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教徒弟,下午畫圖,吃飯前跟劉廠長說了聲不要準備晚飯了,要去徒弟家裏吃飯。


    下班後提著兩隻托南易買回來的大公雞,推開了梁拉娣的家小院兒的門。


    “我幹爸來了,媽,我幹爸來了!”一個六七歲的男孩兒開始喊。


    “來了來了!”梁拉娣甩著手上的水從屋裏出來。


    王勝文把雞遞給她:


    “托南易買回來的,收拾一下,給孩子們燉一隻吃吧,另一隻養著過幾天再吃。”


    “哎吆,這雞挺大啊,有六七斤了。”梁拉娣接過去說。


    王勝文抱起小男孩兒:


    “姐,有辣椒或土豆吧,你把雞收拾幹淨,要不我做個萊蕪雞炒給你們吃?你叫大毛吧?”


    “有辣椒沒土豆,行嗎?”


    “我叫二毛,孫二毛。”


    “姐,辣椒也行,你收拾幹淨雞吧,我和他們玩一會兒。”王勝文抱著孩子往屋裏走。


    “我哥在寫作業。”


    “哦,他上學了?放假了吧。”


    “嗯,他上了,放假也寫作業。”


    王勝文進屋把男孩兒放下,幾個孩子都圍了過來:


    “幹爸,我是大毛!”


    “幹爸,我是三毛。”


    “爸爸,我是秀。”最後是一個兩三歲小女孩兒的聲音。


    “爸,你喝水嗎?我給你去倒水。”大毛說。


    “先不喝了,吃了飯再喝,今天爸給你們炒雞吃好嗎?”


    “好耶!可以吃炒雞了!”幾個孩子歡呼雀躍起來。


    王勝文從帶來的包裏掏出幾板巧克力分給孩子們:


    “這是巧克力,很甜的,不過現在每人隻能吃一小塊。”說著把一板巧克力撕開錫紙,掰下一小塊塞秀兒嘴裏。


    “看到嗎?這樣吃。”


    秀兒品嚐著巧克力,小眼兒都眯了起來:


    “好次。”


    其他孩子也開始模仿,王又從兜裏掏出一把錢,每人給他們分了二十塊:


    “爸給的見麵禮,拿好別丟了。”


    “爸,我不要!”大毛先說話。


    “我也不要!”


    “我也不要!”


    孩子們隨聲附和。


    王勝文訓斥:


    “不許不要,可以裝兜裏待會兒給媽媽。”


    孩子們隻好把錢收好:


    “爸,我媽有錢,她總給我們買好吃的。”大毛在那兒嘟囔著。


    王勝文坐下把秀兒攬進懷裏:


    “你媽有錢是她的,我給你們的是我的,我現在給你們錢,你們以後長大了,可以孝順我啊,對不對啊秀兒。”


    “對,爸,我長大了孝順你。”二毛搶著回答。


    王勝文撫摸了一下他的頭:


    “孩子,那得安安全全長大才行,記住,以後危險的事兒不能幹,危險的地方不能去,聽到了嗎?”王勝文想起二毛《人是鐵飯是鋼》裏摔下山崖的故事情節。


    “記住啦!”


    “我們也記住啦!”孩子們紛紛回答。


    “咱們先說說今天晚上吃雞的事兒行嗎?”王勝文和他們聊了起來。


    “我啃雞爪子。”三毛搶先回答。


    “我吃雞脖子。”大毛說。


    “我吃雞屁股!”二毛有些無奈。


    “那秀兒吃什麽啊?”王勝文問懷裏的女孩兒。


    “我吃雞。”秀兒還不懂雞上都有什麽。


    “那雞腿兒誰吃啊?”王勝文又問。


    “當然是媽媽和爸爸吃了。”大毛的回答很肯定。


    “爸,我可以啃雞頭嗎?”二毛忐忑地問。


    “爸爸,那我吃雞翅膀。”三毛說。


    王勝文也把三毛拉進懷裏:


    “行,要不咱們讓媽媽分?”


    孩子們又歡呼雀躍起來:


    “對對對!讓媽媽分,讓媽媽分!”


