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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行人來到張府,本以為會被張夫人圍堵,把紅玉抓起來送去左家,哪知,張夫人隻帶著石榴迎了出來,抱住紅玉就是哭。


    “孩子,母親也是一片好心呀,本以為你在外麵吃盡了苦頭,先緊著你,給你找一個名門大戶,去享榮華富貴,你怎就不明白母親的心啊?


    你逃跑了倒是毫無顧忌,可是皇後要我們給左家一個交代,否則就要問你父親的罪啊……”


    沉魚氣不過,厲聲打斷了張夫人的話,“給左家一個交代?把真正的新娘送去左家,不就萬事大吉了?”


    張夫人被懟的啞口無言,麵色難堪,一旁的石榴隻得交了底:


    “二姑娘,這事,老爺點頭了,您還是回左家吧,莫要老爺夫人為難……


    一個下人都可以對她指手畫腳?紅玉流淚滿麵,手足無措。


    沉魚慌忙遞上帕子,附耳提醒,“你是嫡長女,隻管訓斥石榴,莫要被一個下人胡亂安排你的身份。”


    經沉魚提點,紅玉抹去淚水,扯著嗓子訓斥石榴,“狗奴才!我母親是張太師的結發妻子,我乃是張家大姑娘,豈容你胡亂稱呼我?還不趕緊滾下去!”


    紅玉說罷,氣勢洶洶地走進院裏,叫喊道,“父親,下人都說是您要把紅玉嫁去左家的,紅玉不信,紅玉要聽父親親口說。”


    張太師隻得現身。


    紅玉眼淚汪汪,撇著嘴巴、垂著雙臂站立著,那副楚楚可憐、孤立無助的神態,像極了陸晴兒。


    張太師並不是忘恩負義之人,陸晴兒對他有恩,張夫人同樣對他恩重如山。


    權衡利弊,他隻能讓孤立無助的紅玉嫁進高門大戶,長樂有當丞相的舅舅撐腰,定能再尋個好人家。


    他走到紅玉跟前,掏出祥雲玉佩遞了過去。


    “紅玉,聽父親的話,回左家吧,左家大公子雖然雙腿殘疾,但秉性善良,定不會虧待你。”


    紅玉接過玉佩一看,正是母親留給她的那塊玉佩,父親明知她不是假冒的,還要她替長樂出嫁?


    她不相信柳妖兒的話,更不相信張夫人和石榴的話,所以找張太師問個清楚。


    本以為張太師見到她會喜極而泣,或是哭得撕心裂肺。


    現在……張太師卻是一臉冷漠,眼神嚴肅,嘴角沒有一絲欣喜。


    她徹底死心,隻能按照沉魚的計策行事,在這之前,她要取走折扇,還給劉羽。


    “父親,紅玉回臥房取一物件,便會離開。”


    “大姐姐是要這把折扇嗎?”


    隻見長樂拿著折扇走過來,紅玉想要拿回來,長樂卻直接遞給了張太師。


    “父親,昨夜大姐姐同長樂說過,她有了心儀之人,將來要嫁給那人為妻,這把折扇就是那人的。”


    張太師打開折扇,麵色驟變,隨即收起折扇砸向劉羽,“逆徒!你害得我兒賢勝精神錯亂茶飯不思,如今又要害我女兒紅玉,我……”


    張太師說著,隻覺得腦袋暈沉,踉踉蹌蹌地坐在了石凳上,看到茶杯便抓起來砸向劉羽。


    “莫要打羽哥哥,羽哥哥快逃啊……”


    隻見一個身材瘦弱的少年郎跑過來,一頭撲進劉羽的懷裏哭了起來。


    劉羽也顧不上旁人的目光,抱著少年郎安撫著,“勝兒不哭,沒人打羽哥哥……”


    少年郎正是張太師之子--張賢勝。


    張太師怒目圓瞪,一掌拍在石桌上,怒斥道,“青天白日之下摟摟抱抱,成何體統?給我跪下!”


    劉羽立即下跪,張賢勝卻哭喊著拉扯劉羽,“羽哥哥起來,莫要跪他,是他害死了我娘,他們都是惡人……”


    張賢勝哭著哭著突然暈了過去。


    劉羽用一隻手臂將張賢勝抱回房裏,放在床榻上,眼含淚水趴在床沿上。


    見劉羽如此在意賢勝,沉魚便以診視為由,將其他人攔在門外,以免張太師繼續責罵劉羽。


    劉羽已是淚流滿麵,哽咽出聲,“賢勝病了兩年了,宮裏的禦醫都瞧過了,每次治好了賢勝的病,過幾日便會複發,如若不能根治,賢勝這輩子怕是毀了。”


    沉魚坐床沿上為張賢勝診治,發現張賢勝不僅心鬱氣結,精神錯亂,還有慢性中毒的跡象,怪不得身虛體弱瘦骨嶙峋。


    “魚魚,他們都說是我害了賢勝,你信嗎?”


    沉魚思索,這兩天的相處,她發現劉羽並不是胡作非為的登徒浪子,反而是仗義相助,勇於擔當。


    沒等她回應,劉羽搖頭苦笑,“魚魚也認為我是惡人?”


    “不!”


    劉羽欣喜,淚眼含笑看向沉魚,想要聽聽沉魚如何評判他。


    沉魚皺眉思慮著詢問道,“張公子的病情甚是嚴重,他是否受到過驚嚇?或是遇到過大悲之事?”


    劉羽點頭,轉過身子靠著床榻坐在了地上,隻要再向右挪一挪,他便可以倚靠著沉魚的腿,看著沉魚往回收了收腿,他隻得安分地坐著,以免嚇跑了沉魚。


    “三年前,太子邀約名門貴族的公子哥和姑娘們出去打獵,包千尋險些墜崖,賢勝將其拽了回來,卻將長樂撞下了懸崖,幸虧左震出手相救,長樂毫發無損。張夫人卻不肯罷休,責怪連娘教唆賢勝謀害長樂,為此,張夫人下令活活打死了連娘,賢勝躲在角落裏看到了一切,從此變得精神恍惚胡言亂語。”


    “太師不管?”


    “當時,太師跟隨顏王去江南救災了,回來後,賢勝就變這樣了。”


    “賢勝為何隻粘著你?”


    沉魚急著詢問,想知道劉羽是不是別人口中的不倫不類?


    劉羽心中竊喜,沉魚定是在意他,他自然要同沉魚講清楚賢勝的事情:


    “在這個張府,張夫人隻手遮天,自然沒有人敢善待連娘和賢勝。我經常來太師府,盡我所能幫助賢勝,賢勝自然與我親近,天殺的,那幫居心叵測的誣陷我害得賢勝這般模樣,就連太師都不信我,說我……喜好麵首,定會對賢勝下手,殊不知,賢勝是被他們的惡行嚇壞了。”


    劉羽說罷,咧著嘴巴苦笑,淚水奪眶而出,順著眼角止不住地流淌。


    原來,這個登徒浪子也有頗多的心酸無奈,也會仗義相助鋤強扶弱,令沉魚刮目相看啊。


    可……旁人都說劉羽喜好麵首,沉魚壓製不住內心的疑惑,決定尋個答案。


    看著劉羽閉上眼睛,眼角依舊流淌淚水,她輕聲詢問,“劉公子當真喜好麵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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