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勝文回到正陽門家裏的時候,陳雪茹正在院子裏散步,見到他回來,朝丁秋楠的屋子努努嘴:


    “那位,回到家又是洗臉又是刷牙又是梳頭的,在這兒捯飭了半天了,現在估計是回屋換衣服去了。”


    王勝文跑到她身邊攙扶住,溫柔地撫摸著她的大肚子:


    “姐,應該的,去見醫院裏的人,就得打扮得幹淨利落的。”


    陳雪茹臉上洋溢著孕婦特有的母愛的微笑:


    “我說她怎麽要把頭發盤起來呢,我給了她個金簪子。”


    “對,有適合她們的就給她們戴,反正放著也沒用,我估計啊,等她真去了醫院,就可能剪成短發了,我盡量安排不讓她上夜班。”


    “她又不是護士,上什麽夜班啊。”


    “不是,部隊醫院創傷病人不少,有時候急診科必須得有夜班。”


    陳雪茹親昵地依偎到他身上:


    “你想好了讓她學什麽了嗎?”


    “讓她自己選唄,我那個朋友是婦產科的,她要是想跟我朋友學,還真能學到真本事,不過在他們廠當廠醫就不合適了,得去其他地方工作了。


    累了吧姐,我扶你進屋躺一會兒。”


    “別,我還是活動活動吧,不然待會兒吃不下飯。”


    “我不是帶來很多牛肉嗎,餓了就吃牛肉,吃巧克力也可以,這時候嬰兒需要的營養多,要少吃多餐。”


    “嗯,平時吳媽都切一盤牛肉放我屋裏,我餓了就吃點兒。”


    “也給慧珍姐吃,我看她對身體很不在意的樣子,我有些擔心,你平時多教教她,她畢竟是從農村出來的,有些生活習慣跟我們不一樣。”


    “嘻嘻,其實我覺得她那樣挺好,潑潑辣辣的,不像我這麽矯情,我矯情你煩嗎?”


    “怎麽可能煩呢,我覺得這樣的生活才更溫馨,我不能經常在你身邊,我回來你跟我矯情一下,是讓我疼疼你,是一種撒嬌的表現。”


    “哼!你就是能理解我們女人,怪不得這麽多人對你死心塌地的。”


    王勝文心想,我都活過了一百多歲了,要是連這個不懂,不就是個廢物嗎。


    “唉,我就是不想傷害她們而已,你看這個丁秋楠,本來在那邊住得好好的,非要每天跑這麽遠住這兒來,連你們也勸,讓我怎麽辦?以後要是讓她住到咱們家老宅子裏去,還不知道整出什麽事兒呢。”


    “嘿嘿,還有位尤鳳霞呢,那個小妮子,更不好對付。”


    “尤鳳霞情況有些特殊,她住這兒倒是合適。以後我會跟你解釋,她住這兒我反而更放心。”


    “嗯,也是,至少她在這兒,你不回來的時候,她也能把你的消息帶回來。”


    “她怎麽還沒回來?”


    “她早上說要給吳媽去百貨大樓買鞋去了,吳媽是小腳,鞋不好買,現在她天天照顧我,又沒空自己做。”


    “行,哪天我帶她去我姨那兒去一趟吧,以後讓我姨給她做鞋,我姨做鞋拿手。”


    兩個人說話間,丁秋楠從屋裏出來了,見到王勝文,小臉有些發紅:


    “我穿成這樣可以嗎?”


    王勝文一看,呦,一個幹淨利落的大美女,穿起漂亮衣服來真像一位模特。


    “太漂亮了啊,幸虧給你買了六公分的高跟鞋,這一下好身材就顯出來了。”


    丁秋楠被誇得扭捏起來:


    “那我們走吧?雪茹姐,我們走了。”


    “好好好,雪茹姐我們走了,你自己在家注意點。”


    出了大門,從車裏拿出提包:


    “秋楠,宣武門那個炙子烤肉老店,很近的,我們走著去吧,你穿上新衣服,正好在大街上顯擺顯擺。”


    女孩兒便跑過來抱住胳膊:


    “嘻嘻,你不覺得我穿上高跟鞋身高跟你很配嗎?”


    王勝文比量了一下:


    “嗯,是挺配,正好差半頭。”


    “嘻嘻,我跟你說啊,這其實是我從小的夢想,我從小就夢想著穿上漂亮的衣服,挽著我高大的男人,走在街上,收獲別人羨慕的目光,現在這個夢想算是實現了。”


    “你不在乎其他的?”


    “我有什麽好在乎的?我其實是配不上你的,我有自知之明,從看到你那一刻我就知道我配不上,你沒感覺到我在你麵前從來就沒矜持過嗎?”


    “我沒感覺到,不是還有人說要還我錢嗎?”


