視線回到北方。


    奉天。


    就在段齊銳第三次下野辭職後,整個京城是亂哄哄的一團糟。


    此時屬於北洋旁支係的奉係,悄然崛起於白山黑水之間。


    奉係首領張左霖,早年是在宋慶的毅軍服役,後來感覺沒有前途,就落草為寇,直到02年張左霖接受前朝朝廷的詔安。


    擔任奉天管帶,也就是如今的營長之職。


    幾年時間,因為老張為人仗義,又懂得收攏人心,知人善任,帶兵嚴苛,作戰勇猛,很快就在白山黑水之間傳開。


    名聲甚佳。


    張左霖被當時北洋軍師徐士常賞識,提拔重用。做到了巡防營統領,也就是旅長的位置。而巡防營就是前清新軍和舊軍之間的一種。


    當時的前朝政府沒有那麽多錢,去建設標準新軍,但又不能將大量的武裝兵丁棄而不用。便將勇營、防軍、綠營、團練等舊軍,經過挑選保留精銳後就編入巡防營。


    龍澤如今手裏的一千多湘軍老兵,就是最早是地方自籌的勇軍,後來太平軍打完後解散,但編製被保留下來,被編入了團練。


    當然了,人肯定不是最早的老人。


    一般這種地方軍隊都是父子從軍,兄弟從軍,父死子繼的情況,畢竟對於窮苦底層百姓想讓後人找一份糊口的行當實在太難,唯有繼承父業。


    在後來,大革命爆發的前幾年,就以巡防邊境為由,調撥去了滇省,後來前朝覆滅,這曆史遺留在了大營鎮安置。


    圈起來,自生自滅。


    原本的東北的巡撫營不屬於北洋係,隻不過在龍國一年後,袁項城在理順自己的基本盤後,將一些地方部分,改編為陸軍師。


    這其中就有張左霖的部隊。


    張左霖的部隊被改編,他也出任陸軍二十七師師長,成了北洋係的旁支。


    袁項城急火攻心死後,張左霖借著南方聲勢浩大之勢,趁機擠兌走了擁護袁項城的奉天巡閱使。


    之後的一年間,張左霖借助北洋內部府院之爭,擠走了他的把兄弟馮德麟。


    自此,老張成了名副其實的東北王,開啟了他的擴張之路,到了去年17年底,張左霖就已經有了媲美直係、皖係軍閥的軍隊實力。


    老張也幾次派遣特使,來滇西尋求和龍澤合作。


    隻是當時龍澤正在和美利堅人“鬧矛盾”,就是“貼牌”的事情,沒空搭理老張的特使。


    無奈的老張,隻好購買了一批2萬支莫辛納甘步槍和30萬子彈離開。


    可即便如此,老張的戰略眼光很是高,發展教育、積極收回老毛子手裏的鐵路,整頓經濟,建設奉天兵工廠。


    麵對就在關外,離著自己最近的奉係張左霖,直係和皖係都積極的拉攏。


    奉天城內。


    “媽拉個巴子的,還是他老段底子厚實,看的起我老張!媽拉個巴子的跟著他幹了!”張左霖看著手裏的書信,笑的合不攏嘴了。


    “大帥,這姓段的給開出什麽條件?同意我們入關了?”


    張左霖擺擺手道:“他許給我事成之後,一個民國副總統之位!哈哈哈,我老張祖墳上冒青煙,沒想到咱老張也有當副皇帝的命啊!”


    “哈哈哈!”屋內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隔天,當段齊銳得知張左霖倒向他的皖係後,心底的大石頭也落地。


    隨即,有了張左霖的支持,段齊銳決定反擊馮虢章,動手之前,怕有什麽意外,為了增加籌碼。


    他又派遣徐樹錚前往南方,拉攏正在前線打仗的曹坤。


    武漢城。


    曹坤也是倒黴。


    之前在川地,被顧品真大敗不說,如今又是被馮虢章派來前線抵擋南軍,搞的老曹很是不悅。


    來之前,徐樹錚都沒有想過勸說曹坤會如此的順利。


    “曹大帥,我也直說了,您在直係就是邊緣人物,當初要不是老帥走的早,你恐怕早就入國務院了,如今都是副總理了。”


    看著徐樹錚滔滔不絕的說,曹坤沒有表現的不耐煩,而是認真的在聽。


    “馮虢章、李純這些人,平時將您和我們不放在眼裏,幹什麽都不帶我們,哪怕連聲招呼都不打,當我們是什麽,前朝的奴才嗎?”


