弟媳陳小小在飯桌上一直沒說話,王勝文知道她心裏有事兒,便關切地問:


    “小小,今天都是咱們家裏人,你有什麽事兒就說出來吧,咱們共同想辦法解決。”


    陳小小眼睛一亮:


    “哥,那我就說了啊,你別嫌我煩就可以。”


    “說吧,爸媽都在這兒,肯定不會煩的,吃小籠包的事兒免談。”


    這下弟妹就不再拘束了:


    “嘻嘻,哥,我不會提小籠包的事兒,我是想讓你給我哥哥姐姐們在上海那邊解決一下工作的事兒。”


    “嗯?說說具體情況。”


    “我大哥和二姐在普陀山第三十四國棉廠,他們的對象也在一個單位。


    我二哥在上海電機廠,我大姐在普陀區製衣二廠,對象也都是在一個單位。


    哥,你也知道,上海那邊喜歡找一個單位對象,好在單位分到房子。


    他們都是普通工人。”


    父親說話了:


    “小小,這一下就是八個人,你哥解決起來有點難度啊。”


    陳小小回應:


    “爸,我感覺我哥解決起來不難,剛才我聽他說的話,其實這些領域他都有涉獵到呢。”


    王勝文考慮了一下才回應:


    “小小,其餘人都可以,恐怕你二哥那裏不行,現在我們那兒是在生產電機,可是大型電機的生產已經被機械工業部給控製起來了,就連我們成批量使用,也得給他們打報告,今年的任務是去年的接近兩倍,騰不出時間照顧別的地方。


    而且即便是原材料,他們也控製得很嚴格,況且我也不允許這種原材料的冶煉工藝泄露出去。


    這事兒,可能你哥哥他們廠也會受影響呢。”


    “哥,我知道,他們現在的生產任務已經越來越少了呢,都是地方上的一些生產計劃,機械工業部跟本就不給他們下生產計劃了。


    實在不行就別管他了,大不了我多給他們點錢。”


    “也可以,反正這次我和你們去上海,也得跟你們的家人一起吃飯,到時候我跟他談談吧。”


    父親跟上一句:


    “你哥是代表我去的,去拜訪你父母,你看我工作忙,也沒辦法過去看親家。


    小小你要明白。”


    “爸,我明白,您忙您的,反而是我哥去了比較好說話。”


    弟弟王勝義插上一句:


    “哥,要不你就別管她家裏的事兒了,太麻煩了。”


    王勝文一腳就踹了過去,直接把弟弟踹到地上:


    “什麽叫她家的事兒?她家的事兒不就是你的事兒?我告訴你啊王勝義,你有這種思想可不行,以後再說這種話,我打死你。


    小小妹妹你別擔心,這事兒我還真就給你解決了。這次我去了,跟你們上海那個科技局談談,看看他們有沒有信心和我一起研發步進電機和伺服電機。”


    弟弟一聽這話,也顧不得疼了,爬起來問:


    “哥,那是什麽玩意。”


    於是又被父親一腳踹倒:


    “你哥跟小小說話,關你屁事兒,去,門口蹲著去!”


    又扭過頭來問王勝文:


    “爸也不懂,給爸解釋解釋?”


    “嗯,確實沒幾個人能懂。


    步進電機和伺服電機是現在普通電機的進化版,它是能通過電信號進行控製的電機。


    根據我得到的消息,目前世界上還沒一個國家開始研製。”


    媽媽有些心急:


    “那你快弄出來啊。”


    “這不是讓弟弟他們正在研究嗎,電路原理我已經告訴他們了。”


    陳小小恍然大悟的樣子:


    “哥,你是說的脈衝器和編碼器吧?”


    王勝文緩緩地點點頭:


    “沒錯,沒有這些東西是搞不出來步進電機和伺服電機的。”


    陳小小話音裏都帶了哭腔了:


    “哥,你就幫幫我們吧!我們全聽你的。”


    王勝文擺擺手:


    “小小,你考慮問題得綜合考慮,咱們一下把這兩種電機都搞出來,根據機械工業部那幫人急功近利的尿性,那他們就會又考慮各種機床的更新換代。


    這樣的話,那原來那些設備怎麽辦?原來那些老技術工人怎麽辦?


    這可就成了一個社會問題了,很難解決的。”


    父親拍了拍他的肩膀:


    “勝文,你考慮問題周全,爸爸這次服你了。”


    “爸,原來你說的那些話都是違心的啊?”


    “我!”


    父親一時語塞,媽媽高興了,插上一句:


    “活該,敢看不起我兒子!”


