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吃過早飯,黎簇拿著昨天張日山給他的那張銀行卡在吳山居閑逛。那張銀行卡的背麵有一幅簡筆畫,應該是對應著這裏的某處地方。


    圍著這裏逛了一大圈黎簇也沒有找到和畫中匹配的地方,正想放棄呢,抬頭瞧見不遠處的長廊下有人在喂魚,他便抬腿走了過去。


    “白姐。”


    白十三繼續喂著池中物,說道:“醒了啊,睡得怎麽樣?”


    黎簇也抓了把魚食扔進湖中,有樣學樣也喂著魚:“還好。姐,今天我還能問一個問題嗎?”


    白十三將手心裏剩下的魚食扔進湖中,轉身接過阿寧手中的帕子擦著:“可以。”


    “你和那個張日山是什麽關係?你們在做什麽?”


    “小朋友,這是兩個問題。”白十三看向黎簇:“不過,我今天心情不錯,可以都告訴你。”


    煩死了,黎簇有些後悔,早知道一口氣全說出來了!誰知道今天她不按套路出牌,真是有些事兒一旦錯過就不再。


    “我和張日山的關係很簡單,你也不需要知道。你想知道我們在做什麽……昨天解姑娘不是跟你說了些了嗎?還沒搞清楚?”


    黎簇現在隻是一知半解,他猜到了他們要做的事情和古潼京脫不開幹係,又搞不清楚究竟是什麽事非要去古潼京那個地方:“是弄清楚了一點兒,但你們究竟想幹什麽我不知道。”


    白十三的目光轉向湖對麵的假山:“想知道事情的全貌,就要自己去找。”


    將手腕上的二響環摘下遞給黎簇,黎簇接過那鐲子有些不解。


    自己去找……他順著白十三的目光看過去,那處假山景觀很是別致。忽然他就懂了,抬腿跑了過去。


    白十三的嘴角輕勾,對阿寧說道:“去樓外樓候著你老板吧。”


    “好。”


    果然,這假山後麵有一處房間,他嚐試著推了推卻沒有推開。他發現牆上有一塊凸起,試著按了下去,門開了。


    門後麵漆黑一片,他掏出手機打開手電筒照亮,順著走廊拐進了一個死胡同,那裏站著個人,是張日山。


    “你怎麽在這兒?”


    張日山伸手,黎簇將手中的二響環遞給他。他不理解,明明他有個一模一樣的,為何還要用這個。


    不過在這昏暗的地方,黎簇沒有注意到,張日山的手腕上並沒有任何東西。


    二響環插進牆上的空隙中,一扇暗門打開。張日山遞給黎簇一個跟上自己的眼神抬腿進了門內,黎簇半信半疑的跟了進去。


    門內的空間很大,有一個籃球場那麽大,四周似乎擺滿了東西,黎簇手中的燈光似乎並不能照亮這個空間。


    張日山點燃桌上的煤油燈,霎時間架子上的東西清楚地展現在黎簇麵前。


    張日山指了指桌上的東西問道:“這些東西你見過嗎?”


    “這是黑毛蛇,這個是九頭蛇柏,它們化成灰我也認得出。”黎簇回想起那些日子遇到的一切:“為了引它們出來,差點小命不保。”


    “記住接下來跟你說的一切,在從吳山居出去以後,不要相信任何人。”


    張日山說道:“我們和吳邪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引出躲在暗處的第十家人。”


    “第十家人?你們不是九門嗎?算上白姐家不就才十家?”


    張日山搖搖頭,解釋道:“白家從來不在九門之中,也並非第十家人。第十家極其隱蔽,之前在古潼京裏死的那些人都和他們有關,所以吳邪製定了一個計劃為的就是找出他們。如今的九門已經被他們滲透和監視,包括看似並不相幹的白家裏也有他們的人。這第十家人,就是汪家。”


    燈光忽明忽暗,黎簇看不清張日山的臉,卻能清楚地聽見他說的每一個字。張日山繼續說著:“九門上一代的人對汪家閉口不提,如今的我們不能再坐以待斃了,所以需要找一個完完全全和九門,和白家毫不相關的局外人來破局。”


    “這個人就是我。”


    張日山點頭:“你現在是不是在想,這個人為什麽是你?”


    黎簇歎了口氣,有些頹廢地靠在桌子上:“已經不重要了,從一開始,黃嚴、你、吳邪還有白家就已經選擇了我,不是嗎?”


    “這麽跟你說吧,你是古龍小說裏的一個小角色,我現在對外宣稱你手裏有九陰真經,盡管你手中並沒有,你猜汪家人會不會信?”