    王勝文有些感慨,這麽簡單的事情都能讓孩子們這麽高興,以前孩子們會有多壓抑……


    說話間梁拉娣喊了:


    “弟,收拾好了,你來剁吧。”


    “行行行,我去剁,這雞塊剁大了不入味兒。你把外邊那個鐵鍋刷一下,用它炒,燒火可得你來啊,燒火我還真來不了。”


    “好,我都準備好了,你來吧。”


    王勝文開始炒雞。


    這“萊蕪炒雞”可是山東名菜,在魯中地區享有盛名,雖然後來受到肉食雞的影響,味道沒那麽好了,但是在純粹的炒雞店裏,仍然堅持用散養的土雞做原料。據說愛吃萊蕪炒雞的人群,達到過上億人。


    熱油下蔥薑大料,剁好的雞塊直接下鍋猛炒。那時候的雞都是很純粹的散養雞,很本用不著焯水撇沫。炒到雞塊爆皮,加大醬加水加鹽小火慢燉四十五分鍾,然後加切好的辣椒翻炒收汁,一臉盆萊蕪炒雞出鍋了。


    “哇~~”孩子們整個過程都是圍在鍋邊盯著看的,望著大盆的炒雞出鍋,已經是垂涎三尺。


    “洗手吃飯!”梁拉娣命令到。


    一家人圍在桌子前,孩子們並沒有動筷子,隻是默默地看著王勝文,他知道這是孩子們在等他先吃。


    王勝文夾起一塊雞肉放嘴裏嚐了嚐:


    “嗯!味道不錯,就是有點辣,媽媽買的辣椒真辣真好吃,來,大家開吃!”


    孩子們還沒動。


    王勝文隻好把一塊雞腿放進梁拉娣麵前的碗裏:


    “媽媽最辛苦,給她吃塊雞腿補補。”


    又把雞頭放夾進大毛麵前的碗裏:


    “大毛吃雞頭,帶著弟弟妹妹一起玩兒,這個雞冠子很大,說明大毛能領好。”


    再把一塊雞脖子放二毛碗裏:


    “這個雞脖子的皮很好吃,別看名聲不好,但是味道最好,俗話說啊,吃了雞脖子,好娶老婆子。”


    把一大塊沒骨頭的雞胸肉放三毛碗裏:


    “小牙還沒進嚼,雞胸脯肉最嫩,慢慢吃。”


    把一根雞翅膀裏的骨頭抽出來,放秀兒碗裏:


    “秀兒,你牙最小,還沒長齊吧,放嘴裏慢慢用門牙嚼,主要是吃這個味道,雖然有點辣,但是我相信秀兒能喜歡。”


    梁拉娣的目光從來沒離開過他,把一塊雞腿夾王勝文碗裏:


    “別光管我們了,你也吃吧。”


    味道還行,孩子們一會兒的工夫就吃得滿頭大汗,也可能是辣的。


    梁拉娣在那兒思緒萬千,王勝文則是一直在跟孩子們嘮叨:


    “這吃菜的時候啊,筷子不能在盤子裏亂翻,相中哪塊夾哪塊,不能光吃不好的,也不能光吃好的,盡量吃靠近自己的那一部分,好壞都吃,吃一口菜,吃一口飯,對,大毛做的最好,二毛也可以…可以用饅頭沾那個湯吃味道才好吃……”


    一頓飯下來,梁拉娣除了吃撐了,還有種想哭的感覺:自己以前的男人啥時候有這樣的表現,他雖然也會省給孩子們吃,可是都是自己吃自己的,沒管過孩子們啊……


    孩子們的感覺是:唉呀,真好吃,可惜實在吃不下了!爸爸做的飯真好吃!


    王勝文的感覺是:孩子們真聽話,這是個有教養的家庭。


    飯吃完了,孩子們玩了一會兒就去衝澡,辣出的汗太多,都得洗洗。


    梁拉娣和王勝文一起忙活了半天才讓孩子們睡下。


    王勝文自然是回招待所洗,梁拉娣也是。


    今天,這是王勝文吃過的最好吃的一隻雞。


    ……


    沒到周末王勝文就把圖紙給畫完了,還一邊畫一邊給梁拉娣講解,最後時間還給徒弟們講了主要零部件的圖紙,然後把總圖交給劉廠長,讓他拿圖紙去跟上級申請。


    走的時候,王勝文給梁拉娣留了一張自行車票和五十斤細糧票。


    梁拉娣沒敢拒絕,隻是眼睛裏充滿淚水:我一定給你做身衣服。


    周六回到陳雪茹那兒的時候,天已經黑下來了。知道王勝文要回來,所以大家都還沒有吃晚飯。


    這讓他突然間有了家的感覺:男人在外麵奔波,老婆孩子在家裏等,這是多大的幸福!


