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


    窗外淅淅瀝瀝的雨聲,路麵濕滑,可卻擋不住在大上海做生意之人,人來人往,川流不息。


    酒店


    龍澤還沒有在3米大床酒醒,此時犀角在門口等候許久。


    直到龍澤摸著一旁柔軟酥嫩,她發出嬌喘的呻吟,龍澤這才嚇得如夢初醒,急忙套上褲子,拿著衣服鞋子,躡手躡腳的準備離開。


    剛小心翼翼關門。


    “少爺!”


    “噓,走,外麵說!”龍澤被背後的一聲,嚇出冷汗小心說道。


    “少爺,我們給盧永祥售賣武器的事情,被傳開了!”


    “哦,那怎麽了!”龍澤穿著襯衫,順便穿著鞋子,龍澤開玩笑道:“怎麽老百姓不同意啊!”


    “不是,我的意思是,我們售賣武器的事情,全國已經有20多個有頭有臉的軍閥大帥們都知道了!”犀角說道。


    之前是各個軍閥派係的首領來買,如今龍澤直接跳過中間商,而且選擇來了滬城,能不讓各路軍閥激動。


    “嗯?”龍澤係紐扣的手都停了,說道:“什麽玩意?全國軍閥都來滬城開會啊!怎麽一晚上的功法都知道了?”


    “我也大意了,今天早上,沙勳來找我,說已經有軍閥派人來和他聯係。也就是說我們的滬城情報局據點其實早就暴露。”


    “不是,我不是說這個。我是說,滬城信息四通八達,各個軍閥都有自己的消息渠道!”


    “所以,全國都知道了?”龍澤愣在原地,看著犀角也沒了辦法,龍澤此時知道自己闖禍了。


    “瑪德,隻顧著發財了,如今沒有給老段和老張打招呼,這麽做怕是不地道啊!”龍澤拍著腦殼。


    段齊銳和張左霖在龍澤這裏買武器,同時兩人給手底下的賣,羊毛出在狗身上,豬買單。


    昨天龍澤隻顧著自己掙錢嗨皮了,忘了老張和老段,現在想想怕是盧永祥給自己挖的坑,或許盧永祥昨天就是代表這些軍閥來試探自己。


    還有就是,如今遠東的上層一手軍火,已經被許多猶太人軍火商包圓。


    尤其是沙遜家族,就是他們洛克菲勒家族也不敢輕易招惹這些猶太人。


    老段和老張可以好說,可底下這些小軍閥就是沙遜家族的客戶市場,龍澤這麽搞是要得罪一圈人啊。


    還沒等龍澤穿好衣服,此時一名衛兵急匆匆趕來,“龍帥,沐總在酒店大堂等您!”


    “我去!快……看看,我有沒有口紅印記,在看看,我有沒有其他什麽味道!”


    犀角看著著急忙慌的龍澤,也是一陣好笑,“沒有,沒有什麽味道。”


    梳洗打扮一番的龍澤,這才晃晃悠悠的來到大廳。


    沐蓮一身學生打扮,還帶著一個素色發箍,整個人顯得嫻雅肅靜,就安靜的在那裏坐著喝著咖啡。


    似乎很享受這種一旁有鋼琴聲,四周安靜典雅的環境。


    “過來坐,站著幹什麽!犀角你先忙你的!”沐蓮放下手裏的咖啡,看著站在自己麵前,就這樣愣愣看著自己的龍澤。


    “你連個招呼都不打就走了,好無情啊!”龍澤哀怨的小眼神死死的盯著沐蓮。


    沐蓮也是輕笑一聲:“一個地方待久了,想出去走走!”


    龍澤顯然不信:“你若是不說實話,我想我們也就沒有必要繼續聊了!”


    沐蓮繼續端起咖啡,可龍澤嘴上說著走,卻屁股像是粘在沙發上一樣挪不動身子。


    “唉!”龍澤敗下陣來,問道:“我想知道,你去上學為什麽不跟我說?為什麽不告訴我?還有你為什麽要提到離婚?”


    見沐蓮神情微動,龍澤繼續追問道:“是不是……”


    沐蓮立馬打斷,笑道:“我想你可能是誤會了什麽,我們從始至終好似都不是真夫妻,我是我,你是你,怎麽你想拿龍大帥的威名來壓我?”


    看著怒目圓睜站起身,瞪著自己的龍澤,沐蓮也是輕飄飄的笑了笑。


    “從來沒有?是我的一廂情願?你是在說氣話吧!我錯了,我們不鬧了,滇省那些個糟心事和廢物點心,我也挨著收拾了!我們回去吧。”


    沐蓮神情微動,可她堅決的搖頭。


    她想到了幾乎每天都來看自己的母親沐老夫人,看到了怎麽解封婦女都無可奈何的現實,她看到了……


    沐蓮輕笑一聲,隨即搖搖頭:“你清醒一點,你崛起需要借助沐家,我幹事業需要借助你夫人的身份,我們各取所需,很公平。”


    晴天霹靂。


    龍澤內心不可置信:我跟你談感情,你跟我講現實。一個女人要是不愛你,才會毫不顧忌的說出這些話。


    “好,嗬嗬,好,好的很!”龍澤氣的直咬牙。


    “謝謝你能大老遠隻為來看我!”沐蓮輕聲道。


    “想多了,我不是來看你的!”