    父母怒目相對。


    王勝文也不理他們,又看向陳小小:


    “小小,目前你們的任務就是集成電路,其他的問題先不用考慮,把集成電路弄好了,一切都會水到渠成的。”


    “哥,我明白了。”


    “明白了就讓你二哥放心,讓他這段時間也學習一些電路原理,以後會用得到。”


    “哥,多長時間?”


    “社會不變化,最多三年,我們就搞小批量生產。”


    “哥,我怎麽謝你?”


    “趁這段時間,給我弟弟生個孩子吧。”


    陳小小瞬間臉紅:


    “嗯,哥,我聽你的。”


    父親母親又同時哈哈大笑起來。


    ……


    吃完飯,這次是爸媽同時把他們送出大門的,兩個妹妹其實並沒有跑遠,而是跑過來幫哥哥攙扶著兩個孕婦回家。


    王勝文囑咐她們一定要把那些題目做熟練,還不讓她們跟其他同學討論。


    說實話,雖然不知道為什麽,兩個妹妹是很聽二哥的話的,因為打小她們就崇拜,而且二哥照顧她們最細心,這就是她們想報考北京化工學院的原因。


    回到家最舒心,先安排兩位孕婦睡午覺,然後讓婁曉娥和於莉給自己搓澡。


    尤鳳霞過來想跟她們搶,被她們很無情地推了出去:


    你天天和老公在一起,跟我們搶什麽啊,還要不要臉了。


    洗完澡於莉就自己去呼呼大睡了,王勝文摟著兒子和婁曉娥睡。


    婁曉娥又提出要求:


    “老公,我還想生個孩子,咱倆生個女兒吧?”


    “曉娥,等勝曉兩歲了咱再要,行嗎?你生孩子太稠了,我怕影響你的身體,三年生一個就可以。”


    “嘻嘻,行,我發現啊,於莉也是想給你生孩子了。”


    “怎麽,她工作穩定下來了?”


    “嗯,現在我爸那邊的生意上的事兒,已經成固定程序了,而且海關的人她也已經熟悉了,辦業務根本不費事。


    五金公司和北京那邊的產品交流,也成了固定模式,都是物資局內部的事兒。


    美美那邊也不費事,美美他哥業務已經很熟練了,前幾天他還過來一趟呢,現在一個電話,發貨收貨就完成了,海關那邊知道他們能掙錢,也就不管了,連檢查都不檢查,直接放行。”


    王勝文把媳婦攬在懷裏:


    “行,海關那邊花點錢也無所謂,反正都加到成本裏去了。


    你爸那邊的錢還穩定嗎?”


    “穩定,一個月都是十幾萬,最近更多了,接近二十萬了呢。”


    “怎麽回事兒?”


    “還不是洗衣機出口的多了,我聽說啊,他們在寶島那邊找到了個很托底的人,是位退役將軍,抗日英雄呢,人可好了,和我爸原來就認識。


    人家把整個寶島的生意全給包下來了。”


    “嗯,既然是抗日英雄,告訴你爸,銷售政策就寬鬆些吧,可以把很多小日子和棒子國的生意也讓他去做。


    那批人沒一個慫人,算是民族英雄了。”


    “我爸說有時間讓你們認識一下。”


    “可以,等八月份我來的時候可以嗎。我們約好了在港島見麵,正好我也想給他一些東西。”


    “我能問一句是什麽東西嗎?”


    “高粱酒蒸餾工藝和果汁生產的工藝。


    高粱酒就不用說了,是寶島的標誌性產品,全世界的高粱酒寶島的最好喝。現在我要給他們提高產量,把小日子的清酒市場給替代一部分。


    寶島水果產量不小,製糖業和果品業也得發展起來,目前這個狀態下,新鮮果水上運輸也不太現實。”


    “嗯,又讓我爸收錢,對吧?”


    “對,別忘了娶你的時候,我沒給你爸媽彩禮。”


    “哼!臭男人,孩子都這麽大了,才想起來給彩禮。”


    “不是當時騙到手太容易了嗎,忽略彩禮的事兒了。”


    “罰你!”


    “這次你還真罰不了我,說不定我讓你爸爸和美美的父親給國家立個大功勞。”


    媳婦一下來了興趣,把頭抬起來貼到臉上:


    “你跟我說說!”


    “在港島偷到了世界上最先進的鋼鐵冶煉工藝,算不算大功一件?”


    “嘻嘻,能有這種好事兒?”


