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車窗外林立的高樓大廈,梁灣有一種做夢的感覺,現在是不是夢已經醒來了?她不知道。這一切都結束了嗎?她也不知道。


    來接她的是一個她不認識的男人,那個男人自始至終也沒有和她說過一句話。梁灣看了眼身邊坐著的白十三,她正閉著眼睛不知道是不是睡著了。梁灣竟也生出些困意,眨了眨眼睡了過去。


    車子停在一座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門前,梁灣睜開了眼睛,她還有些懵。


    “老板,到了。”


    白十三睜開眼睛,看向梁灣:“下車吧。”說罷就拉開車門下了車。


    梁灣鬼使神差地跟著她也下了車,走進這座大院。她不禁問道:“這是哪裏?我想要回家。”


    “這是我們老板的家。”


    “你老板的家?”梁灣有些震驚,這個院子看起來十分大,她也是參觀過恭王府的,這個院子好像比恭王府還要大些。


    跟著人走到了一座院落,阿算推開大門,映入眼簾的是滿院子栽種的桃樹。北京已經到了春天,滿院的桃樹上開滿了粉紅色的桃花,漂亮極了。


    白十三對梁灣說道:“這些日子你先住在這裏,外麵還不太太平。缺什麽東西你和阿算說,他會幫你去買。”


    阿算衝著梁灣點頭,算是打了招呼。


    白十三繼續說道:“從門口出去,穿過這條長廊你會看到一個人工池,順著池子走你會看到一個沒有牌匾的院子,我住在那,你要是無聊可以去找我說說話。”


    她又指向對麵的院落:“那是餐廳,每天早晨七點鍾和中午十一點半會準時開飯,我不吃晚飯的,你要是餓的話可以去餐廳找廚師給你做。還有什麽用我告訴你的嗎?”


    梁灣捏著衣角,說道:“白景呢?他在哪?我想要見見他。”


    白十三看向阿算,阿算開口說道:“景爺前些日子去了新加坡出差,後天早上的飛機回來。”


    “放心吧,等他回來我讓他來你這兒找你。”


    吩咐完一切,白十三轉身離開了這裏,回了自己的院子。她現在需要好好的休息,如果再這麽高強度的運轉下去,她相信自己終究會暴斃而亡。


    梁灣也進了屋子,她先是打量了一圈,隨後在床邊的櫃子上發現了些日用品,看這數量應該是要她在這裏長住。


    困意上頭,她進了浴室好歹洗了洗就上床睡覺了。


    一覺醒來天已經黑了,梁灣看了眼牆上的擺鍾,指針指向九:“九點十分了啊……先去找點吃的吧。”


    出了院子外麵已經亮起了燈,梁灣看向對麵的餐廳,還好,沒有關燈。她走了進去,發現今天接她和白十三的那個男人正坐在餐桌前吃著飯。梁灣想和他聊聊,看看能不能知道些關於白家的消息。


    梁灣拿了個餐盤,夾了幾個煎餃和兩個小籠包,徑直走向男人所在的餐桌。


    “我可以坐在這裏嗎?”


    “可以。”


    梁灣坐下,她開口問道:“你是白家的司機嗎?也住在這裏?”


    阿算搖搖頭:“我不是司機,我是白家人。”


    “好吧。”


    梁灣夾起餐盤中的煎餃送進嘴裏,嗯,味道不錯。雖然是素餡的,味道卻是極好的,看來這餐廳的大廚手藝不錯。


    “對了,小兄弟。”梁灣開口問道:“這白家到底是做什麽的?和九門那些人一樣嗎?”


    阿算咽下最後一口飯,看了眼梁灣,收拾起自己的餐盒:“做生意的,和九門那些人不一樣。”


    等梁灣還想要問些什麽的時候,阿算已經起身離開了餐廳,隻留下梁灣一個人。


    第二天一早七點半,白十三就動身離開了府邸。等梁灣醒來想去找人問真相的時候卻被告知白十三去了公司,要等到晚上才能回來。


    好在白家的手下沒有阻止她四處逛,梁灣在閑逛中度過了在白家的第二天。


    白十三從家裏出來就到了新月飯店,從來不施脂粉的她今天卻畫了個精致的妝容,卻依舊難以掩蓋憔悴。她沒有去見張日山,而是找到了尹南風。


    對於白十三的到來,尹南風有些震驚,這位一般不請不到,今天怎麽有興致來新月飯店,還是來找她的?


    尹南風還是招待了這位貴客,命人泡了壺好茶:“十三爺怎麽有功夫過來了?”