    李純如今是江浙贛三省巡閱使,全國最富饒之地在他的手上。


    “就拿這次,他馮虢章當代理總統,他說他奉命當了!可他也不看看他奉命是奉誰的命,梨元紅一個大頭軟蛋,被嚇跑的慫貨,說讓就讓了總統之位?”


    “在說了,他馮虢章接受了總統之位,也不跟弟兄們打聲招呼?就一個電報,讓我們為他賣命?他以為他是誰啊!老帥在的時候,也沒他這麽狂!”


    “砰!”曹坤一拍桌子,但沒有生氣的意思,看著他道:“依你的意思呢。”


    “段總的意思是,曹大帥如今手握重兵,與其當他馮虢章的跟班,不如單幹!”


    “哦!”曹坤來了興致。


    “事成之後,段總留有一個副總統的寶座!”說完,徐樹錚就閉口不言,靜靜的等待。


    來回屋內踱步的曹坤,許久後。


    “好,我答應!相信老段是個痛快人!”


    曹坤答應段齊銳的請求,按理說他曹坤是直係的人,可是他當初隻效命袁項城,又和徐士常、段齊銳關係不錯。


    此時老帥袁項城不在後,他就屬於兩邊都吃的開的人物,所以,沒有什麽心理負擔。


    隨著徐樹錚還想接著忽悠時。


    曹坤站起身,對著門口副官喊道:“電令十八位北洋軍各師師長,以北洋十八路督軍為名,通電要求段齊銳出山!主持國家大事!”


    第二天。


    得知消息的馮虢章見此,看到如今奉係支持段齊銳,直係又出了牆頭草,暗罵自己草率了。


    馮虢章看著自己部下,隻有兩個師的兵力,其餘大部分都留在了南方,如今被曹坤振臂高呼,恐怕也保不住了。


    思慮再三的馮虢章,覺得小命要緊,還是跑路為妙。


    原本馮虢章打算先去金陵,找李純等人商量,然後嚐試集結南方直係的北軍反撲回去。


    然而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馮虢章的專列在經過皖省時,被皖係軍閥督軍倪賜衝給強行攔下,倪賜衝威脅馮虢章。


    倪賜是曹坤的小弟。


    要麽回京城老老實實待著,要麽被他就地扣押吃牢飯。


    強龍不壓地頭蛇的馮虢章,隻能認栽,隻能再次坐上北上的火車,灰溜溜的回到京城。


    而此刻段齊銳在總統府等候他許久,沒辦法的馮虢章隻求段齊銳,看在老帥的份上,放他一馬。


    段齊銳也沒有為難馮虢章,隨即,馮虢章以代總統之名,通電全國恢複段齊銳總理之位。


    而北方鬧劇剛剛平息。


    也不知道鹿榮廷和唐吉姚那根筋抽抽了,完全不顧及粵城大元帥府的命令,強製發起北伐。


    “新官”上任三把火的段齊銳,得知消息後,當即對著屋內北洋的一群戰將笑了。


    段齊銳笑道:“老子還沒有找他們這群亂臣賊子麻煩,他們倒是來找我麻煩?簡直是倒反天罡!”


    其中陝甘督軍林建章,起身立即道:“就是,老段你發話,我們弟兄們南下滅了這兩反複無常的小賊,當初反對老帥的人裏麵,就他倆鬧騰的最凶!”


    段齊銳感受到大權在握的感覺。


    對著一旁的馮虢章道:“我們三路南下,學當年老帥那樣,一路橫推而過,幹就完了!如何。”


    馮虢章還能說什麽。


    “打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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