    “切!那個你也信,賣了我我也還不起啊,其實就是年少氣盛順口說了一句而已,你還當真了,我才不會還,就沒打算還過,一輩子也不還。”


    走到前門大街的時候,果然有人過來了,兩人很自然地分開,開始說正事兒:


    “想好了學什麽什麽專科了嗎?”


    “我考慮了好久,也沒定下來,今天讓你朋友給出個主意吧,畢竟人家才算真正的醫生。”


    “嗯,我覺得你這個想法可以,你隻要不局限於當廠醫,就好選了。”


    “你還能給我調動工作?”


    “我努力試試唄,最差也是去廣州那邊的醫院,我父親是那裏越秀區的書記兼區長,在他們區醫院給安排個工作應該不難。”


    “不想去那邊,我想留在你身邊再說了,我父母還在,雖然不想理他們,可他們就我一個,他們真有事兒,我還得管。你說是吧?”


    王勝文點點頭:


    “說的是,你先在不考慮隻做廠醫的基礎上選專科吧,還有兩年的時間呢,我慢慢找機會,應該能找到。”王勝文心想,再過兩年,正好是開始大運動的時間,社會一亂,肯定會有很多機會。


    丁秋楠剛想說什麽,一個打扮得很漂亮的女人走了過來問:


    “姑娘,你這皮鞋哪兒買的?”


    丁秋楠又挽住王勝文的胳膊,回答的聲音頗有些炫耀:


    “我家男人給我從廣州買回來的。”


    王勝文一看女人的打扮,也不敢怠慢:


    “大姐,我前幾天去廣州出差給她買回來的,南方的鞋子顯瘦,穿起來好看,您要有朋友去南方,可以讓他們給您捎回來。”


    笑臉迎來的是笑臉:


    “謝謝謝謝,我知道了,看你們小兩口,真般配!”


    一句話讓丁秋楠心花怒放,胳膊挽得更緊了,再也不肯鬆開。


    有時候就是這樣,一位陌生人的話,可能影響人的一生。至少陌生人的一句讚美,能讓人高興半天時間。


    所以,多給陌生人一些讚美吧,可以讓世界變得更溫馨、更美。


    兩人牽著的手,直到來到烤肉店二樓見到周正姐弟倆才鬆開。


    王勝文給她介紹:


    “這位是我的朋友周琴,部隊醫院的醫生,這位是我的徒弟周正。”


    於是丁秋楠跑過去跟周琴握手:


    “周大夫,我叫丁秋楠,是他的未婚妻。”看都不看一眼旁邊站著的周正,這讓王勝文有些尷尬:這小妮子,太沒禮貌了。


    隻好把手裏的袋子馬上遞給周正:


    “看看吧,我給你帶了好東西。”


    周正打開袋子,從裏邊往外拿:


    “呦,師傅,你給我帶威士忌了?都是洋文,這麽大一瓶。”


    “七百毫升能不大嗎,在港島買的,純英國貨,拿過來讓你嚐嚐。”


    “呦,師傅這是什麽酒?”


    “白蘭地,也是七百毫升的,這是法國產的。”


    “這酒度數高嗎?”


    “瓶上不寫著呢嗎,百分之四十,就是指酒精含量是百分之四十,也就是咱們國家的四十度。”


    “明白了明白了。呦,師傅,這不是酒吧?這麽大一瓶。”


    “你見過用紙包裝的酒啊?那是果汁,我帶來給女人們喝的,三種,一種是橙汁,一種是沙棘汁,一種是芒果汁。”


    “要不說你這袋子怎麽這麽重呢,光果汁都能有六七斤了。”


    “別囉嗦,讓你姐選一種,今天就喝一種,其他的給你姐帶回去慢慢喝。”


    這時候兩個女人握著的手已經鬆開了,周琴拿起果汁看了看:


    “今天喝這種沙棘的。”


    “姐,我想喝橙汁。”


    周琴怒斥:


    “滾蛋,你喝威士忌,我們喝果汁。”


    丁秋楠很勤快地拿來了小碗,王勝文感覺用小碗喝果汁有些別扭,告訴她去找茶碗。


    趁丁秋楠去找茶碗的工夫,周琴問王勝文:


    “真是你未婚妻啊,挺漂亮的啊,可我總覺得有些配不上你。”


    “她說是就是唄,反正是別人給我介紹的,我把她從東郊的機修廠給調城裏來的,現在住我家不走了。”


    旁邊擺弄爐子的周正說話了:


    “想嫁給我師傅的女的多了去了,我們廠那些沒結婚的女的,都想。”


    “你少廢話,交了錢了嗎?”


    “我姐交的,咱們要了五斤牛肉,夠嗎?”


    王勝文從口袋裏往外掏錢,被周琴攥住了手腕:


    “以前都是你請,今天改我請你。”


    “不是,我求你辦事兒怎麽能讓你請客,這事兒不成!”


