贛州這個地方極具矛盾化,比如說能吃辣,大多數人腦海裏麵都是三川人,兩湖人,雲貴人,再不濟也能弄出一個陪都人,可老表呢?


    其實老表吃辣是相當猛的,什麽其他地方的麻辣、香辣、酸辣,這地方就尼瑪純粹就是瞎幾把辣!


    贛州的這個辣,和贛州人極其相似。三川辣,紅彤彤的首先就能給不能吃辣的人來個先聲奪人,就問你怕不怕。


    而贛州的這個辣,是低調的瞎幾把辣。當年張凡他們學校周邊有個極其出名的米粉店,好像叫酸兒辣女。


    有一次張凡被同學叫著去吃,同學一路上說,這是老表開的,特別辣,你到時候要個微微辣。


    張凡進門一看,什麽嗎,米粉碗裏一個辣椒都看不到,清湯寡水的辣個錘子。


    要了一個中辣,然後吃了一半,張凡迎風張嘴跑了六站路!從此以後張凡再也不嘴硬了,這尼瑪專門治療嘴強王者的!


    而且贛州還有一道菜,辣椒炒辣椒,真的,這是神尼瑪菜名?


    還有就是吃苦耐勞,很多人覺得三川人厲害,中原人厲害,比如茶素大量外地人來了以後,相關的一些產業就會有大量相應地區的人。


    就像是茶素賣大肉的,全是三川夫妻檔,做夜市羊雜碎的全是肅省回族夫妻檔。這玩意都是勤行,一般人眼熱對方的收入,可自己上手,一周就幹不下來了,三更眠五更起的,真心累。


    醫療行業的人喊累,要是對比人家,真不好意思喊累的。


    還有步行一條街,全是張嘴老板閉嘴老板的溫帶夫妻檔。


    可很多贛州人出門,往往都是男人獨身闖天下,一個人養一家子,很多時候,晚飯就是一碗白米飯湊合一點辣椒醬就解決了,不見任何其他食物。


    都知道滕王閣老王裝逼,可大多數人不知道滕王閣在哪。都知道景德鎮的盤子靚,就是不知道景德鎮在哪,都知道龍虎張道陵,就是不知道老道是老表。


    就尼瑪奇怪了。


    “張院,要不我先組織大家,您給大家講兩句?”醫院的院長是興奮的,原本都準備投降的,結果己方隊伍裏請來一尊大神。


    “嗬嗬,先看看患者吧,不然我都不知道說什麽!”


    張凡還是很客氣的,臉上帶著笑容。飛刀醫生往往態度都不錯,幾乎沒有上級醫生的架子,因為有這種架子的一般都會被基層醫院給淘汰了。


    “張院就是張院,請!”


    “醫院這個設施看著挺不錯啊!”從醫院門口往醫院內部走的時候,張凡隨意的說著。


    “領導關心,上級重視,雖然醫院是新建城的,但標準都是按照國家一流來建設的。”


    “嗯!”張凡認可的點著頭。


    其實,張凡懂個錘子。


    醫院的設備還有醫院的建設,這個和醫療是兩碼事。


    很多醫院都是院長大手一揮,這個地方裝個板凳,那個地方放個椅子。


    全尼瑪是屁股決定的。


    正兒八經的醫院建設,是要經過專業團隊設計的。比如茶素的骨研所,當初要是按照張凡的想法,估計就是一個大雜燴,從青鳥看的,從其他醫院看的,雜七雜八的匯集在一起不倫不類。


    人家特種骨科這邊因為掏了錢,反對了張凡意見,直接就邀請了當初設計特種醫院的團隊來設計骨研所。


    設計費還不老少,張凡當時肉疼的喲,結果骨研所修建出來以後,張凡不心疼了!


    真的香!