    陳文魁跑過來抱住他的胳膊:


    “舅舅,你怎麽出去了三天?是去出差了嗎?我們每天都等你吃晚飯呢。”


    “魁子,出了點意外,多待了兩天,對不起了。”王勝文還真有點內疚。


    徐靜理則是把碗筷給他擺好:


    “舅舅,快吃飯吧。”


    王勝文又撫摸了她的頭:


    “好好好,吃飯吃飯,靜理,你看我給你帶什麽來了?”說著從包裏拿出一隻小兔子。


    “呀!兔兔唉,舅舅你抓的?”


    “不是舅舅抓的,是朋友送的,還小,拿回來給你玩的。”


    “養大了吃吧?”陳文魁說。


    徐靜理立馬不樂意了:


    “你敢!我的兔兔,你敢吃我打你。”


    王勝文把兔子裝籠子裏:


    “兔子身上有味兒,可不能放屋裏去奧。放在院子裏每天喂它草吃就可以了。”


    “嗯!我們去拔草。”陳文魁回答。


    於是兩個小孩兒也不吃飯了,在籠子跟前看來看去。


    陳雪茹是在椅子上一直坐著沒動,笑眯眯地看著他們的,這時候才喊他們:


    “你倆快過來吃飯,吃完飯再看!”


    王勝文握住她的手


    “怎麽樣?這幾天沒事兒吧。”


    “我能有什麽事兒,在家除了剪幾件衣服,什麽事兒也沒有。每天,公家的人我給他點錢,就去徐慧珍那兒喝酒去了,也沒人打攪我了。孩子們放假在家,還能幫我捏捏腿,你要是累了也給你捏捏。”


    “嘿嘿,現在還不到捏腿的時候吧,多吃點蔬菜水果就行了,我給你帶回來了香蕉,你一會兒吃完飯吃幾根。”


    “徐慧珍有嗎?”


    “你要想給也是有的,兩大枝呢,全家人都夠吃。”


    “你就是想得周到,出個差又是帶兔子又是帶水果的,把我們快寵上天了。”陳雪茹溫柔的聲音。


    “不寵你們還能寵誰?你都給我生孩子了,寵是應該的。吃飯吧,吃完了讓孩子們早睡覺,明天帶他們遊泳。”


    “嗯,你不在徐慧珍也帶他們去,白天她店裏又沒人。”


    “你今天過那邊去嗎?”


    “不了,你這幾天出差,想了吧,讓她陪你吧,給你泄泄火,我在這兒陪孩子。”


    “行,謝謝你了。”


    “臭弟弟!待會兒抱抱我再過去。”


    “肯定!”


    ……


    周一上班,自然是先開廠裏的調度會,楊廠長還不在,由李廠長主持。


    李廠長還是很民主的,讓生產科孫科長發言。


    孫科長也是當仁不讓:


    “上周各軋鋼車間任務完成得很好,這周下新生產計劃,大家要積極完成。


    下麵談談一個新問題,這部隊已經給局裏下達了棘輪扳手的生產任務,前期是每月一萬套,鍛工車間,你們談談。”


    鍛工車間車間主任站起身來:


    “我們車間沒問題,就是鉗工車間的配合跟不上啊,我們鍛出來的毛坯,在那兒堆很久也幹不出來,影響我們下道工序了。”


    鑄造車間主任也站起來:


    “他們完不成,我們也沒辦法裝木柄。”


    鉗工車間主任開始辯解:


    “我們也沒辦法啊,毛坯這麽多,我們也幹不完啊。”


    眼看又要開始扯皮,李廠長很過段地指了指王勝文:


    “王科長,你談談。”


    王勝文正在那兒神遊呢,聽到叫自己,想了一會兒:


    “這樣,從鉗工車間調二十個人過去,從鑄造車間調十位木工過去,我再派我仨徒弟過去,在鍛工車間西北角搞個扳手生產線。”


    鉗工車間主任有些不信:


    “你們派三個人就夠了?”


    “三個足夠,倆月之後我再讓他們回來。這組裝扳手,得需要做工裝,做好工裝一個人每天裝二百個都不成問題。我派他們過去,是給你們做工裝的,不是給你們組裝扳手的。”


    鉗工車間主任還在強:


    “我不信。”


    “你們鉗工車間連工裝都不會做?天天腦子裏在想什麽?把心思放工作上來不好嗎?”王勝文回懟。


    李廠長一拍桌子:


    “就按王科長說的辦,鍛工車間回去負責準備場地,鉗工車間、鑄造車間你們選人派過去。”


    王勝文加了一句:


    “生產線由你們鍛工車間劉海忠負責啊,那位同誌工作很積極。”


