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術結束,王衛平王主任算是被搶救過來了,就看後期恢複了,這種損傷度極高的骨折,後期恢複特別麻煩。


    最嚴重的就是脂肪栓塞綜合征,這個是脂肪顆粒形成脂肪球進入腦部就是腦栓塞、進入肺部就是肺栓塞。這個並發症是會要人命的,而且還不好預防。


    剩下的什麽墜積性肺炎、缺血壞死、骨關節壞死,這些一係列的並發症都有可能發生。所以當一個手術完成後,真正的治療才剛剛開始。


    下了手術,就得向歐陽匯報,這個事情張凡不會去的,兩老頭在休息,他就找了個凳子坐著等。手術都做完了。


    “張醫生,要不你先去換衣服吧,院長他們已經在辦公室裏等著你們了!”手術室的護士長對著張凡說道。


    “哦!腿有一點發麻,我坐一會!”張凡看了看靠在牆角的兩人,就給護士長說道。這時候出去肯定分光無限,可張凡不想出這個風頭,沒必要。做手術前是萬眾一心,手術成功了就不好說了,羨慕嫉妒恨的不少,還是讓兩個主任出頭吧!


    華國人就這點不好,如何的苦難艱辛都能一起拉盼著往前走,可一旦富貴出頭,那就麻煩了!扯腿的扯腿,抽梯子的抽梯子,反正就是不能共富貴!


    休息了一會兒,張凡尾隨著兩個主任出了手術室。張凡靜靜的跟在後麵,也不多話,一點都沒有興奮感,老高和老王看著點了點頭。張凡的表現比當年的他們強多了,這種不急不躁穩如泰山的性格才能成大事,才能在技術上有所突破!


    手術室外的醫生休息大廳內,當三個人出現的時候,歐陽帶領著一群人起立鼓掌,閃光燈不停的閃爍。


    當手術快結束的時候,手術室的護士長就給歐陽匯報過了。歐陽快速的組織了醫院的醫生護士,然後帶著記者迎接三位術者。


    這種規模的歡迎,在醫院內部還沒有發生過,適應無影燈的醫生麵對閃光燈多少都有些羞澀,不分年紀大小!


    造勢!歐陽最擅長的本事。把王衛平塑造成完美的醫生,因公受傷,然後全醫院聯動,每個人都在出力,經過外科醫生的奮力搶救,手術成功了!其中領導黨員衝在獻血的第一線!多麽完美!


    歐陽領導的市醫院能把市中醫院壓製的死死的,不光是設備領先,就是一個院長的對比,中醫院的院長都無法和歐陽相比!


    老高跟著院長接待記者去了,張凡太年輕,老王說話愛懟人,就老高比較符合歐陽的要求。


    婦科出科了,現在的張凡真的成醫院的名人了,走到哪都有人打招呼!以前最多是點頭之交的人現在也會駐足和張凡攀談幾句。其實大家也不指望能從張凡身上得到什麽好處,可人就是這樣,買漲不買跌。


    歐陽對張凡越來越滿意,技術好,人沉穩,對上級還特別尊敬!要不是太年輕,張凡就是她心目中最好的骨科主任!


    醫務處內,醫務處的主任親自給張凡倒了一杯水,張凡誠惶誠恐!醫務處是幹什麽的!對外的時候是保護醫生的,對內的時候是專門給醫生找麻煩的,特別是給年輕醫生找麻煩的。


    “主任!這不合適,我自己來!”張凡趕緊站了起來,抓著水壺說道。


    “應該的,你坐!你可能不知道,王衛平和我是同班同學,不過他比我大三歲,我們雖然都老了,不過年輕一代已經成長起來了,你就是年輕一代的翹楚,有資格了!”


    這話說的張凡有點不好意思,“都是老師們給機會!”


    “也是你自己努力的結果,我前幾個月聽說你有段時間直接把急診科的手術給承包了,天不負苦心人!繼續保持下去!”


    “好的主任,我會的。”


    “你喝口水,直接去院長辦公室,你的轉科單子開好了,不過院長要和你說幾句話。早上就在等你了。”


    張凡也沒敢墨跡,喝了兩口水就拿著轉科單子去了院長辦公室。


    張凡敲了敲門,“進來!”歐陽的聲音響起。


    “院長您找我?”


    “嗬嗬!坐!不錯,不驕不躁!準備收拾收拾去下鄉!”歐陽笑著說道。


    “下鄉?”張凡納悶了。


    “市裏要評比十大優秀青年,醫療係統隻有一個名額!你想要拿到這個名額,必須要有下鄉駐點的經曆,所以明天就去下鄉一周。”


    “這麽久啊,去縣裏還是去鄉裏。”張凡有點不想去,鄉裏現在沒幾個病號,去了就是混日子,太浪費時間了。


    “嗬嗬!還是年輕啊!你知道不知道這個獎勵的重要性?去吧,轉科先不著急,我知道你喜歡做手術,做手術的日子還多的很,這個機會錯過了就錯過了!”


    歐陽雖然說得輕描淡寫的,可這個名額她是費了好大的氣力才爭取來的,這個名額拿到手後,好多人給歐陽打招呼。團委的,婦聯的,殘聯的,雖然都是比較小的組織,可能量不小。歐陽是頂著壓力把名額給了張凡。她準備把張凡打造成市醫院年輕一代的標杆!