    白十三坐下,也沒有去接茶杯。從阿寧手裏接過一個木盒子放在桌上,說道:“我今天來,沒什麽別的大事。這是當年你姑奶奶尹新月為了張啟山求保命藥給我的東西,如今事也辦完了,也該物歸原主了。”


    尹南風能聽出來坐在對麵的人聲音中的虛弱,大概是強撐著身子來的。她趕緊打開盒子,裏麵是一本賬本,正是上世紀新月飯店丟失的那本。


    “當年張啟山下了個凶險的大墓,中了毒,是你姑奶奶來找白家求的藥。”白十三擺擺手:“都是老黃曆了,既然東西已經還給新月飯店,那我就先走了。”


    不顧尹南風客氣挽留,白十三離開了新月飯店。隻是走到門口時,回頭看了眼掛在門頭的牌匾。


    見車開遠,聲聲慢同尹南風說道:“她這番舉動不像是來新月飯店還東西的,倒是像……”


    “像什麽?”


    聲聲慢把手中的支票遞給尹南風:“這是剛才白老板手下交給我的,正是這些年澤華莊在新月飯店裏的掛賬。依我看,她是像和九門以及九門有關的人和事劃清界線。”


    尹南風接過支票,她腦海中閃過一個念頭:“不,我看她是在交代後事,看來,白家要易主了啊。”


    梁灣剛起床洗漱就聽見有人敲門,她以為是阿算,畢竟昨天也是他來叫自己去吃飯的,想都沒想直接回道:“稍等,我馬上就好!”


    “是我。”


    是白景,梁灣還以為自己幻聽了。門外的人又說道:“你先收拾,我在門外等。”


    梁灣拉開房門,門外站著的確實是白景。他依舊是西裝革履的樣子,隻是眼睛下麵的烏青暴露了他許久沒有睡過好覺了。


    “你……”白景低頭輕笑:“在刷牙?”


    梁灣的嘴角還掛著泡沫,她趕緊擦了下去:“你不是不聯係我了嗎……”


    “我可以進去嗎?”白景指了指梁灣的房間:“你想知道什麽,今天我都告訴你。”


    待梁灣洗漱好換下身上的睡衣,她詢問道:“為什麽要拉黑我?”


    白景示意她坐下聊,從西裝口袋裏掏出一張照片遞給梁灣。梁灣認出這是她小時候的樣子,卻不記得是什麽時候拍的,照片裏的自己大概隻有五六歲。


    “你從哪裏弄到的這張照片?”


    “你不是想知道自己的身世嗎?今天我就告訴你。”白景雙腿交疊娓娓道來:“幾百年前有一個神秘的家族,他們從康巴洛人那裏知道了些秘密,從此便以鳳凰為家族圖騰。這個家族每一個孩子出生後,後背都會被刺上鳳凰以證明身份。”


    “這個家族……是汪家?”


    “沒錯,他們占據古潼京數百年,為的是找尋一個秘密,一個康巴洛人沒有告訴他們的秘密。現在的汪家人為了找尋這個秘密,不惜再次回到古潼京。他們不止要找到秘密,還要毀掉整個九門以及白家。”


    “所以,我是汪家人?”


    白景停頓片刻,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從血緣上來講,你是。但從他們共同追求的信仰來看,你不是。所以,你並不算是汪家人。”


    這麽大的信息量梁灣一時間難以消化,原來她一直苦苦找尋的身世之謎就在明麵上。她最無法接受的就是原來自己是那些可怕的人的族人,也就是說,自己與整個九門以及白家是敵人?


    看出梁灣的顧慮,白景繼續說道:“後來我就調查出你的身世了,你是汪家人遺落在外並且遺忘的一個族人。按照他們那些人的尿性來看,就算是他們把你接回汪家,你也不會和從小長在那裏的人一樣。”


    “我……我知道了。”梁灣擦去眼淚:“我不姓汪,也不是什麽汪家人,我隻是梁灣。”


    “嗯,你是梁灣。”


    又是一陣沉默,梁灣坦然接受了自己的身世,該進行下一個話題了。


    她問道:“你呢?你是不是從一開始就是有意接近我?從來沒有喜歡過我?”


    早知道這一天終究會到來,白景看著梁灣那雙含淚的眼睛有些不知所措,他索性移開目光,說道:“本來要接近你的不是我,是張副官。”


    “張副官?”梁灣想起之前在古潼京裏黑瞎子就是叫張日山張副官的:“你是說,張日山張經理?”