    “嗯,配方和工藝已經真實存在了,我帶著呢,從港島回來就給上海寶鋼那邊送過去,這邊咱爸會給冶金部的人打電話讓他們過去接收。”


    女人恨不能把自己的靈魂和他融合成一體,撫摸著他的臉龐:


    “勝文,你從來都沒嫌棄過我,從給我吃好吃的,到和我生兒子,現在又讓我們家發展成這樣。


    我都不知道該怎麽愛你。”


    王勝文撫摸著她光滑的背:


    “曉娥,這些事情你都不用管,照顧好咱們的兒子就可以。還有,別忘了多給那邊寄食材。”


    “嘻嘻,那邊又多了幾張嘴吧?”


    “嗯,都是有用的人。”


    “勝文,我能理解的,這麽多事兒,靠你一個人也幹不過來,你像向美美,沒有她,咱們家也不能在港島那邊有自己的事業。”


    “向東方跟你匯報了?”


    “嗯,他匯報了,是美美讓他匯報的。”


    “嗯,美美一家人也是誠實的人,所以這次我把這事兒也帶上他父親了。”


    “我明白,你一般操作一件事情都是很嚴謹的。”


    “給你說件事兒,我被軍部聘請為軍械專家了,正廳級幹部。”


    婁曉娥並沒有感到驚奇,而是把頭貼到胸口:


    “勝文,我知道你是一個神奇的人,所以任何事情我都認為理所當然。”


    “嗯,可以給咱爸申請國家獎勵。”


    “有用吧?”


    “嗯,有用,以後咱爸就成為國家技術間諜了。”


    “好事兒吧?”


    “當然是好事兒,遇到什麽問題,可以拿這個說話。”


    “行,那你就去給他辦吧,我給你生個女兒。”


    “嗯!”


    ……


    可能是坐了兩天的火車累了,又加上搓了澡,王勝文從下午一點半睡到下午四點半才醒來,兒子還趴在胸膛上,媳婦已經沒了人影。


    身子一動便弄醒了孩子,拍拍他的小屁股:


    “兒子,咱爺倆睡過頭了!”


    兒子哼哼唧唧的不願意從身上下去:


    “爸爸,我要尿尿。”


    “憋住了啊,別尿床上。”


    把完尿,又一起洗了把臉,爺倆就全都清醒了,婁勝曉剛想往脖子上爬,被進門的媽媽給阻止了:


    “勝曉,別爬,讓你爸換好衣服。”


    說著遞過一套新衣服。


    王勝文邊換衣服邊問:


    “曉娥,她們幾個呢?”


    “你帶來的那仨媳婦,對吧?早被倆妹妹拉到公園去照相去了。”


    “嗯,她倆為了避免挨揍,知道開始巴結嫂子了,曉娥,我就想問問,她倆是怎麽讓咱兒子每次都哭的?”


    “還能怎麽樣,就是使勁玩他唄,每次到禮拜天,晚上咱兒子都能睡個好覺,純粹就是被她們給累的,倆人使勁折騰他。”


    “奧,我知道了。於莉起來了嗎?”


    “沒有,我剛才去看了,還在呼呼大睡。”


    “活該,誰讓她那麽賣力。”


    “小金茹、京茹和婉兒姐被我爸媽接走了,說是訂好飯店了,讓咱們全家過去吃。”


    “你跟咱爸爸說什麽了?”


    “沒有,他最近生意很順利,心情好唄。”


    “嗯,你抽空跟這邊咱爸說,咱們這個家申請安裝電話吧,條件已經足夠了。這樣咱們聯係起來方便,你也不用跑咱爸媽那兒打電話了。”


    “早就想裝,不是怕咱兒子玩嗎。”


    “沒事兒,放高一點,讓他不容易抓到。


    再說了,得找他點錯誤,打一頓。”


    “我可不舍得打。”


    “不打,他就沒得怕,以後不好給他立規矩。”


    “嘻嘻,真的啊,那我試試。”


    “嗯,你們娘倆下樓玩一會兒吧,我去把於莉叫起來。”


    “讓她再睡會兒唄,她累。”


    “再睡就吃不下晚飯了。”


    進到於莉屋裏,把她拍醒:


    “莉莉,該起床吃晚飯了。”


    於莉閉著眼睛就笑了:


    “嘻嘻,老公,你真酸,叫我莉莉,不過我喜歡。”


    “已經快五點了,起來洗洗臉,咱們出去吃飯,今天曉娥的爸爸請客。”


    於莉閉著眼睛伸出雙臂:


    “嗯,老公,你抱我起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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