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大家都看出來了,這個傷員不簡單。做手術不是兒戲,就是給個院長,做不下來還是做不下來。


    骨科包括神外的主任都沉默了,歐陽已經放棄希望了,接下來不管是閃電雷霆還是就地免職都得她去麵對,歐陽已經轉過身的時候,骨一科的李宏圖說話了。


    “實在不行,問問張凡吧。骨科手術我覺得他已經登峰造極了。我給他做助手都有點不合格。”老李是個好人,這種時刻,誰都不敢亂說,這是要承擔責任的。


    “趕緊聯係!”歐陽對著醫務處的主任說道。


    張凡早就被醫院的警笛聲給驚醒了,從他住的地方可以看到醫院裏麵的情形。“出大事了。”張凡心裏嘀咕了一下,趕緊穿上衣服,朝著醫院走去。


    醫院大門口,張凡看到了很多兵車,警車,好些個軍人,還能聞到一股子鞭炮點燃後的煙火味。他的電話響了,張凡一看是醫務處主任的。


    “主任?”


    “你在哪,快來醫院。有突發事件。”


    “我已經到門口了。”


    “太好了,跑步,快。”


    掛了電話,他欣喜地給歐陽說道:“張醫生已經到門口了。”可是歐陽表情沒有一點變化,醫院裏外科高年資的主任、副高都指望不上,把希望寄托在一個轉科醫生身上,想著都可笑。


    “快,看看。有希望沒。”張凡剛進急診科就被急診護士長給推進了搶救室,老李拿著ct和mri遞給了張凡。


    兩分鍾後,張凡說道:“難!”歐陽失落的臉龐上有了一點生氣,“多大把握?”


    “10%,延髓是外科醫生的禁地,所幸的是骨塊碎裂吸收了子彈的大部分能量,水腫估計已經出現,一旦達到一個臨界點,隨時可能出現死亡,而且術中如果一個不小心~~這個手術容錯率太低了。幾乎不能出現錯誤。”張凡略一考慮後說道。


    歐陽死去的心髒複活了,能有10%幾率已經很高了,骨科的兩位副主任話都不敢接,張凡一來就指明了手術的危險度,還有成功幾率。說明有一定的把握。


    “你要對你說的話負責,這不是兒戲!”歐陽麵色鐵青的說道。


    “我確定,我負責。”張凡麵對這歐陽說道。


    時間不等人,誰都不敢拖延。歐陽說道:“趕緊製定手術方案,我去匯報。”歐陽出去後,薛飛今天值夜班,他悄悄的上去抓著張凡的胳膊用力握了兩次,說道:“真的很難。小心!”


    這是就是情誼,大情誼。他拚著得罪歐陽的情況下提醒了張凡。薛飛是從頭到尾的旁觀了整個事件,說個不好聽的話,手術做成功了萬事大吉,一旦失敗,後果不是一個小醫生一個小老百姓能承受的。


    “謝了。薛哥!”張凡也悄悄的說道。


    職責,醫者的職責。沒有係統什麽話都不用說了,有了係統,不管對方是何人,隻要躺在醫院的時候,他就是個單純的病人,盡力而為。今天就是1%的機會,張凡都會上。


    當擁有係統的那一天,已經代表了在醫學的路上,張凡隻能向前不能後退!那就熱血的衝吧!上天給了機會,不論生死,他和死神的這個腕子掰定了。


    “我給你做助手!”老李說道。


    “算我一個。”神外的主任於濱也站了出來。


    “還有我。”陳琦也站了出來。


    這個時刻如同救災,隻要有人領頭,就有人敢上。站出來的全部是醫院外科頂級的存在,其他一些低年資的醫生,就是敢上也沒機會。張凡在骨科給老李和陳琦映像太深刻,行雲流水般的骨科手術,在茶素市已然無人能比。


    急診科門口,歐陽向領導匯報:“10%的幾率,而且時間不多了,估計隻有四十分鍾了,越往後,幾率越低。”語速很快,也很簡潔,但是重點都表達清楚了。


    兩位領導糾結了,現在就是打電話商量都沒多少時間了。中年軍人咬了咬牙說道:“做吧。”停頓了一下,像是破釜沉舟般的說道:“趕快手術。”市委的領導倒是再沒多話。


    當歐陽看向他的時候,他點了點頭。


    手術開始。麻醉是麻醉科的主任,巡回護士是手術室的護士長、手術護士是手術室最麻利技術最全麵的護士,因為要進入延髓,第一助手是神外的主任、二助手李宏圖、三助陳琦。


    後援組,歐陽是組長,主管外科的副院長是副組長。心內主任、神內主任、呼吸科主任、影像科的主任是組員。就在手術間的門口待命。


    順著子彈的彈口延長切口,吸引器的吸力開到最小,把能想到的意外都考慮到了。眼科鉗輕輕的撥開碎骨,一點一點的進入。


    “呼吸、心率、血壓。”張凡手底下小心翼翼的開展著手術,還要時刻關注病人的生命體征。


    “呼吸16、心率63、血壓80/50mmhg”麻醉師說道。


    “都在臨界值。”張凡心裏有了底,然後說道:血壓最低能降到多少。


    “再低就是休克血壓了,灌注就不足了。我和心內的主任商量一下。”巡回的護士長出了手術間把心內主任請了進來。


    血壓開始下降,心內的主任任麗說道:“張醫生,再不能低了,而且不能持續太久,不然灌注不足就會引起血栓和再灌損傷。”


    “好!”


    這個時候,張凡已經清除了可見的碎骨,左手持針器固定著彈尾,沒有一絲的顫抖,不僅是張凡的,一助於濱也是全身的汗,太緊張了。


    張凡左手隻要微微顫抖一下,彈頭前進或者偏斜幾毫米,說不定後果就是病號死亡,吸引器就是個塑料的軟吸管,平時很輕很輕幾乎沒有重量的東西,於濱雙手抓著它,雖然達不到張凡紋絲不動的地步,可他也是盡力不讓吸引器有大的抖動。


    手術衣已經濕透,空調已經沒用了。腎上腺素的分泌已然讓空調不能調節幾個術者的體溫了。


    “止血棉1/5,兩層夾持。”張凡現在隻能動一個手,要用器械,隻能給手術護士說明了。


    伸手、器械穩穩的放在張凡的手中。輕輕的進入、填塞,“縫合線,細線小針,放短回頭線。”張凡開始縫合修補動脈。


    幾個助手,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輕輕的填塞一點縫合一點,輕輕的向後一點一點的移動彈頭,止血棉一點一點的進入,隻要出現一點抖動就可能出現手術失敗,病號喪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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