    “嗯。”白景點頭:“可那天去醫院他陰差陽錯戴了戒指,你也沒有把心思放在他身上,所以就落到了我的頭上。”


    “你們到底是誰?”


    “張副官是張啟山,張大佛爺的副官,從 1924 年就追隨著張啟山。”白景回憶起當年的過往:“我們是在長沙城認識的,那時候長沙還沒有淪陷。”


    梁灣以為他在說什麽笑話:“一九二四年?快一百年前?你怎麽不騙我說你們還還參加過一戰呢?切……”


    “我沒騙你,張家是個特殊的家族,他們家族的人壽命很長。”


    “你又不姓張……”


    白景有些無奈,笑著說道:“我是不姓張,但我們白家人的秘密就是汪家人最想知道的秘密。汪家人要的,是長生。而我們白家人就是最接近永生的家族,他們想要得到我們身上的秘密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


    梁灣見他不像是在瞎說的樣子,很是驚訝地問道:“你……你不會也是……”


    “哈……是。”


    “你告訴我這些不怕我說出去嗎?”


    白景歎了口氣:“我知道你不會的,我們活的太久了,久到已經忘了自己活了多久,但我始終知道自己的使命,就是保護族長,保護秘密。我不會死也不會老,所以我很害怕失去一段對我而言很重要的感情,所以我不允許我自己動情。”


    饒是傻子也聽出來白景話裏拒絕的意思,梁灣不是傻子,她當然知道白景在拒絕她,眼淚刷的一下落了下來。


    “可是,我又控製不住自己的這顆心,我的心也是肉做的。”


    白景伸出手:“如果,你不嫌棄我,我可以追求你嗎?”


    梁灣看著麵前骨節分明的手,她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耳朵聽見的,伸手掐了大腿根一下,是痛的也是真的。


    “那……我就給你一次機會證明你的心。”


    “我心匪石,不可轉也。”


    “老板,泉爺那邊已經處理了埋伏在莊子裏的所有汪家人。”


    阿寧試著和後座上的白十三說話,回應她的是一陣靜默。她將車停在路邊,又試著叫了兩聲,依舊是沒有人回答她。


    她下車拉開後座的門,試著推了推白十三,可這一推不要緊,白十三直接倒在了車座上。這可把阿寧嚇壞了,伸手觸摸白十三的脈搏,很是微弱,趕緊開車去醫院。


    路上她給白景和白泉通了電話,通知他們趕緊到醫院。


    看著白十三被推進急救室,阿寧的心頭湧上一股不安,她怕白十三有什麽危險。這些年阿寧一直在她身邊做事,她不像之前的老板裘德考那樣苛待自己,反而把自己當做自家人一樣對待,還把弟弟阿算從裘德考手裏救了出來,說不感激那是假的。


    更何況白十三救了自己不止一次,要沒有白十三和白家人,她阿寧早就死在十年前的蛇沼裏了。如果不是他們收留自己,她也被外麵的仇家殺了不止一次了。


    是白家人讓她顛沛流離提心吊膽的前半生有了另一個選擇,也是他們給了她另一次生命。


    待白景和白泉趕到醫院時,隻見到阿寧在急救室門口踱步。白景一改往日對外的穩重形象,跑過去問道:“阿寧,阿鴻怎麽樣?”


    阿寧看見二位老板來了,就像是找到了主心骨:“景爺,泉爺。醫生說老板陷入了深度昏迷狀態,現在正在搶救。”


    “怎麽會這樣……”


    白泉掏出手機打開日曆,算了算時間,開口說道:“不用著急,二十年了,到時間了。”


    白十三……也就是白鴻,她有一個秘密,這個秘密白家本族人才知道。每過二十年她都會突發情況,陷入一種假死狀態來調理身體機能,使自己的身體恢複到最佳。


    說來也是玄幻,之前這麽多任族長都沒有出現過這種情況,偏偏隻有她會這樣,唯一地解釋就是,她並不是一個完美完全的長生體。


    又過了半小時,醫生從急救室出來。這個醫生也是白家人,他清楚知道這一點。對著白家兄弟和阿寧說道:“鴻主沒什麽大問題,我知道的。景爺,您跟我來,我要開一個出院證明,你們帶她回去就好。”


    “好,這件事還要麻煩你幫忙瞞下來,現在外麵虎視眈眈,咱們白家不能沒有了主心骨。”


    “嗯,我清楚,跟我來。”


    昏迷狀態中的白十三在意識裏見到了一個人,這還是這麽多次更迭中她第一次在意識裏見到人。


    那人轉過身,正是張起靈。


    “阿鴻,好久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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