    醫院相對其他的單位,這種事情關注的人不多,可不能說沒有,名利場不分大小不論男女,一個機會說不定就代表著起飛!張凡如果知道是這麽一回事,說不定真的不想去,他無心仕途!


    邵華回來沒幾天,張凡又要去下鄉,雖然稍稍有點不滿,可也沒辦法。邵華要去送妹子的時候,張凡就把工資卡、獎金卡都交給了邵華,雖然還和邵華沒談房子的事情,不過張凡覺得這個事情是應該的,人老了還能享幾年福呢,有能力就應該讓他們安享晚年。


    下鄉的地方是個哈人聚居區,草原深處。三人下鄉駐點,一個女老師,是個研究生在教育局工作,一個醫生就是張凡,另外一個是畜牧局工作的維人小夥。


    市團委的車輛送著他們去草原,不過張凡自己開了車,他還有業務要忙呢,下鄉肯定沒什麽事情,有個車說不定還能走個穴什麽的。


    秋天的牧區水草豐美,牛羊已經上了肥膘,牧民們也開始了割草料賣牲畜,準備過冬了。這個點是個很小的族群,政府怎麽勸說,他們都不去指定的地方過冬和定居。


    團委的一個領導對張凡自己開車有點不滿,可也沒辦法,不是直接領導人,說話沒什麽分量!也就是在團委的車裏說了幾句張凡沒有集體榮譽感,市醫院沒有選好人選!


    能參加這種活動的都不傻,就算沒有背景也是人精,大家都沉默不語裝著沒聽見!一個小官僚和一個能得到市級先進名額的年輕人,孰輕孰重大家明了的很。


    這個小族群人不多,有四十多個人,老人不少、小孩也不少。畜牧局的小夥子叫買買提,名字沒說全,後麵還有好些字。說全了就成水字數了!教育局的叫譚潔。


    他們三人的任務就是給牧民檢查身體看病給藥,勸說牧民把適齡的孩子送往定居點就學,然後就是幫忙給牲畜看病,指導怎樣飼養牲畜。


    牧民好客,又是來的是醫生、老師和能給牲畜看病的獸醫,牧民們很高興,也很歡迎他們。剛好又碰上了家裏的孩子進行割禮!


    割禮在邊疆算是一種另類的成人儀式吧,老年的牧民或者是寺裏的長者,給十來歲的孩子割包皮。


    家裏的親朋好友都會從遠方趕來,給孩子送上祝福,孩子家中也會舉行宴會,宴請親朋好友。來了就是客,張凡他們幾個也參加了宴會。草原上大家圍坐在一起,唱著祝福的歌謠、跳著歡快的舞蹈。然後就是儀式的重點人物,今天的小巴郎,被家人裝扮的很是新奇!很有名族特色。


    張凡沒見過這種儀式,很是好奇!一位老人端著一碗混合著花椒、油、還有一些張凡不認識的東西,唱著聽不懂的歌謠,點撒著酒水感謝上蒼!


    等這些禮儀做完以後,老人拿出了一個磨的發亮的小刀,準備進行禮儀最後的事情!要割禮的小孩子很緊張!臉漲的紅紅的。


    當老者用碗裏的東西清洗後,就開始亮刀。張凡不自覺的夾住了大腿,“麻藥都不上就這樣幹割!”


    老人看來是經常幹這種事情,好幾大個人抓著孩子,在孩子的哭喊聲中,完成了這個儀式。真的疼!張凡驚恐的臉都發青了。恐怖!知道這種疼痛級別的張凡真的恐怖了!


    “大熱天這樣不會感染吧?孩子不會疼休克吧!”張凡偷偷的問了一下買買提。


    “不會,他們都有自己的秘方,多少年了,沒有感染過!而且我們草原民族是很勇敢的!”買買提驕傲的說道。


    帳篷中,張凡三人渡過了第一個晚上,白天雖然天氣很熱,可到了晚上就不行了,氣溫下降的厲害。


    第二天,三人都開始各忙各的工作,張凡帶著血壓計、聽著器和一些簡單的常用藥物。


    牧區食物單一,缺乏綠色蔬菜。大多數是動物油脂和奶製品做成的食物。所以年紀大一點的都有高血壓、高血脂等疾病。而且因為遠離城市,幾乎都沒有正規治療過。


    四十來個人,一天的門診量都算不上,一個上午張凡就幹完了自己的活,該開藥開藥。這個活動真的算是一股風的活動,等張凡們離開,牧民吃完了藥物,照樣該幹什麽幹什麽,沒什麽效果。割禮完的小孩子,撇拉個腿,像個小螃蟹一般在草原上追趕著夥伴!


    不是他們不想活的好一點,因為草原遠離城市,定期去複查條件也不容許。這個事情也不是張凡能改變的,隻能盡力幹好自己的本職工作了。


    第三天的早上,張凡幫著買買提給牲畜打針的時候,接到了李亮的電話,“張哥,陳主任和院長吵架了,被停職了!他準備辭職,我也不想幹了!你能不能幫我們在市醫院聯係個急診什麽的崗位。”


    “怎麽回事?”張凡問道。


    “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我們下去就去市區,你今天又時間嗎?”


    “別!我來找你們,我下鄉呢。下午我就到縣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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