    “哦!”沐蓮放下手裏的咖啡,接著說道:“那就是來做武器生意的嘍!盧永祥不是什麽好鳥,孫芳也不是,希望……”


    “夠了,在你的世界裏,包括我在內的這些軍閥都是民族的罪人,都該死是吧,我這些年什麽都聽你的,不夠嗎?你為什麽要離開!”


    沐蓮輕緩調整呼吸,甚至都感到一絲窒息,因為此刻渾身殺氣彌漫的龍澤很恐怖。


    沐蓮捏緊手裏的被子把手,死死盯著龍澤眼睛,道:“我不是工具,不是你的附庸,我不想走到哪裏都讓人叫少奶奶,你懂嗎?”


    沐蓮承認當初有喜歡過龍澤,可龍澤會護著自己嗎?會背負罵名和悖逆父母,不讓自己隻成為生育工具嗎?


    沐蓮不敢賭,不敢拿自己未來去賭,她寧可逃避,寧可不要,也不想憋屈和順從。


    “我懂……我!”


    龍澤此時冷靜下來,晃晃腦袋,像是十分的痛苦,接著哀求的說道:“求你了,你回來吧,我感覺離不開你了!我需要你!”


    沐蓮在得知龍澤為給自己準備婚禮,甚至耗費上萬美金,隻為從美利堅運來一台鋼琴,花費平時不敢花的錢,隻為給自己求婚。


    沐蓮感動的同時,也堅定了果斷離開的心,哪怕外麵凶險萬分,沐蓮也要離開。


    許久,沐蓮輕輕拂過趴在自己腿前的龍澤,摸著他的耳鬢,搖搖頭道:“我也想看看這個時代。”


    “在我身旁也可以啊!我帶你去你想去的任何地方,我可以的。”龍澤幾乎哭訴的說道。


    沐蓮繼續搖搖頭道:“不一樣,我在你身邊,我是龍夫人,而我是沐蓮。你我都是穿越而來之人,你可以為國家效力,我也想為國家做點什麽!”


    “可是……我們在做啊,我們在做啊,建設滇省,我們建設工業,發展軍事,我們都在做啊!”


    沐蓮捧著龍澤的臉,臉上也是十分的不舍,輕輕的在其額頭吻下。


    “我是沐蓮,不是龍夫人!就此結束吧。”


    “你什麽意思,你是鐵了心要離開我,你不要我了?是不是那個倭女,還是緬女?我這就打發了她們,我錯了,你不要走。”


    龍澤死死的抱著沐蓮的腿,就是不讓她起身離開。


    “龍澤,龍澤,你聽我說,龍澤,你忘了我們當初的承諾,我們彼此扶持,你忘了入黨申請了寫什麽了嗎?”


    沐蓮不停輕輕拍打龍澤後背,可龍澤就是像個孩子一樣,就是死活不願意起身撒手。


    “龍澤,我腿麻了!你在這樣我生氣了!”


    此話一出,龍澤下意識的鬆開,去查看沐蓮的腿。


    沐蓮趕忙整理裙子後,義正言辭道:“我不想說這些了,我今天來,是聽到滿大街都在說你賣軍火給盧永祥,是不是真的!”


    龍澤此刻靠在沙發上,坐在地上點點頭。


    “既然事情出了,我也不好說你什麽。你常說人情世故,這次做的確實魯莽,但事情發生了,現在也不要去補救,沒什麽大用,就讓他順其自然。”


    沐蓮看著龍澤:“你常說,真理隻在劍鋒之上,實力就是你說錯話辦錯事後,最好的後悔藥。”


    龍澤轉頭看著她的眼睛,龍澤知道當初對沐蓮的打壓,甚至不信任,可龍澤這些年習慣了和她在一起,怎麽能割舍。


    這種割舍比當初50鞭子都痛。


    龍澤很想庇護沐蓮,想做她的依靠。


    “其實我能感受到,這些年你是不喜歡我的,你心裏有什麽事情,不會跟我分享,我隻是單相思,一切的美好都是我的幻想,可我就是不甘心。”


    龍澤癱坐在地毯上,嘴裏不停的嘀咕。


    沐蓮起身,拍了拍龍澤的肩膀道:“我們革命友誼長存!”


    就這樣龍澤看著她起身離去,龍澤癡癡的癱坐在地。


    等龍澤反應過來,沐蓮已經走到酒店大門口,已經離開了他的視線。


    “沐蓮!”


    龍澤擦了把淚痕,追了出去,當看到沐蓮在一男青年打來的雨傘下,走上一個黃包車。


    此時又是晴天霹靂。


    不僅是雨天空中的霹靂,到更像是龍澤內心瞬間被擊碎的霹靂。


    “少爺,我去將少奶奶追回來!”