    “不會……”


    張日山繼續跟黎簇解釋著:“從選中你的那一刻開始,我、吳邪還有整個九門協會以及白家就已經沒有回頭路了。計劃一旦開始,就不會停止。但是你放心,我們會盡力保護你的安全。”


    黎簇現在腦子裏亂的很,什麽汪家吳家白家,什麽狗屁的九門協會,這一切和他一個高中生有什麽關係?他隻是想考個大學畢業工作,徹徹底底的離開自己的原生家庭,離開那個喝酒就打人的親爹而已。可事情已經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他也深知自己不能脫身出來了。


    “所以,隻有打敗了汪家,這個計劃才會結束?”


    “是徹底鏟除汪家。”張日山看著眼前的小孩一字一句地說道:“你現在隻要記住,從這裏出去之後,不要相信任何人。任何一個人,都不能相信。”


    說完就抬腿離開。


    黎簇才發現他話裏的不對,叫住張日山說道:“九陰真經是金庸小說裏的吧!”


    “嗬,我跟你說了這麽多,你居然還知道金庸和古龍的區別。看來,吳邪選的人並不差啊。”


    樓外樓,餐廳包間。


    假扮成張日山的白十三坐在餐桌前看著眼前一桌子的肉菜正發愁呢,她是真沒想到這個老不死的這麽愛吃肉。這一桌十二個菜,七個都是葷的,四個素菜還都是葷油過得,這讓她一個素食主義者怎麽下口?尤其是桌上還有一條魚!還是西湖醋魚!


    為了給張日山提供與黎簇獨處的機會,天剛亮她就悄悄地來了樓外樓,換上了張日山的裝扮戴好人皮麵具,連張日山那要死不活的語氣都學了個十成十。最後居然讓她在這兒吃大魚大肉,簡直是違背信仰。


    討厭張日山的第八十年,依舊討厭他。


    她對羅雀說道:“今天沒什麽胃口,換些清淡點的素菜。”


    羅雀看著桌上和前幾日一樣的菜係不禁有些疑惑,卻還是聽話照做,吩咐服務員告訴廚房去炒幾個清淡素菜端上來。


    “等等。”


    ‘張日山’叫住服務員:“把這條魚端下去。”


    幾道素菜剛端上來,就來了位不速之客。


    霍有雪不顧服務員的勸阻,直接推門而入。她今天就是來找張日山算賬的,才不會管這個包廂裏究竟有誰,隻要張日山在就夠了。


    惹不起白家,還惹不起張日山嗎?白家那位白老板既然能插手九門自家的事,必然是有張日山的點頭。


    她走進包廂徑直走到桌前坐下:“張會長,這麽巧,不介意拚個桌吧。”


    嘴上詢問著,可身體已經做出行動,拿起筷子就要夾菜,可當她看到桌上全是一趟水的素菜時也沒了胃口。


    索性直接開口道:“昨天我們的賬還沒有算清,今天必須說清楚。”


    可麵前的‘張日山’隻是優雅地吃著碗裏的菜,根本不搭理她。霍有雪有一種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太難受了。


    咽下嘴裏的萵筍,擦了擦嘴上的漬跡。白十三才開口說道:“食不言寢不語,這是規矩。”


    “那現在可以說了吧?”


    “說吧。”


    霍有雪提起一口氣,她語氣不善:“那我就開門見山了,都說你張會長最尊重九門協議,昨天吳老太太撒潑耍混的時候,怎麽不見張會長你出現拉我們一把?”


    白十三抿了口茶,依舊是張日山那個老不死的最愛的大紅袍,她眉頭微皺。但是在霍有雪的眼中,這就是對她的不滿。


    “張會長這是什麽意思?是要與整個九門協會對立嗎?你到底為什麽要讓白十三去幫吳邪和那個小孩?”


    放下手中的茶杯,白十三指尖輕敲桌麵:“現在要與整個九門對立的不是我吧,況且我也沒有讓白老板去幫他們,是她自己自願的。我管不了,你更管不著。”


    霍有雪輕笑,指了指自己帶來的霍家女人們:“張會長你就這麽缺女人啊?媳婦不聽話是可以換一個的,我們霍家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了,男人倒是不夠用。”


    一個長相豔麗的女人走到‘張日山’身邊,伸手要搭上他的肩膀,卻被人一個眼神嚇到。她從來沒見過這麽可怕的眼神,好像自己如果碰到了他,下一秒自己就會去地府報到。


    “要是看不上他們,你看我行嗎?”


