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靈表麵上不理會木長老所說,實際上大腦在飛速運轉,構思接下來如何應對這位體內有魔氣的一星靈王。


    左思右想,風靈覺得的唯一辦法就是全力發揮自己的血脈之力,引動木長老體內的魔氣。


    風靈認為,既然木長老此時還是人族靈王,那麽就說明他還沒有達到將魔氣自如控製的程度。


    這種情況下,如果他體內魔氣失控,勢必就會反噬自身,使得生命力加速消耗,直至死亡。


    而且一旦他體內魔氣暴動,除非有靈皇強者出手,否則單憑他自己是不可能將魔氣重新用靈力包裹控製起來的。


    現在唯一的麻煩就是麵對木長老,風靈有些把握不準下手的契機。


    按照風靈一貫的性格,她根本就不會聽敵人說如此多的話。而是在對方廢話連篇的時候直接殺招祭出。


    隻是對於木長老,風靈很好奇。好奇他這樣一個一心為公,為天河堂,為人族貢獻一生人,最終為何會選擇成為魔族。


    這份好奇讓她陷入了一種被動的狀態,沒法先發製人。


    這種情況一旦開戰,風靈首先要做的是如何接住來自木長老的第一個殺招。之後才能找機會對他出手。


    難就難在這木長老的第一個殺招,風靈是絕對不可能擋得住的。


    一星靈王和三星靈師,中間可是差了一個靈宗階別的。


    毫不客氣的說,此時的木長老捏死風靈真的跟捏死一個螞蟻一樣簡單。


    風靈腦子繼續飛速分析著。試想假如自己一邊施展身輕如燕退後,一邊麵前疊放二十個大堅果,再加上自己的靈圖騰的吸收能力,不知能否接住一星靈王強者的一擊。


    木長老見風靈不理會自己,略感傷懷的繼續道,“你將是我此生所殺的第一個天河堂靈士。


    殺了你,我覺得自己和天河堂將再也沒有關係了。這種感覺就好像要把我生命的一部分要抽走了似的。


    想想我都有些難以麵對。”


    風靈安撫道,“其實你也不必如此傷懷。麵對死亡會困惑,恐懼,逃避,這是人之常情。


    而且你已經做出了選擇,站在天河堂對立麵是遲早的事。


    至於我,你大概率也是殺不了的。


    我覺得你更應該好好想想,你是要真的拿背叛天河堂換來的生命機會和我一戰嗎?”


    聽風靈如此說,木長老更加驚訝了。


    木長老理解不了,一個三星靈師,九歲女娃,是什麽給她勇氣敢對自己說出這番話的,自大還是無知?


    木長老繼續道,“昨夜天河鏢局的人也是被你殺的吧?


    我在院子中發現了木屬性靈力的氣息。


    我很想知道,你是如何做到不留痕跡的殺死四個一星魔師的。


    我覺得就算你是三星靈師,殺關執事一個人都難。而你實際上居然一起殺了四個。”


    風靈道,“有沒有一種可能是其他三個逃跑了呢?”


    木長老一窒,接著道,“所以至少是你去過天河鏢局,是你殺了木長老?”


    風靈不否認也不回答,轉而問木長老,“你是如何從穀山那裏得到壽元丹的?”


    這次輪到木長老驚訝了,“莫非穀山也是死於你手? ”


    見風靈不回答隻是盯著自己,木長老繼續略微歉意的道,


    “是我對不住你,拿你覺醒上古血脈的信息從穀山處換了壽元丹。”


    看著木長老麵上的表情,風靈突然道,


    “我不清楚是什麽力量讓你選擇成為魔族。


    但就你現在的心性,人不成人,魔不成魔,怕是活著的每一秒都是煎熬。


    這樣的你,我也不想殺。相反,我想看你活著,看看你以後的路要怎麽走。”


    木長老突然苦笑著道,“你一個九歲的女娃,且不說你這狂妄的自以為可以殺的了我的口氣。


    你這說出來的話為什麽比我這個活了一百多歲的老人更像老人。”


    實際上從,木長老也沒想到,風靈竟然是他服用壽元丹以來第一個對他表現出理解的人。


    這段時日以來,他的仇恨,他的掙紮,他的痛苦,木長老覺得自己快要被撕裂了。


    現在和天河堂的同僚們共同商討如何應對魔族時,木長老都覺得自己就是大家口中所說的那個魔族。


    他知道迎春閣幹著販賣人族到魔域,供魔族消遣取樂吸嗜續命的勾當。


    但他還是選擇了加入其背後的組織八號樓的燕京樓,並成為了燕京樓在天河城的負責人。


    不僅如此,在燕京樓的安排下,木長老還親自辦起了天河鏢局,親自主持販賣人族到魔域的勾當。


    木長老所做這一切的一切,都隻為了報仇。從看到姚老二身上的胎記的那一刻起,木長老心中就隻有一個目標,那就是報仇。


    奈何他已經壽元將近。為了有時間報仇,為了續命,他選擇成為了他最痛恨的魔族。


    過去一個月的時間,對於木長老又何嚐不是恍如隔世。


    人生有時候最難遇到的就是這種會懂自己理解自己的人。木長老看著風靈,眼中殺意漸失,隻有苦澀和慚愧。


    木長老覺得自己現在不想殺風靈了。


    他非但不想殺風靈了,他還想和這個願意理解自己的善良的小姑娘一起坐下來,好好講講自己悲慘的過往,和這一個月以來的心酸。


    木長老第一次覺得被人理解居然能有這麽強大的力量。


    然而他終究還是選擇了沉默。木長老苦澀的看了風靈一眼,身形一閃,已是在幾十米之外,逐漸遠去。


    看著木長老的背影,風靈心裏莫名的替這位原本白發蒼蒼,如今卻蕭瑟孤獨的老人感到難過。


    不過如今的風靈神魂高度凝聚,這種程度的同情心最多也就讓她略感傷懷,動搖不了她核心的感受和思考。


    深呼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氣,風靈身形一動,施展身輕如燕往家裏走去。


    約二十分鍾的時間就到了村外的山神廟前。


    這一夜,風靈依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在山神廟的石碑前修行打坐到天明。


    在山神廟的石碑前,風靈隔著八百米的距離可以感應到風舟體內的靈力波動。


    不說沒有變強吧,那真是和一個月前基本沒有變化。


    有這樣的結果風靈並不感到意外,畢竟自己家裏哪個人不是這樣的呢?


    父母不求改變,隻會怨天尤人。坐等天上掉餡餅,不掉就是家裏人拖累了自己。


    被這樣的父母悉心教導,耳濡目染之下,兄長自然是很容易繼承雙方的優良傳統,青出於藍勝於藍。


    不過如今的風靈對於他人沒有什麽期望和期待,隻求自己的內心安寧過往不悔。


    對於家人這樣的狀況,風靈就算有心也無力。最多也隻能苦笑一句,帶不動,實在是帶不動。


    隨他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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