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人猥瑣的笑道,“真沒想到在這鳥不拉屎的地方,居然能碰到這麽俏麗的小姑娘。


    難不成是老天爺開眼,賞咱哥倆兒的?”


    竇來道,“竇去,你可拉倒吧。老天爺要是給咱哥倆兒開眼賞女娃,那隻能說明這老天爺也不是什麽好東西。”


    竇去嚴肅地道,“可不能說老天爺壞話。”


    說完立馬雙手合十,虔誠的左拜拜,右拜拜,嘴裏默念,“小孩子亂說話,老天爺您別當真,勿怪勿怪。”


    竇來一副見怪不怪的樣子吐槽道,


    “你都拜了老天爺這麽多年了,也沒見老天爺給你個機緣,讓你突破九星成為靈師。”


    竇去立馬道,“這種事當然要自己努力了,哪能事事都求老天爺呢?


    這個世上那麽多人,所有人的事都求老天爺,老天爺照顧的過來不?”


    竇來戲謔地道,“那你拜啥呢?有啥用?”


    竇去道,“你不知道。


    老天爺雖然不會賞咱們機緣,也不會減少咱們受的苦,但是它做事永遠都會留一線,不讓最壞的事情發生。”


    竇來疑惑的道,“你所說的最壞的事情是什麽呢?”


    竇去理所當然地道,“當然是死亡呀。


    老天爺雖然不會免除信他的人要受的苦,但是始終都會保護信徒的性命。”


    竇來饒有興趣的問道,“你又是如何知道的?”


    竇去一副你怎麽就不明白的樣子道,“這不明擺著嗎?


    咱們兩兄弟都活著呀。我也為你拜了老天爺的。所以不僅我活著,你也活著。


    你看宗門都沒了,咱們卻活下來了,這說明什麽?”


    竇來不置可否地道,“說明什麽呢?說明咱們仙羨門惹到不該惹的人了唄。”


    竇去一副對麵這個人沒救了似的搖搖頭道,“說明老天爺在保護他信徒的性命。”


    竇來無奈的張了張嘴,不知道能向這個著魔的兄弟說點啥。


    不過最後他終究還是沒忍住道,“所以你的意思是隻有你或是我死了,才能證明拜老天爺一點用都沒有?”


    竇去立馬怪嗔道,“小孩子別亂說話,你不會死,我也不會死,老天爺會保佑咱們的。”


    竇來顯得又煩又無奈地道,“都說了我就比你晚出生一會兒會兒,不要叫我小孩子了。”


    竇去立馬一副長輩姿態道,“說什麽話呢?


    長兄如父,我答應了娘親要照顧你一輩子,在我眼裏你一直都是小孩子。”


    竇來又無奈的張了張嘴,實在不知道說點啥。


    於是轉頭麵向風靈道,“小姑娘聽夠了沒?聽夠了就醒來答話。”


    風靈確實一直都在聽竇來竇去兩兄弟的對話。


    特別是關於拜老天爺那段話讓風靈覺得格外有趣。


    這個叫竇去的人虔誠的相信著老天爺,他的每一個想法似乎都可以自圓其說。


    對於苦難,他認為老天爺不會幫他的信徒免除苦難。


    對於願望,他認為老天爺哪裏事事都管,要自己努力。這樣的想法算是很上進了。


    對於生死,隻要他活著,不論是病了慘了,隻要有口氣,都是老天爺的保佑。


    然而對於他自己來說,這是個永遠無法被證實的結論。


    因為他死了,結論如何他也無法知曉。


    除非他的弟弟死了。


    風靈很想知道,假如他的弟弟竇來真的死了,竇去對老天爺的信仰是否會崩塌。


    不過不論如何,風靈這是第一次看到一個有信仰的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信仰的奇異和強大。


    一個人擁有了信仰,就像是給自己的思想畫了一個正反都能走的無限循環,信仰之環。(莫比烏斯環)


    除非有一天這個人的存在本身消失了,也就是這個人死了,否則他將永遠走在自己的信仰之環上。


    風靈突然很想看一看竇去的神魂是什麽樣子的。


    猜想中,他的神魂應該高度凝聚,甚至有些圓滿。然而同時,他神魂的核心應該是空的。


    這也能夠理解,畢竟他用虛無縹緲的老天爺替代了自己的神魂核心。


    這樣的圓滿的神魂確實會讓人快樂和幸福,甚至靈識力量比一般人強大。


    與此同時,他也沒有更多成長的空間了。因為沒有神魂核心提供力量支撐其變得強大。


    不論如何,這是一種風靈之前從未見過的神魂類型。


    不是散落在識海中沒有凝聚,不是凝聚了千瘡百孔,而是凝聚的圓滿但是沒有神魂核心。


    一開始的風靈的神魂屬於第一種樣子。散落在識海,沒有凝聚。


    第一次回家後風靈的神魂屬於第二種樣子。凝聚了,千瘡百孔。


    第二次回家後風靈的神魂變得更加凝聚。盡管如此,其在圓滿程度方麵還遠比不上竇去這第三種神魂。


    不過與竇去神魂不同之處在於,風靈的神魂有自己的核心。


    風靈所追求的神魂圓滿是有核心的圓滿。


    話說回來,最超出風靈意外的是,這竇去竇來居然是仙羨門的人。


    風靈記得那仙羨門可是魔修。


    一個有信仰的魔修,還信仰的是老天爺。風靈覺得這竇去實在是和自私自利恣意妄為的魔修相去甚遠。


    前有青木崖,後有魔藤,如今又遇上竇去竇來,風靈感覺自己和這仙羨門也算是老朋友了吧。


    竇來看風靈不理會他,威脅道,“再不醒來把你抓來丟給狼吃。”


    風靈結束了修行睜開了眼睛,一雙美目被濃鬱的綠色靈力覆蓋,奇異玄妙。


    堅持了約一個呼吸的時間才逐漸消散。


    竇去竇來兩人看到風靈雙眸中濃鬱的靈力都心下一沉,就要轉身逃跑。


    身後傳來風靈清脆的聲音,“再往前走一步死。”


    都去竇來訕笑著轉身,對著高高坐在石頭上的風靈,腿一軟就跪了下去,咚咚磕頭。


    竇來道,“小姑娘饒命,小的有眼不識泰山,驚擾了您的修行。還請饒小的兩兄弟一命。”


    竇去道,“小姑奶奶,小的兄弟二人知錯,您罰我們也行,還請饒恕我兄弟二人性命。”


    風靈道,“你二人是仙羨門的人?”


    竇去竇來相視一眼,竇來緊張的道,“小姑奶奶,我兄弟二人也是被迫加入仙羨門。不過我們從未做過傷天害理之事。”


    竇去道,“是的,我兄弟兩加入仙羨門三十餘載,從來都是潔身自好,要不然老天爺也不會放過我們的。


    如今仙羨門已經沒有了,我兄弟二人隻能說曾經是仙羨門的人。


    還請姑奶奶饒恕我兄弟二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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