    她作勢要靠在‘張日山’的懷裏,卻被羅雀一把拉開:“霍老板,自重。”


    白十三依舊敲著桌麵,聲音不大,在場的人卻能聽得一清二楚。她的聲音不鹹不淡:“霍老板,我是有家室的人。再一個,你和你帶來的這些人,我也瞧不上。飯菜可以吃的清淡一點,女人,不能清淡。”


    這話裏話外的意思霍有雪聽的明白,無非就是在說她們霍家的女人比不上白家的那位。確實她承認,白家那位著實生的貌美,她隻能吃下這個啞巴虧。


    踢開腳下癱倒的椅子,霍有雪放了狠話:“張日山,這古潼京不是你一個人的,我們去定了!”


    說完便要離開,可身後的人卻說話了:“隨便你,隻要你能活著進去活著出來,我管不著你們的死活。大不了和你奶奶一樣,換個當家人嘍。”


    看著霍家的人離開,羅雀卻氣的不行,這霍有雪分明是來宣戰的。家都快讓人砸了,這張日山居然還坐得住。


    白十三瞥了一眼氣的不輕的羅雀,開口道:“你氣什麽?”


    “你不生氣?”


    “我氣什麽?”白十三反問:“這霍有雪是有些小聰明小手段,但照比她奶奶可差遠了。他們這麽一意孤行遲早會撞南牆,那就讓他們撞。等想回頭的時候就會發現,後路,已經絕了。”


    羅雀忽然有些看不懂眼前的這個人,他好像……和之前不一樣了,可他又說不上來哪裏不一樣了。可能是嘴皮子更利索了?還是……心更狠了?


    黎簇回到自己暫住的院子裏時,卻看見梁灣在門口等著他。他將那張銀行卡裝進口袋裏放好,換上平時的笑臉走了過去:“灣姐,你找我有事嗎?”


    梁灣左看看右看看,發現沒有人跟著黎簇便把他拽進了屋裏,把門關好。


    “灣姐,你這是幹嘛?”


    梁灣從口袋裏掏出一個盒子放在桌上,裏麵是兩張病例報告單。她小聲和黎簇說道:“你看,這是你之前在醫院的病例,還有這張也是我之前的一個病人的。我把它們都扔了,可今天一早吃完飯我回房間的時候,就在桌上看到了它們。你說,是不是有人在調查我?”


    黎簇接過那兩張被揉皺的紙張看著,一份是他的,另一份微微泛黃的病例是一個叫張起靈的人的。他仔細查看著,發現他們都有一個共同的病:逆行性失憶症。


    “灣姐,這個叫張起靈的人為什麽也會有這種病?”


    梁灣搖搖頭:“我不知道,他是我實習的時候接診的一個病人了。他和我有一個相同點,我一直想搞清楚自己的身世,就想問問他知不知道。可我後來想要問他的時候他就出院了,就跟人間蒸發了一樣再也找不著了。”


    黎簇若有所思,相同點?梁灣和張起靈有相同點,他和這個張起靈也有相同點,是不是這就是吳邪選中他的原因?這個張起靈到底是誰?


    梁灣突然拿過黎簇手中的病曆折好放進口袋,在黎簇一臉不解的神情中頗有自信的說道:“既然他們調查我,我肯定是不能置身事外了!無論是身世還是愛情,我都要搞清楚。我決定了,他們說的那個什麽古潼京九門的我也要去!說不定就能找著這個張起靈搞清楚我的身世,還能找著白景!”


    黎簇眼角抽搐,她是真不知道古潼京裏有什麽啊,居然還有人上趕著去:“你是瘋了嗎,灣姐?你連那裏有什麽都不知道你就敢去,你怎麽去啊?”


    “對啊,我怎麽去啊?”


    想起張日山的話,黎簇現在有些懷疑梁灣的目的,她真的是為了她所謂的愛情和身世就要去古潼京的嗎?還是說她是汪家人?


    不過黎簇麵上沒有表現出對梁灣的懷疑,說道:“灣姐,小弟我是幫不上你什麽了,等風頭一過我就回北京,該上學上學該吃飯吃飯,我可不想再摻和這烏七八糟的事兒了。”


    “確實,你一個高中的小屁孩還是上學要緊,我的事情我自己解決。”梁灣掏出手機點開購票軟件:“我今天必須回去了,我要調查清楚這些人和這些事兒的關係。”


    等梁灣走後,黎簇找到了白十三:“姐,你什麽時候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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