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杯!”


    三隻玻璃杯撞在一起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杯子裏的啤酒花搖晃著,清爽的酒水劃過喉管為炎熱的夏天降了降溫。


    今天白十三奢侈了一把,好久沒沾酒腥的她今天破例給自己倒了杯啤酒。那帶著氣泡略微苦澀的味道充滿口腔,她一時不能適應啤酒這清爽的口感。


    王胖子看著她呲牙咧嘴的模樣就知道她喝不慣,從桌子底下掏出來一瓶白酒打開:“咱北京孩子還是中意這二鍋頭,來,我給您老滿上。這可是我特意從北京背來的,這酒年頭跟我歲數差不多,嚐嚐。”


    不同於啤酒的清涼舒爽,白酒剛進杯子裏那醇香濃鬱的香氣撲麵而來,一聞就是好酒。


    吳邪把杯子舉到胖子麵前:“也賞小弟一杯唄?”


    “賞你賞你。”胖子把酒杯斟滿:“少喝,這酒度數高。”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三人從天亮喝到天黑,胖子早就倒在椅子上睡了過去,吳邪也有些迷糊。桌子上的火鍋還在咕嘟冒泡,伴著蟬鳴很像獨屬於夏天的交響樂。


    不知是不是太長時間沒有喝過酒的原因,白十三竟然覺得好像喝多了,頭重腳輕的根本不想動。眼前的四方小院旋轉著,就跟有人把她扔進洗衣機甩幹桶一樣。


    “再也不喝酒了……”


    她這麽想著,就睡了過去,以至於早上醒來的時候都想不起是怎麽回的房間。


    掙紮著坐起身,白十三伸手去摸床頭櫃上的手機,手背卻貼到了一個溫熱的東西。她抬眼看去,那是一杯水。


    水杯下麵壓著張字條,上麵的字體清秀有力,白十三認出來這是吳邪的字跡,上麵寫著:“我和胖子出發了,等我們的好消息。杯裏是蜂蜜水,能緩解頭疼。胖子早起煮了粥,在廚房鍋裏。”


    那杯蜂蜜水還溫熱著,說明他們剛走沒多久。


    白十三隨手將紙條扔在櫃子上,拿起那杯蜂蜜水淺嚐一口。甜膩的口感瞬間充斥口腔,她有些無力吐槽:“我去,這放了多少蜂蜜,太甜了吧。”


    上一位品嚐過吳邪牌愛心蜂蜜水的人也是這麽說的,那個人就是潘家園小王子——王月半。


    吃過早餐後白十三覺得有些無聊,沒有那兩位皮猴這院子冷清了不止一星半點。


    她掏出手機和家裏通了視頻,又跟霍秀秀聊了會天問她東西怎麽樣。掛斷電話時才剛剛十二點半,她還是很無聊。


    “也不知道吳邪他們倆那邊怎麽樣了。”


    想這麽多幹嘛,容易長皺紋。白十三索性也不想了,騎上她那輛小電驢去逛商場了。


    這杭州的商場和北京的也差不多嘛,連鎖品牌餐廳和品牌服裝店都一模一樣。不過白十三不是來商場吃吃喝喝的,她是來買衣服的。


    之前帶去南海和東南亞的那些衣服在杭州根本穿不住,杭州已經進入初夏,除了早晚時會冷一些,白天還是挺熱的。


    而且白十三有種預感,她會在杭州待很長一段時間,至少在真相浮出水麵之前,那倆窮鬼是不會放她走的。


    她這邊正買的開心買的快樂呢,吳邪那邊被小迷妹纏住無法脫身。


    要說這個十一倉和吳家的淵源還是很深的,要不然吳二白也不能在沙海計劃時把白小曦送進十一倉內鍛煉身手。


    “你是誰?”


    手電燈光照在女孩的臉上,吳邪看清了這個女孩的容貌。大大圓圓的眼睛,小小的鼻子和嘴,臉圓圓的有些可愛。


    白昊天直勾勾的盯著吳邪的眼睛,說道:“小三爺,我喜歡你很久了!你能不能給我簽個名!我想要個 to 簽!你就寫,祝白昊天早日脫單!”


    吳邪被她的操作整的一愣一愣的,不過還是暗自竊喜:“你……不會是我粉絲吧?”


    白昊天點點頭,眼睛裏盡是真誠。


    “yes!”吳邪轉過身,臉上得意的神情不做掩飾:“我吳邪也是有粉絲的人了!”


    整理好心情,吳邪接過白昊天手中的馬克筆:“好啊,我給你簽。簽哪?”


    酷岔一下白昊天就把外套脫了,露出了白襯衫。她拍拍自己的後背:“簽這兒!”


    “那個,你叫什麽?”


    “白昊天,小三爺,你寫白白就行。”


    落下的筆尖停頓,吳邪拒絕道:“不行,我還是寫你大名吧,那個 hao?”


    白昊天想了想還是覺得寫大名不夠親昵:“那就寫小白吧,寫祝小白早日脫單!”