    華國國內就有點奇葩,很多醫院就和當年的張凡一樣,請個錘子設計,自己幹,沒蓋過大樓,還沒見過大樓啊。


    往往都是醫院一把手,西一錘子東一榔頭的給指揮出來的。然後結果就是年年修改,年年修繕。


    設備從門裏進不去了,拆了,然後再修個門。


    醫院工資都發不出來,可這個醫院年年翻新,也不知道是為了啥。


    進入雙腺科,護士長已經帶著小護士們管理患者了。


    雙腺科女醫生多,女患者也多。


    但,看熱鬧的沒有幾個。如果張凡他們進入泌尿科,乖乖,一群大老爺們絕對不會聽護士長的,就算拎著尿袋,也要伸著脖子瞅一瞅。


    而雙腺科,患者大多數都是神情暗淡,兩眼呆滯,心裏壓力巨大的那種。或者就是雖然穿著病號服,但仍舊兩眼冒火,咬牙切齒。


    腺體疾病,最怕的就是生氣。


    這個絕對不是胡說的,雙腺這玩意一個怕大,一個怕生氣。


    很多女性覺得自己的太小,說實話,你這個小,都是代表著你基因優秀,能朝著百歲老人去的。


    你見過哪個百歲老人是豐胸肥乳的?


    還有就是生氣,這玩意怎麽說呢,能控製的不用說也能控製自己的情緒,控製不住的你說了也控製不住,反正減肥還有控製情緒,都是尼瑪相當難的事情。


    雙腺科的男性比較少,尤其是乳腺更少。不是男性患病少,而是很多男性乳腺來一趟就永遠不來了!


    說真心話,男性乳腺癌找醫生都是特別麻煩的事情。


    這玩意就像是華國的青黴素差不多,全世界好像百分之六十還是九十的青黴素是華國生產的。


    很多人覺得,哇,原來金毛用的青黴素都是咱們的?其實並不是,華國產青黴素大多數獸用!


    華國青黴素靠的是走量,並不是靠高純度。


    難道是華國技術不行?要是放在幾十年前或許這句話是成立的。


    但現在不成立,可仍舊沒幾個藥企願意走高純度。


    為啥?


    華國國內的高純度青黴素大多數都是合資藥企生產的,成本和華國普通青黴素差別不是很大,一千克估計貴著幾塊錢。


    他們的青黴素生產出來並不是直接在華國市場銷售的,而是先出口,再進口!然後價格就起來了。


    華國本都企業一看,這尼瑪大多數企業玩不了這一套啊,所以隻能內卷,玩數量!


    搞個高純度多掙不了幾個錢,說不定還要虧錢。


    然後,就沒人在這個行當下功夫。


    而男性乳腺科也有點類似,高精度醫生太少,不是學不了,而是沒人學。


    進入病房,是一個單人間,張凡一看患者和家屬,就大概明白了,怪不得會起糾紛,人不一般。


    家屬中的幾個男人,穿著夾克衫,雖然上前主動握手。


    但就算麵對院長的時候都很矜持。


    “這是茶素張教授,是我們這次請來的專家。”


    “哦!張院長您好,您好,麻煩您了。”看似熱情,也就看似熱情了。


    雖然沒有質疑,但有女性家屬特意看了兩眼張凡。好像就說,這怎麽專家都降級了,魔都金瑞的專家都來了,要是還請專家,不得是首都的嗎,怎麽來了個茶素的?


    茶素是哪裏?


    醫療行當是一個稀缺屬性很強的行業,普通老百姓知道的專家,未必是最牛的。


    尤其是外科醫生,也就行業內的人知道個鳳毛鱗爪。比如當年南北兩大高手做胰腺癌,誰求聽說過他們的名字。


    官網查都查不到,走在馬路上,還覺得是兩個油膩中年男。


    所以很多時候,家屬請飛刀的時候,如果家裏沒有從事這個行當的,一定要和當地的醫生或者科室主任打好關係,你知道的專家,或許名頭有七八個,但未必手術做的真的好。


    就比如考神,你讓他說一台手術,尼瑪天花亂墜的,從最基本的原理到未來的展望,各家的特長,他能讓你覺得,乖乖啊,這尼瑪太牛逼了,這才是專家啊。


    可惜,你讓他上手術台,他尼瑪連手術器械都認不全。


    “不麻煩,我先給老爺子查個體吧。”張凡點了點頭。


    “好,好,哎,老爺子今天狀態比昨天更差了。”


