等著吃。


    偶爾幫襯他們夫妻倆尋點柴火野菜,就一副自己付出一切的嘴臉,她真的受夠了!


    紀軍麵色凝重,“我知道了。”


    二弟他們一家,經常作妖,不是招惹裴家人,就是挑釁其他人。


    這一路上,因為他們賠出去的錢還少嗎,那些損失也有他們的一部分。


    不分家,他們遲早要被坑死!


    “分家?我不同意......”


    劉氏他們罵罵咧咧,吵吵鬧鬧的,元舒則帶著裴家眾人,吃著雞肉,默默看他們吵鬧。


    “居然沒打起來。”


    裴詩詩很遺憾,她好喜歡看掐架。


    嗓門大,卻不動手,搞得她都想兩邊各抽一巴掌,讓他們打起來自己好看熱鬧。


    “估計是餓得沒什麽力氣了。”


    元舒挑眉,淡淡道。


    在這個移動靠步行的時代,前世她坐高鐵需要一兩天的時間,如今走了三個月!


    他們最快也需要兩個月,才會抵達嶺南,這還是路上沒耽誤的情況下。


    當然,如果是那些官差折返,他們快馬加鞭,能縮短一半的時間都不止。


    “有道理!”裴雲野點頭附和。


    最後,元舒他們吃完飯,裴家也成功分家。


    老太太自然是跟著老二家,因為他家有孫子,認為這是傳承和倍兒有麵子的事情。


    王氏和吳氏妯娌倆,為了多出來的一個碗一個勺子,據理力爭。


    “你是大嫂,你怎麽還同我爭?”


    ......


    同行的流放犯都看熱鬧,看完熱鬧休息。


    五日後的一個下午,他們走著走著,發現迎麵走來許多人穿著蓑衣,拖家帶口的。


    細問之下才知道,他們打算經過的這個小縣城,十天前出現地動,許多人被埋進土裏。


    死傷了許多人,而且莊稼,牲口,毀於一旦。


    他們有些人實在是撐不住了,選擇往外離開,去投奔親戚。


    元舒眼神閃了閃,發生地震了?


    “咱們又得繞路?”大家看著曹源,等待他的指示。


    走官道肯定是更安全的,但道路千萬條,有些路遠有些路近。


    他們的打算是途經這個縣城,補充些東西,再出發。


    “如果選擇繞路,我們則需要多走上六七天的路程,而且有兩天的路程,附近沒有人家,野獸出沒頻繁。”


    曹源眉頭深鎖,若是有車馬你還可以加快速度。


    可流放隊伍都是步行,上次遇到狼群的畫麵曆曆在目,他不想冒這個險。


    “那按照原計劃,這路還能通嗎?”大壯忍不住開口。


    王大點頭,“朝廷定派了人手,路肯定是能走的,而且七天過去,應該不會再發生地動。”


    “隻不過.......”


    隻不過也有可能遇到危險,因為發生了災難,有些人說不定會渾水摸魚趁火打劫。


    “若能到此地,江水沒有受影響的情況下,我們可以走一段水路。”


    走一天的水路,頂他們三天腳程,故而他們才定下這行走路線。


    因為官差們更傾向於按照原定路線走,流放犯們也不想麵對野獸的攻擊,大家一致決定,橫穿災區。


    越是靠近,他們越是感覺到心情沉重。


    入城後聽到有些人哭喪,路邊的草席裏,裹著屍體,氣氛凝重。


    也有些官差在吆喝,說是發現活著的人,去開挖。


    “快快快,城東的房屋底下有哭聲,人可能還活著......”


    大家忙碌著,有人注意到了曹源一行人,神色微微詫異。


    “哥們,你們這是......”


    其中一個渾身是泥,黑眼圈濃重眼神血紅的人主動上前詢問。


    按照慣例,城門口是得有守衛的,但現在大家都忙著挖人救人,沒有閑工夫到這兒守著。


    “他們肯定是官府派來幫忙的”有些百姓激動。


    多一個多一份力量,說不定就能多救一兩個人。


    “我們......是負責押送流放犯的官差,縣衙裏可有人。”


    曹源的語氣凝重,都不敢大聲,仿佛怕驚擾此地的亡靈。


    “現在估計是沒人的,縣令帶頭在搭屋子,你們明日去吧,哥們,我著急救人,你們請自便。”


    這人匆匆說完後離開。


    王大深吸一口氣,“頭兒,我們先找個地方給大家落腳吧。”


    眾人尋了一家客棧,客棧冷清得很,難得有客,店家招待得很客氣。


    “諸位客官,這節骨眼,小店也沒什麽好招待的,住宿給你們最便宜,吃的你們自行解決吧。”


    “熱水你們自個兒去燒,付點柴火錢就行。”


    此時,另一個人來換班,這店家扛著鋤頭出門了。


    生意要做,得空也跟著救人。


    此時,有官差敲打銅鑼,呼籲更多的人參與到救援之中。


    “有大夫沒有,懂得處理傷口就行,救一人一文錢,公廨(xie)出錢!”


    他們曉之以情動之以理,表示不能放棄,有些人還活著。


    “七天了,被埋的人真的還能活著嗎?”


    裴雲野對此表示懷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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