    簽完名的吳邪腦筋一轉,掏出了那張貨運單:“我也給你簽名了,你是不是得幫我一個忙?”


    “你說。”


    “你看啊,你能不能告訴我這個皮俑放在……”


    “不行!”


    吳邪眨眨眼,故作凶狠的說道:“怎麽……怎麽就不行了,我還沒說完了怎麽就不行了?這是我的東西,我過來取有什麽不行的?”


    白昊天也收斂起笑容,但是眼睛還是緊盯著吳邪:“反正就是不行,這裏的東西少一件,十一倉百年的聲譽就沒了。”


    “嗬……”吳邪都不想多說,就他們這兒的安保工作,比胖子家小區的安保還差:“還百年聲譽……你們這兒的安保係統太差勁了,你信不信,給我一晚上我都能把你們這兒搬空?”


    “搬東西不行……”白昊天捂著臉小聲說道:“但是可以搬我。”


    “你幫不幫?”


    “我幫不了。”


    “那你把簽名還給我。”


    “不要,這現在是我的東西,你給我了哪有要回去的道理!”


    “我搶了啊!”


    “搶我也不給!”


    老虎不發威,真當吳邪他是病貓了啊。因白昊天小同誌拒不配合吳邪同誌的工作,三下五除二(心甘情願)被吳邪綁了起來。


    找到那個皮俑,吳邪就給她一個瀟灑的背影。不過,他很快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他……找不到出口。


    扛著沉重的皮俑,就算是正常人也會跑了太久,吳邪這個病人更受不了了。他把皮俑放在地上,肺部的不適讓他咳嗽了一陣,才開口詢問著:“出口在哪?”


    聽見吳邪這麽說,白昊天忍住笑意,小聲說道:“右手邊直走,十四號貨架上麵有個通風口,那裏可以出去。”


    “謝了。”


    等吳邪扛著皮俑奔走在大馬路上被人指指點點時,他接到了王盟的電話,說是有一個巨型快遞被郵寄到吳山居了,而且特別重。


    這兩天王盟回家看望老爹老媽去了,今天回來突然就看到門口放著個大快遞箱子,可把他嚇了一大跳。


    焦急的小盟盟沒有等到他最愛的老板,卻等到了 shopping 回來的白十三。


    他有些詫異白十三怎麽會在這兒,還……騎著輛電動車:“白老板,你怎麽來了?”


    白十三趕緊招呼王盟過來幫忙:“小盟盟,快來幫我拎一下。”


    王盟拿過了掛在車把手上的幾個袋子,看品牌 logo 全是衣服鞋子:“白老板,你買這麽多衣服幹嘛?”


    “問你老板。”


    白十三兩隻手都拎滿了袋子,也不管小電驢停在門口會不會被人偷走,跟著王盟進了院子。


    映入眼簾的就是那個碩大無比的快遞箱,不禁問道:“這是什麽?”


    “問我老板唄。”


    “吳邪他又買什麽了?冰箱?彩電?洗衣機?”


    王盟搖搖頭:“不知道。”


    白十三推開房門,把東西都放在了屋裏的沙發上:“行吧,你等吳邪回來問問他吧。”


    放下那些袋子,王盟也退了出去:“好。”


    等吳邪扛著皮俑回來的時候就看見王盟急的在院子裏圍著那個箱子打轉,趕忙放下皮俑查看著箱子上的快遞單。


    發貨地是十一倉,發貨人是二叔吳二白,收件人是自己。


    吳邪懂了,這裏麵裝著的一定是胖子,他招呼王盟去拿撬棍把箱子打開。打開箱子,裏麵果然躺著胖子本人。


    “胖子,胖子!”


    王胖子睜開了雙眼,緩緩站起身,眼神呆滯的看著前方。


    白十三換好衣服出來就看見王胖子雷人的造型,以及吳邪和王盟倆人臉上的擔心。她走過去瞧了瞧,跟吳邪說道:“他幹嘛呢?cos 雷公?”


    吳邪頗為擔心胖子:“不知道,他剛才醒過來就這樣了,誰叫他也不搭理。”


    “哦,這樣啊。”白十三語氣十分認真地說道:“我看啊,他這是中邪了,可能有什麽東西跟著他呢,你要不找個會看事兒的給他看看?”


    “中邪?”吳邪有些不信:“我們下了那麽多墓也沒中過邪啊……”


    沒中過邪?白十三不信,她指指吳邪說道:“你不就是中邪代表嗎?”


    “啊!這什麽東西!”


    “胖子!”


    王胖子被皮俑嚇醒了,一把將皮俑推開撲進吳邪的懷裏:“嚇死我了!你真把她整回來了啊,牛啊,我的小天真!”


    吳邪安慰著胖子那受傷的脆弱小心靈:“行了,沒事兒了,放心吧。”


    王胖子看清吳邪身後的人,一把推開懷裏的吳邪大寶貝,轉身投入大財主的懷抱:“十三爺啊!白老板啊!我可想死你了啊!”