    就寫一句話,賈張氏晚上便受到了一大籃子的雞蛋,自己家吃不了,還給自己親家母送過去不少。


    也不知道劉海忠是怎麽知道這事兒的。


    鉗工車間主任本來想選車間裏最差的人派過去,無奈報名的人太多,隻好選了給自己送禮最多的人。


    易中海也有想去的念頭,一聽說劉海忠負責,隻能打消了念頭,還是不服氣。


    王勝文回去畫了幾張圖扔給孫偉:派三個人去找劉海忠,把這玩意兒給他們做出來,問問他們需要幾套。


    說話間,李廠長和王勝文就把“軍需品”的事兒給擺平了。


    尤鳳霞湊了過來:


    “哥,上周你不在,楊廠長帶人過來拿試驗資料,我沒給,罵人我也沒給。”


    “嗯?要試驗資料?那可不行,你幹的漂亮,獎勵你!”說著話順手寫了個紙條遞給她。


    尤鳳霞一看,高興得想跳起來,要不是看到秦淮茹冰冷眼光,她都敢過來親他:


    “這就給我轉正了?”


    “這功勞不小,去找李廠長給你辦吧,我沒空給你跑。”


    尤鳳霞一蹦一跳地就走了。


    “這就轉正了?你上周幹嘛去了,也不告訴我一聲。”見尤鳳霞走了,秦淮茹幽怨地問。


    “去機修廠講課了啊,被那邊一位美女給羈絆住了,睡了幾晚。”王勝文也不遮掩。


    “啊?你怎麽能這樣?”秦淮茹想怒。


    王勝文回答:


    “什麽這樣那樣,人家確實比你好,自強自立的,人家自己帶著四個孩子,我見她的時候,都已經是四級焊工了,人也比你漂亮,也不跟我耍小心眼兒。”


    “還有這麽好的女人?”秦淮茹驚歎。


    “下次帶你過去見見,正好給他們廠搞了個新產品,你把咱們生產線管理這一套教給她,說不定還能混個師傅當當。”王勝文平靜地說。


    “啊?我能當師傅了?”


    “還不是我在床上教的?在床上你也教教她吧。”王勝文還真有些期待。


    “呸!教就教,怕你啊。今天中午去小院兒!”秦淮茹口氣很硬,但是媚眼如絲。


    “行,我也想你了,待會兒自己把那些管理的經驗寫寫,別到時候沒的教。”


    “寫就寫。”秦淮茹扭著屁股走了。


    待了一會兒,靈兒妹妹進來了,有些興奮:


    “唉,哥,我哥哥和紅霞姐約會了。昨天他們一起去逛街了。”


    “奧?沒帶你去?”


    “沒帶,我哥說一輛自行車帶不了倆人。”靈兒有些喪氣。


    “甭理他們,一對狗男女,有了媳婦忘了妹妹。”


    “不過哥哥給我買了頭花。”妹妹還是護著哥哥。


    “奧,這還算不錯,沒關係,下次我帶你去逛街,給你買新衣裳。”


    “真的啊哥,我想去做,做的合適。”


    “那行,我周日一大早過去接你,給你去做新衣裳。”


    “謝謝哥哥!”靈兒跑過來在腮幫上親了一口,小鹿般的跑了。


    繼續安裝拉絲生產線……


    徒弟們都很努力,也很興奮:


    剛參加工作就能跟師傅學幹這種活,這可是世界領先的尖端設備,按家長說的話:前途無量啊。按師傅說的話:你們以後就是大師,請都請不到的那種。


    大院兒的子弟就是好:眼界寬,關係廣,有人脈,有支持。


    他們不當大師誰當大師?


    女徒弟那邊也不能不管,王勝文經常讓她們替自己出去跑,什麽局裏啊,廠裏各部門啊,煤機廠啊,製釘機廠啊……


    她們都能圓滿完成任務。


    這是培養“公關精英”的節奏,或許過個十幾年,她們才能真正體會到王勝文的良苦用心。


    有個叫“陳文鬆”的女徒弟,父親竟然是一位省裏的副省長。王勝文按照曆史發展線認真想了一下,還是位很“穩健”的那種領導。


    以後有機會,是不是該接觸一下?反正以後和那個省的業務,必須是“一路綠燈”了。


    經陳文鬆建議,那個省一下訂了二十台製釘機。王勝文指示:馬上供貨,派人過去安裝指導。


    大西南製釘市場一下就填差不多了。


    順利從陳副省長那兒收獲一波好感。


    拉絲生產線的組裝工作不能停,冶金部派人在軋鋼廠盯著呢,楊廠長回來就跑試驗廠看,回去就跟領導匯報:快了,快了,不到一個月。


    還是忙不過來,還要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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