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生態,近年來吵的非常凶的一個話題。吃麵粉最好要在富含微量元素的土地上承包一塊,然後純天然,不用一點肥料,不用任何的農藥。


    吃大米,必須是東北某個疙瘩角落,據說是用山泉水澆灌的水稻。


    豬肉,必須是出生三個月內,專門喝牛奶吃小米長大的香豬。


    牛肉,必須是什麽丸子國的雪花肉。羊肉,非得是澳大利亞的大尾巴羊。


    說實話,這些是不是和所謂幾百成千的澳洲維生素一樣是帶著附加智商稅的。


    但是,張凡覺得邊疆的牛羊肉,真的比什麽冷凍的澳洲牛羊好吃,一口下去,邊疆新鮮的肉中都能吃出草原的遼闊。


    海鮮,真的,張凡是第一次吃出所謂的鮮美。幾百大洋的自助餐,張凡當年跟著領導也曾吃過,但是,除了一定不能虧本的心態以外,真的沒有這次的好吃。


    簡簡單單的烹飪,蝦、螃蟹就是帶點東山的大蔥切絲、大蒜切片,弄點薑絲上鍋一蒸,ok。


    吃的時候,真的有種入口即化的感覺,不帶一絲香料的食材,回味都是海的鮮美。越吃越香,越吃越能體會出什麽是蛋白質的香甜。就算吃多了都不會讓人有一種發膩的感覺。


    路寧吃了一陣後,就笑著看張凡吃飯。和張凡吃飯,有種能治愈厭食症的感覺,食材好不好先不說,就看張凡的樣子,都能讓別人食欲大增,忍不住的路寧又夾了一塊螃蟹腿。


    “深海魚?”最後一道是一盤魚,一盤很是齊全的大魚。別說張凡沒見過,就連生在海邊,長在海邊的路寧都沒見過。


    魚頭大,帶牙齒,感覺曾經的它就是一個海中的小霸王。


    “哈哈,哪裏,這就是沿海大陸架裏的魚,這種魚越來越少了,打上來遇上海警是要罰款的。”男主人自斟自飲,抽著紅盒子的將軍煙,氣勢中明顯帶著一中搏浪感的架勢。


    “不是說,遠洋深海魚都比較……”路寧不解的問道。電視裏麵,太多太多廣告,這也讓路寧覺得深海魚好似非常的高端大氣。


    “哈哈!不是的,陸醫生。”男主人抿了一口高粱酒後,接著說道:“魚類大多生長在沿海大陸架中,因為這裏的浮遊生物多,也就是食物多。


    所謂的遠洋深海魚,其實都是噱頭。我們是出遠洋,可也是在其他地方的大陸架上打魚的。


    正真在所謂的深海區是打不到魚的。”


    張凡一邊吃,一邊聽,華國的老人說的真的很對,三人行,必有我師,生活中處處是知識。


    “去其他地方的大陸架打魚?所在國家難道就任憑你們打魚?”


    張凡問道。這個事情由不得他不好奇,別說國家了,就算普通人家,要是門口的果子被人摘了,都能追出去理論,何論一個擁有武裝力量的國家呢。


    “哈哈!那就看運氣了。”男主人詭秘的一笑,張凡不懂了。


    “可以說說嘛?如果方便的話。”很少有八卦之心的張凡也被吊起了胃口。


    “哈哈,張醫生愛聽,我就說說,沒什麽不方便的。


    我們漁民啊,出了海。就是追著魚群走的,是不是華國的地界我們不知道,我們就知道這玩意是大海的產物。


    嗬嗬,遇上其他國家的海警,如果不是很過分,對方一般也就驅逐罷了。真的想要來硬的,我們也不是好惹的。


    以前啊,國家窮,咱出海雖然也受氣,但是也不是好欺負的,而且這幾年國家厲害了。哈哈,我們就更不害怕了。


    海警的船為了速度,一般都比較小。而我們的漁船則比較大。


    以前,我們最多不認賬,人家真要驅逐,我們也就收網走人,而現在,他們要真的來硬的,哼!一個輪打,我們的大船一偏一斜,就掀起來的海浪都能把他們的小船給打翻了。”


    “額!哪要是人家真的動武器呢?”