    張凡沒說話。


    這話,要是普通人聽,好像是家屬在給醫生訴說病情發展情況。但其實人家的意思就是:能不能別讓閑散人員來折騰了。


    張凡沒在意,張凡的學生倒是有點上頭了,剛要想說點什麽,就看到老師的黑臉,趕緊就合上嘴巴,什麽都沒說。


    查體,淋巴已經擴散了,腋窩下麵都不用觸摸,直接就能看到鵪鶉蛋大的疙瘩遍布在其中。


    抬起胳膊,就感覺像是腋窩裏麵凸出來的眼睛一樣。


    而右側乳腺,腫脹的就像是已經開始發育的女性乳腺。


    尤其是輕輕觸碰一下,腫脹的乳腺就像是月子娃娃一樣開始往外溢出豆腐渣一樣的白色膿液。


    腫脹的乳腺周圍黑色的毛發圍繞在邊緣,越看越膈應,一點都不誇張,男性醫生看多這個玩意,真是有礙身心健康的。


    “好了,我們出去說吧!”張凡檢查完畢後,對著家屬點了點頭,又對醫院院長說了一句。


    等張凡出門,家屬裏一個看著年歲比較大的女性就問穿夾克的男性。


    “這是你請的?”


    “我請的,怎麽可能不給你們說呢。這醫生也沒聽過啊,我打聽一下!”


    然後就拿起電話,走到了病房裏的陽台上。


    估計這人也是有點能量,但也不是太多的。


    因為打聽的都打聽到遠在魔都的老常了。


    你說他沒能量吧,他都打聽到遠在魔都的老常了,你說他有能量吧,他竟然都打聽到遠在魔都的老常了!


    接完電話的老常,掛了電話,本來想砸電話,可又舍不得,砸太多了,抖抖索索的吃了一片二甲雙胍!


    “我一定要長壽,你死了我都死不了!”


    病房這邊,穿夾克的男人臉色很怪異,“怎麽了?”


    “打聽不到!”


    “是騙子?”


    “怎麽可能,大家都不願意多說,深怕得罪什麽人一樣,我就奇怪了,到底是怎麽了?”


    出了病房,院長深切的看著張凡。


    “請專科同誌們討論一下吧!”張凡拍了拍院長的胳膊。


    院長等的就是這個時候,都沒說讓手下人去,立刻自己開始打電話。


    “都來雙腺外科,我們開會討論。”


    院長打電話的時候,張凡和自己的學生往前走。


    “你怎麽選了這麽一個醫院,你這個眼光也實在是……”


    姑娘眼睛一紅,“當時人家條件給的好……”說了半句,姑娘牙一咬豁出去了。


    “我當初本來是想去茶素的,可您非要給我說什麽開枝散葉,我是能開枝散葉的人嗎。


    您為啥不讓霍辛雯出來開枝散葉,她本來就是能闖的人,您倒好,把能闖的留在羽翼下。


    把其他幾個瘟雞全趕出來了,我不來這裏能去哪裏?


    魔都的醫院連個編製都不給,我好歹也是您的學生,不說當個學科帶頭人,怎麽也得是個科室主任吧。


    誰能想得到,來這裏院長書籍天天為了屁大的事情鬥的你死我活的,我能怎麽辦。


    您就是偏心!”


    忍了好久的話,姑娘終於說出來了。


    如果當初張凡對她們一般,也不會有這麽大的怨氣,可當初對她們太好了,可以說是茶素醫院的長公主了,要錢有錢,要地位有地位,師母時不時的就喊她們去改善夥食。


    結果,畢業就給提飛了。


    這尼瑪心裏就難受了。


    張凡一聽,都沒辦法還嘴了。


    “多大的人了,讓人笑話。”


    院長三步兩步趕上來的時候,看了看紅眼睛的主任,又看了看張凡。愣是多餘的一句話都沒有說,隻是說了一句:“張院,大家都到會議室了。”


    心裏想的是:這是啥情況?這是啥情況?


    會議室裏,書籍還給身邊的瑞金副主任說著:“別看是人才引進過來的,可我們的這個院長啊,始終找不到自己的定位。


    從研究院出來,就成了院長,沒有經過科室主任,沒有經過副院長,還是有點欠缺啊。


    您看現在,病例都討論好幾次了,還固執己見,這要是患者出事,就是大事啊。”


    話還沒說完,門就被推開了。


    書籍一臉不高興,想說點什麽,結果看到一個很熟悉的麵孔,可就是忽然一下忘記名字的人進來了。


    還沒等書籍說什麽。


    身邊金瑞的副主任,吱扭一下,直接推開身後的椅子,立刻起身,喊非常激動的喊了一句:“張院,您怎麽來了!”


    書籍一下想起來了,媽呀,這是茶素張啊,然後看了一眼張院身後差一步的院長。


    心說,這個貨怎麽可能認識張院啊,他不是海歸派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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