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華清生性涼薄,再加上杜母養出來的性子,可謂自私。


    如今杜華清算是徹底斷了科舉之路,不孝又算得了什麽可以壓製他的東西?


    現在杜母過得比之前更加淒涼,也是鄰居偶爾看不過去給她一點吃食,多餘的便沒有了。如今誰家也不富裕,更何況救急不救窮,他們哪能管得了那麽多。


    更何況親生兒子也不管她,他們作為鄰居又如何管的了?


    杜華清原本隻想當個廢人算了,可人終歸是要吃東西的,他迫於無奈隻能接些抄書的活計,勉強能填一下肚子,還留著點餘錢買酒喝。


    自是沒有人願意請他當賬房先生,畢竟東家可最看重人品。


    至於教書先生,更是沒有人願意請他,畢竟這等不孝子,怕不是要教壞自己孩子。


    伏柒看著杜華清落魄的樣子,隻冷笑。


    就隻是毀了他前程而已,便擺出這副模樣。


    這天,趁著杜華清在回去的路上,伏柒扛著棍子,從後頭砸暈了他,直接把他手打斷了,以後可便想過著抄書便能養活自己的日子了。


    後頭的罪還等著他。


    杜華清一直暈倒在地上,最後還是兩個路過的鄰居看到他這個樣子,幫忙把他扛回了家。


    而杜華清在杜母的哭喊聲中轉醒,可很快就被手上的疼痛給轉移了注意。


    他隻覺得手臂疼痛得緊,豆大的汗珠從額上滑落而下。


    送他回來的人,看著他們母子二人都這麽慘,便好心地提了一句,“可要幫你叫大夫?”


    可說完,那人又後悔了,要是他沒錢,到時候難道還要自己貼錢不成?


    不過幸虧杜華清回了一句有錢,他才暗暗鬆了一口氣,給他去請大夫。


    出了門,猛吸一口氣,憋紅的臉才終於可以放鬆,“這人家也實在是忒臭了些。”


    等到大夫忍著臭味給杜華清包紮好之後,說了句,“雖說現在接好了骨,但以後怕是做不了細致活,這骨頭碎得厲害,能接上已經不錯了。”


    大夫開口說了五十文,可這人隻有二十文錢,大夫臉色就更難看了,隻覺得晦氣,不過他也懶得計較,直接收起藥箱走人。


    要是往常,大夫定然不可能就這麽放過賴賬的人,可誰讓這家實在是太臭了,他怕自己再待下去,是要被憋死。


    這下子,家裏兩人都做不了事,算是徹底斷糧了。


    至於杜華清給大夫的那二十文錢,還是他抄書拿到的報酬,一下子全給出去了。


    餓了一天之後,最後還是杜母愣是硬撐著爬了起來,爬到水缸邊上給自己擦了擦身子,讓自己身上不至於那麽髒。


    伏柒從派出去盯著杜家人的口中得知,倒也覺得意外,不過就按杜母愛子如命的性子,也難為她一片慈母心。


    隻可惜她隻對自己兒子仁慈。


    杜母算是直接把老臉都扔了,找了一根棍子,慢慢一步一步挪出去,半晌才挪到隔壁家門口,一直敲門。


    等開了門,便直接開始要糧,要是不給,就直接倒在地上,卡在人家的門口,這打也不是,罵也不是,最後隻能黑著臉給她一點糧,才打發了人走。


    一開始看到杜母能出來,倒是十分驚訝,可看著她如今如同乞丐般的行為,隻覺得晦氣。


    最後看著門檻,氣不過,又扛了兩桶水,好好衝洗了一遍,才算是消了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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