    周正在一邊把酒打開:


    “師傅,這酒挺貴吧?聽說洋酒挺貴。”


    “也不算太貴,三十多英鎊,合二百多塊錢。”


    “多多多多少錢?”周正聽到價格,嚇得都結巴了。


    “二百多啊,怎麽了?”


    “師傅,我們來吃個十幾塊錢的烤肉,你給我喝二百多塊錢的酒?這一瓶就相當於二十多瓶汾酒或者茅台了。”


    “我請客當然要帶最好的酒,你要是怕浪費,可以自己抱著瓶子喝,沒人跟你搶,一滴也浪費不了。”


    “行,我自己喝,那我讓他們改文吃去了,武吃不適合喝這麽好的酒。”說著抱著酒瓶就去找店家了。


    周琴笑嘻嘻地責怪他:


    “你看你,就知道慣著他,給他喝這麽好的酒。”


    “其實是想給你喝的,你不喝所以就便宜他了,他也快二十了,總想撐個麵兒,你信不信明天他那些朋友就都知道他吃烤肉喝二百多塊錢的酒?”


    丁秋楠拿著茶碗回來了,及時補刀:


    “沒事兒,昨天他帶回來兩瓶呢,給弟弟喝一瓶無所謂,反正他自己又不在家裏喝酒。”


    “唉,弟弟攤上你這麽個師傅真好,從來也沒見你虧待過他,他回家說自己收了十幾個徒弟,我們還不相信呢,直到過年的時候,還真有徒弟給我們家送東西。”


    王勝文指了指丁秋楠:


    “我這不是也給你也送徒弟過來了嗎,讓她去你們醫院學習,讓你給她選個方向,看看學什麽專科合適。”


    周琴把她拉到身邊坐下:


    “秋楠,咱倆坐一塊,讓他師徒倆坐一塊兒,說說,你以前學過什麽?”


    丁秋楠把果汁打開,給周琴倒上:


    “其實我也沒怎麽學過,就是跟我爸學過怎麽治療頭疼腦熱和簡單的包紮什麽的,當時機修廠招人,我在特長一欄填了個醫生,就莫名其妙地去那邊當了醫生。”


    周琴給了王勝文一個詢問的眼光。


    “估計是這樣,他們廠比較偏遠,可能是城裏的人都嫌遠不願意過去,她填了醫生,人家就把她當成醫生了,反正那兒條件比較簡陋,治療也都是些磕磕碰碰的小傷,所以,就這樣了。”王勝文回答。


    “那在這邊呢?”


    “這邊更簡單,他們焊材廠全是年輕人,頭疼腦熱的都少,人家醫務室的人都閑得想去車間幹活呢。”


    周琴點點頭:


    “嗯,知道了,和我們這批學員情況基本一樣,都是沒什麽基礎的,得從頭開始學。不過要是真想學到東西,就得跟我學,其他醫生不會認真教你,咱們這種關係肯定沒問題,再說還有他可以幫你。”


    說話間周正回來了:


    “姐,我改成文吃了,你願意吧?”


    “嗯,改了就改了吧,我也想改呢。”


    王勝文朝周琴問到:


    “你不是說要武吃的嗎?怎麽一下改文吃了?”


    周琴回了個微笑:


    “不知道為什麽,我見到你就想改文吃了。”


    周正在旁邊給她助力:


    “對,師傅,我去改的時候,大師傅還不想讓我改,我就拿酒瓶給他這麽一看,他立馬就給改了,看來人家見識還是多。”


    “人家天天在這兒接觸多少客人,能沒見識過嗎。行了,今晚你就抱著吧,沒人搶你的,我們仨都喝果汁。你左手拿酒瓶,右手吃烤肉,待會兒有人看見了給你傳出去,又是一段佳話。”


    周正倒是滿真誠:


    “師傅你們真的不喝?”


    王勝文點點頭:


    “我真的不喝,我是來找你姐辦事兒的,不是來喝酒的,我跟你說啊,那瓶白蘭地也差不多的價錢,你帶回去吧。”


    “哎呦,師傅,我可怎麽謝謝你呢,姐,求你了,給我師傅把事兒辦好!”


