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說張凡願意去草原,海省的領導很給麵子。說良心話,西北還是很缺醫生的,或許發達城市缺乏的精英醫生,但西北更缺的是精準醫生。


    別看這幾年醫學生如同養雞場的母雞下蛋一樣,別說發達城市的畢業生了,就算是偏遠城市的醫學院畢業生,隻要但凡有點辦法的,都不願意留在當地,更談不上去更加偏遠的地區。


    問題是,難道地域偏遠,就把這些地方拋棄了嗎?這個問題很麻煩,輪不到張凡來解決,張凡也解決不掉。


    所以,當張凡提出去牧區的時候,海省老二直接回見張凡。“張院,需要我們怎麽配合,我們一定全力配合。”


    本來張凡想著去見見高原病和凍傷專家,可這一弄,張凡想了想,既然來了,就進行一次義診吧!


    “內外兒科都要派人,主治或者主治以上,手術車輛、檢驗車輛,這些都是必須的。”張凡笑著和領導聊著。


    越是偏遠,張凡這種技術人才受到的待遇越是被尊敬,如果能有上級的重點照顧,那待遇直接能上升到欽差的級別了。


    有些時候,有些事情是沒辦法說的,如果張凡沒有上級下令的摸查任命,黑石頭別說內外婦兒了,尼瑪還想幹什麽,也就邊疆,張凡才能耀武揚威的玩點小脾氣!


    “我的天哪,張凡就是張凡啊,你瞅瞅,這隊伍,尼瑪咱們亭長出動都沒這個架勢吧,瞅瞅附一附二、紅十字,婦幼醫院的都來了。十幾輛的車隊,集結了咱海省的中堅力量。


    瞅瞅,咱院長平時寶貝的都不行的手術車都讓開出來了,上次我想蹭著首都的專家進去看看,都讓院長給轟下來了。


    這架勢說義診誰相信,尼瑪說是去救災我覺得都夠應付一場小規模的天災人禍了!”


    “你沒看是誰開口的嗎?一千多萬的手術車,在咱這裏是寶貝,知道茶素嗎,聽說光人家國際大廠給送的就差不多十多輛,這還不算國家給免費發的。”


    “他的手術就那麽神嗎?”


    “神不神的,能上城樓還能帶著老婆上城樓,你覺得人家神不神?最主要的是,人家這麽神,還在第一線,上次咱們玉枝地震,葛蘭素史克甚至給人家弄了一架專機。


    專機都不稀奇,稀奇的是葛蘭素史克甚至花了不知道多大的代價讓人家專機用最短航程直飛咱省。


    人比人得死啊,我和他同一年畢業的,我現在都還沒帶組呢,人家已經功成名就了,哎!”


    車隊裏海市的醫生們閑聊著!


    這麽大陣仗的義診還真的很稀奇。


    華國的義診,不說某田的醫療體係,他們那個就是混弄人的。一般常規的義診都是多隊小組的進行。


    而且,一般情況正兒八經的支援治療,其實都是馬上升職的醫生,比如住院升主治,主治升副高之類的,考試過關後,都會先派遣這些醫生去偏遠地區駐點一年左右,然後回來再晉升。


    除了靠晉升讓醫生去偏遠地區以外,真的再沒有大規模長時間的派遣大城市的成熟醫生去偏遠地區,因為不現實。


    車隊隨著慢慢的離開市區後,地域明顯就出現了青藏高原的特征,蘭市的風貌和這邊的明顯不一樣。


    雖然這邊海拔很高,但不缺雨水,而且也不是黃土山,大多數都是青色岩石一樣,很多公路邊上的青色岩石不停的流下豐沛的水流,很多地方都如同小瀑布一樣。


    車隊穿行在沿著高山邊上的公路上,就如同行走在水簾洞中,一邊是高大的樹木,另外一邊是各種各樣的小瀑布。


    如果不是呼吸有點費勁,這地方的風景真的不一樣。


    當跨過日月山後,風景有明顯不一樣了。日月山,據說當年文成公主進藏前最後眺望家鄉的地方。白色的哈達漫山遍野隨風飄動,五彩的經幡,從山地延伸到山頂。


    牧羊姑娘的歌聲和路上朝拜磕著長頭的還願人,藍天、雪山,翱翔在天空中的雄鷹!真的有一種洗滌心靈的感覺。


    這邊的草原和茶素的草原不太一樣,不管是感覺還是景色。


    茶素的草原,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豪放的漢子,而這邊更像是一個憂鬱的少女一樣。