    白十三被他抱在懷裏晃著,輕輕拍了拍胖子的胳膊:“行了行了,說吧,晚上想吃什麽啊,大功臣?”


    “我想吃炸醬麵和烤串!”


    “行行行,晚上我請你們仨出去吃。”


    胖子撒開她轉頭跑回房間換衣服去了:“太棒了!”


    還沒等出門呢,吳二白的手下貳京帶著人到了吳山居。他們來者不善,王盟實在是招架不住。


    左手拿著物理學聖劍——撬棍,右手拿著人類清醒器——油鋸,試圖把他們逼退。


    可那些人就隻是站在前院裏一動不動,不前進也不後退。


    實在是沒招了,王盟大喊著吳邪:“老板!老板!你快出來看看吧!”


    聽見動靜的三人從後院出來,前院黑壓壓的站了一片人,估計有個二十來口子。


    吳邪打著圓場:“京叔,你帶這麽多人來我這兒幹嘛啊?不會是來蹭飯的吧?”


    貳京臉上掛著笑容,衝著白十三微微點頭算作打了招呼,隨後對吳邪說道:“二爺讓我來收吳山居的鋪子。”


    “憑什麽呀!”胖子質問。


    貳京也不惱火,從口袋裏掏出手機,撥通了吳二白的電話。沒一會兒電話接通,電話那頭的吳二白恨鐵不成鋼的批評了吳邪一大頓,下達了最後通牒。


    鋪子,他一定要收走,皮俑,也必須還回十一倉。


    仨人靠在廊下看著貳京指揮著手下搬空吳山居,頗有一種抵押貸款還不上被人強製執行的無力感。


    “得,這回真得住酒店了。”


    “哎哎哎,你們輕點,那瓶子是宋代的,摔壞你賠得起嗎!”胖子咬著牙說道:“早晚我得讓他還回來。”


    看著他們一趟趟把自己的心血搬空,吳邪很是肉疼,忽然蹦出一計:“我有一計,咱們賴著不走怎麽樣?”


    白十三翻了個白眼:“我覺得不怎麽樣,以吳二白的做事風格,你要是真賴著不走,他一定會讓人把你扔出去。”


    東西搬的差不多了,貳京走到吳邪麵前說道:“麻煩小三爺你們今天晚上八點之前收拾好個人物品搬出去,二爺的人會準時來收鋪子貼封條。”


    說完便揚長而去,留下了車輛駛過的塵土在空中飄散。


    胖子問道:“怎麽辦?”


    院子被搬的一幹二淨,連把凳子都沒給他們留下。吳邪看著空空如也的院子,絕望地閉上了雙眼:“怎麽辦……先道個歉唄,還能怎麽辦。”


    “道歉有用嗎?”


    “應該……大概……可能……也許……有點用。”


    吳邪想了想,絕對不能坐以待斃,一通電話打了過去:“二叔啊……那個……對不起啊,雖然我不知道自己錯哪了但我還是要跟你道歉的,就是……啊?找工作這件事兒我們沒好意思麻煩您啊……喂,喂!二叔!二……”


    要想他吳邪雖然是個散養沒人管的富二代,生活費也少得可憐,但自從大學畢業他是一天班也沒上過啊,守著吳山居過了快二十年了。


    雖然入不敷出,連王盟的工資也發不上。


    不過好歹說出去他也是個小老板啊,道上混的人誰見到他不得叫一聲小三爺?


    本就沒幾個月活頭的吳邪期待的是來自於親友們的臨終關懷,可現在他就跟一個沒人要的拖油瓶一樣讓最親最近的人給轟了出來。


    不!他不甘心!


    他不甘心在他生命中的最後幾個月裏變成一個無家可歸的流浪漢,也不願再做一個隻會借錢過日子的米蟲。


    上班就上班!他可是浙大建築係畢業的高材生,何愁找不到工作!


    胖子把腳邊的易拉罐踩扁:“沒事兒,二叔不養你,我養,我照顧你。”


    這句話感動的吳邪差點掉出眼淚,他酷岔一下摟住胖子:“還是兄弟靠譜啊!還得是兄弟啊!”


    “兄弟抱一下~兄弟再抱一下~兄弟再抱一下抱一下~抱一下抱一下~”


    這歌唱的吳邪和王胖子都愣在了原地,他們倆記得這歌好像不是這麽唱的吧。


    白十三微笑麵對尷尬:“那什麽,忘詞了。我說胖子,你有錢養他嗎?”


    作為兩個銀行卡餘額均為二開頭四位數的人,拚拚湊湊都湊不出一個月的房租。


    “養不養的先不著急。”胖子看向吳邪:“你今天是不是該複查了?”


    “嗯。”


    “咱倆湊一湊,先去給你複查吧。”


    吳邪看著胖子的眼睛真誠的說道:“我有醫保,用不了那麽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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