    周琴罵到:


    “嘿,你個小屁孩兒,你不說我也得辦好啊,不知道我還欠你師傅一個大人情嗎。”


    還是烤肉師傅烤得快,一會兒的工夫,烤好的肉就端上來了:


    “這是一半,下一半再過半小時。”


    “嗯,可以可以,我們邊吃邊聊天。”


    王勝文看到周正抱著瓶子不放手的樣子,笑著伸過手去:


    “來,我給你拿會兒,你往盤兒裏分肉!哪兒來這麽多謹慎啊,不就是一瓶酒嗎,有些東西,你越想保護好,它越容易壞,你以前沒摔過酒瓶吧,所以,你就跟平時一樣就可以,越是小心,越是容易出事兒,你要是摔了,我再給你一瓶行了吧。”


    周琴一直注視著他,聽他這麽說,笑了:


    “你,真的是什麽都懂,心理學你也懂。”


    王勝文白了她一眼:


    “切,以為都像你一樣,就懂得給人家接生,我跟你說周琴,這次你要是不給我表姐接生接好了,咱以後這哥們情義就沒了。”


    “放心吧,能接好,不過我有個要求,讓她在我們醫院多住幾天。”


    “嗯?多住幾天?怎麽回事兒?”


    “就是按你給我的那本書上說的,我給她按摩一下肚子,做做產後修複唄,我跟你說啊,我按你說的那樣給很多產後的孕婦按摩過了,她們都說恢複效果很好,這次我想把姐留我們醫院多觀察幾天。”


    “嗯?我給你的不是草稿嗎,怎麽成書了?”


    周琴開始吃肉:


    “我拿去在醫學期刊上發表了,人家說要把它出版成書。”


    “可以啊,本來就是給你拿去做參考的,你感覺有用能幫到你就好。”


    說著把丁秋楠盤子裏的肉攪拌了一下:


    “吃烤肉得把裏邊的孜然拌勻了,不然會發苦。”


    丁秋楠幹脆把筷子放下:


    “你給我拌好了我再吃。”


    周琴酸不溜秋的聲音:


    “呦,你倆跑這兒來跟我們秀恩愛了。”


    王勝文隻好也給她拌:


    “我不是看她第一次吃這種烤肉嗎,誰像你,在蘇聯烤肉吃多了。”


    “師傅,你別跟她一般見識,她那人不行的,除了會當醫生,幹什麽都是廢物,學個車快學了半年。”周正在那兒替師傅打抱不平。


    話還沒說完筷子幾天敲頭上了:


    “你個小屁孩兒,還不是怪你教得不好?再囉嗦把你的酒給你搶了。”


    一句話就讓周正蔫了:


    “哎吆,疼死我了,我不說話了,我喝酒吃肉,師傅,這酒還真的好喝,要不您來點兒?”


    王勝文擺擺手:


    “不喝,我待會兒也得開車,你也少喝,帶回去給你那些哥們兒來幾口。”


    “才不給他們喝,好喝,我的!”


    看他小氣的樣子,三個人同時笑了。


    周琴說到:


    “丁秋楠,下周你就來醫院吧,不過部隊可能不讓外人住,不行你就住我那兒去,我有個小院子。”


    丁秋楠喝了口果汁:


    “別了吧,勝文說我們家老宅子在那邊,我住那邊去。”


    王勝文也說:


    “對啊,她住你那兒,耽誤你找對象。”


    周琴對此不屑一顧:


    “切,對象有什麽好找的?一群沒修養的臭男人,剛說幾句話就想問能不能生兒子,懶得理你們。”


    丁秋楠扭頭看著她:


    “周大夫,勝文沒有啊,他從來就沒跟女人說過生兒子的事兒,反而說喜歡女兒呢。”


    周琴一聽丁秋楠替王勝文說好話,有些氣憤:


    “哼!他也不是個好東西,總是向著男人說話,我以前也被我弟弟拉著來跟他相親過,他總是說男人的好話,我就不理他了。”


    王勝文對此頗不服氣:


    “我一個大男人不向著男人說話還向著女人說話啊,我又不是婦女之友,當然得向著男人說話。”


    “看見了嗎丁秋楠,這才是他的真實麵目,我希望你別被他給騙了。”


    丁秋楠低頭吃肉,紅著臉回答:


    “我倒是覺得他挺好,至少沒騙過我,總是把我照顧得好好的,不想讓我受苦。


    知道我在機修廠上班沒法照顧父母,就把我調城裏來了,又知道我想當個真正的醫生,所以就讓我來找你學習了。”


    “行吧,看在他給我寫東西的份上,我就不跟他一般見識了。你就來跟著我學吧,反正我是會認真教你的。”


    周正喝了一口酒:


    “姐,這裏邊就沒我啥麵子嗎?我可是你弟弟。”


    周琴又想拿筷子敲他,被他躲開了:


    “我們大人說話,有你個小屁孩兒什麽事兒,你少喝,喝多了我告訴咱媽去!


    王勝文我跟你說啊,你這人壞歸壞,還是有點水平的,你寫出來的那些東西,對我確實有用,你說你一大男人,又沒生過孩子,怎麽能寫出這些東西。”


    “沒吃過豬肉,還沒見過豬跑嗎。”


    啪!


    嘴賤!剛才落空的筷子,敲他頭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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