    此時犀角將一切都看在眼裏,他不知道少爺和少奶奶發生了什麽,但此刻看著沐蓮的離開,如今出現別的男人,就是在背叛龍澤。


    “不用了”龍澤拉住犀角。


    死死的拉住。


    龍澤就這樣看著黃包車消失在視線。


    龍澤緩步走下台階。


    “燕雀安知鴻鵠之誌哉,嗬嗬!”龍澤不禁嗤笑一聲,張開雙臂迎著外麵的雨水,小雨滴滴落在臉上,冰冰涼涼。


    “哈哈哈哈,想不到啊!哈哈哈哈。穿越了都要當舔狗,舔狗舔狗,舔到最後一無所有,報應,哈哈哈。”


    “少爺!”犀角在拿到雨傘的第一時間,就衝了過來。


    “不要管我,讓我涼快涼快,舒服,哈哈哈。”


    看著在雨中肆意蹦跳,幾乎瘋癲的少爺,犀角目光冷峻,內心十分擔心龍澤,也同時生氣沐蓮。


    而此時。


    一輛黑色轎車冒雨駛過來,車內之人看清雨中又是打拳,又是蹦跳之人,頓時嚇的急忙推開車門,跑了出來。


    “犀角兄,這龍帥怎麽了這事!”孫芳此刻擔心無比。


    犀角搖搖頭,又招招手讓他過來。


    “犀角兄!”


    “我有件棘手的事情,不知道孫兄,你是否幫忙處理一下,我不想沾染不必要的麻煩的那種!”


    孫芳一愣,隨即嚴肅道:“犀角兄,你盡管吩咐,我照辦就是!”


    “找人……”犀角在孫芳耳邊低語道。


    當天。


    龍澤因為冒雨,雖然喝了薑湯,但還是發燒起來。


    此時整個上海,不整個南方的軍閥們第一時間得知消息,都緊張起來。


    這年頭發燒可是要命的存在。


    “局長,龍帥打了針此時安穩了!”沙勳畢恭畢敬道。


    犀角眼神冰冷,站在龍澤門口守護,屋內是昨夜侍候龍澤的一個叫萬茜的小明星,如今在屋內照顧龍澤。


    犀角瞥了眼,一旁門口站著的十幾個附近最有名的中醫大夫,以及在安排事情的孫芳。


    “督軍到!”


    “我龍老弟好端端這是怎麽了,是不是你們這些狗奴才,一個個不用心伺候,都給我拖出去喂狗!”


    還沒有見到人,就聽到盧永祥從一樓一路罵到三樓的叫罵聲,以及他急促的腳步聲。


    “哎呀,我龍澤兄弟怎麽了!”盧永祥看到犀角後,就老眼泛淚,看著路都走不穩了。


    “大帥,我家少爺無恙了,剛剛已經打針,如今平穩了,但要安靜休息!”犀角也被這情緒感染,悲憤的說道。


    在門縫裏偷瞄看了眼床上的龍澤,盧永祥是擔心無比。


    孫芳也急忙上前:“帥爺,我在這裏守著,龍帥不會有事的!您老也上了年紀,不要太悲傷。”


    “怎麽回事,老弟昨夜都龍精虎猛的,這一晚上醒來就倒下了!”盧永祥問道。


    見犀角不說話,盧永祥眼睛瞪圓:“我明白了,肯定是屋內的那賤人沒有好好服侍我兄弟,還不處置了她!”


    “大帥,大帥!”犀角急忙攔住,搖搖頭道:“我家少爺不適應環境,今天早上被雨淋著了,請大帥息怒!”


    “不是,犀角兄弟,你可要給我說實話,好端端的人,淋什麽雨嘛!”


    隨著盧永祥的追問,可犀角就是含糊其辭。


    在房門外叮囑許多事情後的盧永祥,也因為有事務要處理,就先和犀角告辭,帶著孫芳離開。


    “到底怎麽回事?”盧永祥冷聲道。


    孫芳一個激靈,立馬說道:“確實是淋雨,我來之前就已經在淋雨了,這個酒店看到的人都能作證。”


    “不是作假?”盧永祥問道。


    孫芳立馬搖搖頭。


    “我們如今都打錢了,滇省有回應嗎?”盧永祥冷峻的問道。


    “有回應,他們的人已經在安排給我們發貨了!”孫芳說道。


    盧永祥這才點點頭道:“盡快草擬協議吧,免得夜長夢多,這便宜白占不白占的,如今老子等到10大軍兵強馬壯後,就先平定湖廣,在南下收複粵城,接著北上,哈哈哈!”


    孫芳低頭,沒有看盧永祥,但此刻他內心卻生出不一樣的情緒,剛剛盧永祥是完全在演戲,毫不關心龍澤的死活。


    龍澤可是孫芳崇拜的對象,所謂偶像不容詆毀。


    房間內,


    “沐蓮,學姐,不要走,學姐!”龍澤說著胡話。


    “我在,我在。”一旁的萬茜趕忙擦拭龍澤身上的汗水,細細的照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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