    草場上的植被也不一樣,茶素的草場可以說是草長鶯飛,因為雨水的豐沛,日照時間的充足,茶素的草原給人的感覺就是鬱鬱蔥蔥。


    但這裏的草原不一樣,青草如同板寸一樣,如果沒有草原上的花朵,真的就像是足球場一樣。


    越是朝著牧區進駐,越是人煙稀少,這邊放牧的不是馬群,而是一群群的白羊,還有犛牛。


    騎在白色犛牛的藏族小姑娘,唱著悠揚的牧歌,當車隊的人看過去的時候,紅撲撲的臉蛋上羞澀的低頭藏了起來,等車隊走遠的時候,姑娘又唱起好似送行的歌聲。


    “你們的汪主任進入的挺深的啊!”張凡笑著問身邊的醫院的陪同人員。


    “汪主任和陸軍總院的醫生有個合作項目,但是這邊的聚集地太分散了。”


    “是啊,想幹點事情還是挺難的。”張凡明白這種深入牧區的難度。


    遙遙的終於看到了汪主任的帳篷了,和牧區其他的帳篷的不同,他們用的是軍用的帳篷,紅色的十字在藍天青草上格外的顯目,帳篷周圍停了不少的摩托汽車還有大量的馬匹犛牛。


    車隊還沒到,穿著白大褂的一個漢子小跑著就走了過來,很年輕,不過在高原紫外線的照射下,臉上的如同沾了不少麵包屑一樣,皮膚一片片的翹了起來。


    “張院,辛苦啊,我是這裏的駐點醫生,汪主任他們在忙,我就先過來迎接了。”


    王紅氣鼓鼓的,看著饅頭大的山坡,可在這個海拔超過3000的地方,走路都費勁。自己這邊的人跑這麽遠,這個什麽汪主任連迎接都不來一下,王紅很是不樂意。


    張凡很熱情的握著年輕醫生的手,“我們算什麽辛苦,你是才真辛苦,這條路走了幾年了。”


    “畢業就來了,就是水平還不行,經常需要麻煩汪主任!”小夥子如同大姑娘一樣的,讓張凡給誇害羞了。


    好話不嫌多,這是張凡的習慣。


    而且,他覺得,麵對這樣一畢業就來山區的醫生,再客氣都不為過。說句實話,如果易地而處,張凡心裏很清楚,自己絕對堅持不到他的這個程度。做的好不好先不說,一個見過大城市的大學生,在這個喊一嗓子,或許都能引來狼叫的地方堅持。


    真的不容易。


    費勁的走到軍綠色帳篷外麵,張凡看到一群頭發花白的的老太太,安詳的坐在帳篷外的草地上搖著轉經筒,不停的念著聽不懂的經文。


    虔誠的高原紅,在陽光的照射下,竟然有一種五彩光芒的反射。


    “今天來了一個腹部腫脹的患者,汪主任他們一看,肝包蟲的患者,肝髒馬上就要破了,沒時間運轉了,就在帳篷裏開始了手術。


    這些人都是附近牧區來瞧病的阿娘,她們聽說裏麵在搶救,就自發的坐在這裏祈禱念經了。”駐地醫生擔心張凡不理解,就解釋了一句。


    “嗯!”張凡點了點頭,然後說了一句:“我進去看看,需不需要幫忙。”


    說完,彎腰低頭進了軍綠色的帳篷。


    這種戰地帳篷很大,還有隔斷,如果在裏麵,根本看不出是帳篷。


    剛進門,一個一看就是軍人的小護士,眼神銳利的看著張凡,“你幹嘛的?誰讓你進來的。”


    張凡略有尷尬的解釋了一句:“我是來這邊支援的醫生,早上和汪主任聯係過了。”


    “哦!你就是張院長吧,裏麵在手術,手術好像有點問題。”


    小護士一邊配伍著藥水,一邊和藹很多的給張凡說了一句。


    張凡一聽,“有手術服嗎?”


    “隻有一次性的!”小姑娘很麻利,張凡雙手消毒的時候,她就利索的給張凡穿好手術服,張凡點了點頭表示感謝後。


    立刻進入了隔斷的帳篷內,一進帳篷隔斷內,張凡都不用問,眼神一瞄,他就知道,手術估計不順利。


    四個手術醫生,如同四個麵對麵穿著桑拿的漢子一樣,特別是三助和四助額頭上的汗珠,密密麻麻的就如同成熟蓮蓬一樣。


    張凡一邊走,一邊收拾好上手術台前最後的準備,手術手套。


    “怎麽了?”張凡輕聲的問了一句。


    幾個助手抽空抬起頭,“張凡?茶素張院?”


    “嗯!”當張凡點頭承認後,一助直接偏身讓開了位置。


    “張院,包蟲太大了,就醫的時間也太晚了,而且除了汪主任是普外的醫生,我們幾個都是內科醫生!”


    年輕的軍醫,都快哭了,臉蛋上一種小孩子第一天從幼兒園裏放學回家,看到家長一樣,委屈中帶著埋怨,埋怨中又帶著一股子驕傲。


    是啊,一個內科醫生,跟著外科醫生做肝包蟲手術。真的難為他們了!


    張凡點了點頭,“辛苦了,交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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