    “哈哈,真動了炮火,我們就打國旗呼叫救援,以前國家沒船,現在……”略有上頭的男主人說著讓人很少聽聞的海上生活。


    裏麵的艱辛是有,但是總給人一種,天高海闊,人自由的感覺。


    盧老在辦公室裏麵,終於把自己的報告寫完了,人生大半載在醫院中度過,現在要離開臨床了。


    ……


    沿海,和邊疆一樣,在城鄉結合部都會定期有一些小的集會。


    邊疆是巴紮,一般是周末的時候,男人趕著牛羊,女人抱著胖娃娃,在一個俗塵約定的地方交換著生活用具。


    而在海邊,其實也一樣,特別是開海了以後,當第一批出海打魚的漁船歸來以後,一些碼頭,就成了一個超級市場。


    過魚的老板,稱蝦的散戶,還有外來旅遊見世麵的遊客。接踵擦肩,從半空中看,烏泱泱的一片。就如海邊長著一大片的黑色海藻一樣。


    海邊的集會絕對比邊疆的巴紮盛大,畢竟華國人最密集的地方,缺什麽都不會缺人。


    有人就錢,人就是商機。地方再好,沒有人,也就是荒原。


    隨著第一批開海打魚的船歸來,周邊一些不是打魚的人也出來靠著大海賺錢。


    漁民賺大人的錢,而這些不是漁民的人就開始想辦法賺小孩子的錢。


    然後,一個巨大的淘氣堡出現在了海邊。真的大,就如一個真正的堡壘一樣屹立在海邊上。


    隨著一個老虎愛跳舞、小兔子乖乖拔蘿卜的音樂下,小孩子們高興的嬉鬧在這個巨大的充氣堡壘中。


    這個玩意,不充氣,沒多大,一個小卡車就拉著跑了。一旦充了氣,乖乖,雖然不能說是參天巨物,但是,也能稱之為龐然大物。


    而且,這種東西不知道用的是pvc還是什麽材質,絕對比氣球結實,耐磨、耐火、耐刺,據說這個玩意和大人們玩的橡皮娃娃的材質是一樣的。


    原本的這種巨大的充氣堡,必須有一個固定的場地,指定的專業人員來操作。但是,有些時候……


    放了氣,小卡車一裝,隻要小孩子多,就能做生意,就能賺錢,想讓固定,估計很難。就如讓成年人在其他人的麵前玩橡皮娃娃一樣,很難。


    數十個孩子歡樂的玩耍在淘氣堡的時候,海上的天氣出了一點意外。


    什麽低氣壓碰到了高氣壓,兩個氣壓不服氣,忽然幹了起來。然後,他們的產物就是風,擦著海平麵的大風吹來。


    就如石頭打水漂一樣,強風擦著海平麵吹上了陸地,然後猛的抬頭,就如同飆車黨開著屁股冒火的汽車從身邊擦過一樣,帶起的風能讓人窒息。


    這個風也差不多,直接是擦著地麵吹了起來。好些穿裙子的姑娘,顧得裙子顧不得帽子,這也讓一些好事之徒大飽了眼福。


    就在這個時候,慘劇發生了。


    擦地而來的強風,如同一個巨人的手一樣,直接把淘氣堡給掀了起來。


    淘氣堡就如一個狐假虎威河豚一樣,充了氣後體積放大了幾十倍,但是總的質量卻沒什麽變化。


    體積大,質量輕,麵對猛然而來的大風,這個玩意就如同是從山間滾落的巨石一樣,越滾越快,而且還是翻著跟頭的滾。


    淘氣堡,立在平地的時候,差不多就一兩層樓那麽高,而玩這個的孩子,大多數都是三四歲超不過五歲的孩子在玩。


    忽如其來的大風,帶著淘氣堡翻著滾的跑,而正在淘氣堡裏的孩子,就如同是逃跑的怪物吐出來的吐沫點子樣,飛一般的被拋射了出來。


    哭,慘叫!運氣的好的孩子,在淘氣堡剛翻身一半的時候就摔了下來。頭破血流,痛哭流涕,驚中帶嚇。


    “媽媽!”


    “爸爸!”


    這個時候,頭破血流,真的都是一個好的結局。真正可怕的是如同炮彈一樣被拋射出去的孩子。


    “孩子啊!我的孩子啊。”原本出門逛集市的孩子媽媽,打扮收拾的體體麵麵,這個時候,人擠人,人踩人。


    鞋子,高跟鞋早就不知道去了哪裏。披頭散發,踉踉蹌蹌的,這些家長眼中隻有孩子,隻有如同被拋石機拋出去的孩子。


    這時候的家長,悔恨,無盡的悔恨,悔恨的都能自己把自己的臉給抽腫。


    一些半路掉下來的孩子,小腦袋上流著血,緊緊的抓著爸爸或者媽媽的衣服。無辜的眼神中帶著無盡的害怕。


    他們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隻能緊緊的抓著大人的衣服。


    而一些遠在幾十米以外的孩子,如同一個破洋娃娃一樣,躺在路上。


    鮮豔的衣服在豔陽天下,從天上摔下來的孩子,躺在土蒼蒼的地麵上,格外的亮眼。真的就如瘋婆子的洋娃娃被拋棄了一樣。


    連滾帶爬、哭爹喊娘的家長,四肢並用的朝著自己的孩子奔去。


    晴天霹靂不過如此。


    淘氣堡的老板,叼著煙原本愉快的點著票子,可突如其來的,直接嚇傻了他。


    “跑,趕緊跑。趕緊找警察。不然今天這裏就是喪身之地。別說打死了,這些出事的家長估計都能吃人。”看著遠處,躺在血泊裏的孩子,如同煮熟的大蝦沾了西紅柿醬被灑在地麵上一樣的孩子。


    愛撈偏門的老板第一時間就做出了決定,開著小卡車直奔警察局,一邊跑一邊打電話。


    “出人命了!”


    “出人命了!”


    張凡和路寧剛回到醫院,他們給盧老還帶了墨魚餃子,雖然看起來如同焦炭疙瘩一樣,但是味道真的是不錯。


    “師父,師哥專門給您買的,說是您最愛吃的。”


    張凡和路寧忙著給老頭操辦,老頭看起來情緒不怎麽高。


    “嗬嗬,有心了,你們也吃點吧,陪我吃點。一個人沒什麽胃口。”老人雖是說笑,但是怎麽看怎麽沒落。


    “好,我再來兩口!”張凡笑著拿出筷子坐在了師父的身邊。


    “蒜,這得吃蒜,不然沒味道。”老人好似教著手術訣竅一樣,給張凡說著話。


    老人吃的慢,就在第三個餃子要進入嘴的時候,辦公室中一個黑色的高高掛起的有線電話響起!


    原本已經毫無精氣神的老人,眼睛忽然發亮變鋒利,“啪!”放下筷子,三步走到了電話旁邊,拿起電話。


    “是!醫院立馬準備應急小組,我們一定盡可能的挽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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