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了馬紅雲,林青竹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對陳正南說:“正南,我有一個主意,不知你看可行不可行?”


    “姐姐,有什麽主意你盡管說。”陳正南應道。


    “這幾日你沒有在家,大哥也一直在忙著到處采購買我們新房裏的家居用品,有時候晚上從外邊回來得很晚,他到了家,紅雲姐便張羅著伺候他吃飯,又給他打洗腳水讓他燙腳,好睡一個好覺,讓他可以休息得過來。我看見了那場麵,忽然覺得,這不就是一對夫妻嗎?年齡相當,脾氣也對味,燒飯的時候一個人燒火,一個人淘米洗菜,炒菜,配合得如琴瑟相和,再是般配不過了,正南,我們何不將他倆撮合在一塊呢,紅雲姐也正是可以生育的年齡,他們倆要是成了,再生一個、兩個孩子,這樣,大哥以後的日子也就有了盼頭,他老了,身邊也有自己的親生骨肉,豈不最好?再說,琪山大哥回來了,爹自然是高興不過,可是琪山大哥沒有媳婦,沒有自己的一男半女,爹心裏肯定也有想法,有牽掛,隻是一時間說不出來,辦不成。我們倆何不就把這件事做了呢,讓爹好好高興一下。“


    陳正南聽她說完,開心地點頭道:“姐姐,你真是個好心人,這事虧你操心了,要不然我還真沒有想到。我隻是高興大哥回來了,爹能夠父子團聚,想著沒有比這再好不過的了,哪裏想到大哥的婚姻大事,還好,幸虧有你,隻是,這一件事誰來去做,什麽時候去做呢?”


    “這事,在我看來,那兩人都應該是願意的,大家在一個鍋裏吃飯,雖說時間不長,可是朝夕都在一起,說話做事,性格上都是知道、了解的,兩人也沒有脾氣對嗆的事,所以沒有不成的道理。”林青竹自信地道:“可是,這事你我不能出麵。”


    陳正南忙問:“這又是為什麽?”


    林青竹伸手撫摸著陳正南的臉,輕聲說道:“正南,凡事都有萬一,雖說我們倆看得這事是一百個好,再合適不過,可是萬一我們看走了眼,把這事挑了出來,兩人之中有一個不樂意的,心裏有其他的想法,我們便給架了起來很難看,每天抬頭不見低頭見的,多少有些難為情,不好看。”


    “姐姐,那你的意思是——”陳正南問道。


    林青竹微微一笑,說道:“我看,這事還是交給我嫂子去辦,她出麵是最合適不過的,她每天和萬勝家嫂子在織房裏做飯,和紅雲姐都在一起,請她先試探紅雲姐,紅雲姐要是吐了口,這事便成了一大半了。回頭問琪山大哥的意見,他這邊倒是可以商量的,依我看,他定然樂意。”


    陳正南歡喜地說道:“姐姐,這事你就來安排吧,我看能成。”


    “正南,我還有一件事想和你商議。”林青竹仰麵躺下,輕聲說道。


    “姐姐,你有話直接說便是。”陳正南回應道。


    “正南,我在織房裏和村子裏那些女孩打交道,就發現,那些人中,幾個識字的人更容易教上手,她們不論是紡線還是織布,上手都快;可是還有許多人一個字也不認識,教起來就難。你我都是進過學認識字的,看過書的人,上學讀書的好處自然知道。我就想,我們能不能在這村子裏辦一個學堂,請兩位老師,將這裏男孩、女孩一起教了,也不讓他們交學費,請秀才、請先生的錢就從這織房間裏賺到的錢裏麵出。那些人家除了給孩子買書本,買紙筆之外,沒有額外的負擔,自然會讓他們的孩子去進學識字,至於誰能夠去考秀才中舉人,那就看他自己的意願和造化,你說可好?”


    聽了這話,陳正南忙道:“姐姐,這主意說到我心坎裏去了,這事我們過了年就辦,不過,隻憑你我還不行,還要通知另外一個人。”


    林青竹道:“你是說——二少爺?”


    陳正南道:“是的,二少爺畢竟是在莊子土生土長的人,他家又是村裏的大戶,他更是個愛麵子的讀書人,這事從他頭上邁過去,肯定不好看,所以這事還是得和他商量著,共同張羅起來。另外,總要請秀才,請先生,他那幾位朋友裏麵說不定就有人願意,這樣,豈不是水到渠成,各方麵都好看?”


    “如是這樣,那就太好了,事情也更容易一些。”林青竹歡喜地道:“比如說這學堂用哪裏的地,要建房子,這都和二少爺商量了,這事弄得起來就容易的多了。”


    陳正南想了一下道:“這不是一件急事,等過年的時候,我去會會二少爺,再和他商議吧。”


    “這事就交給你了,別忘了就是。另外,正南,我還有一個想法。”她說著,眼睛盯著陳正南,微微一笑。


    陳正南打了個哈欠道:“姐姐,你今天想法可真多,說吧,我在這裏聽著呢,不過,你笑什麽呀?”


    林青竹正色道:“我這個想法是為你考慮的,可是個正經事。”


    陳正南忙問:“為我考慮什麽?我哪裏有什麽事要你考慮?”


    林青竹一本正經地說道:“正南,你現在在淮河巡防大營裏有了官職,在那邊還有一所大房子,叫做北府是吧,你以後在那邊待的日子就多了,你那裏隻有一個廝,一個門房,一個廚子,我擔心他們三個人照顧不了你。”


    陳正南聽了這話,忙問:“難道姐姐你想搬到那邊去住嗎?”


    林青竹搖搖頭道:“我才不去那邊呢。”


    陳正南問:“姐姐,那你有何打算呢?”


    “正南,我想給你納一房妾,你看如何?”林青竹說這話時,眼神裏漾著不懷好意的笑,直盯著陳正南。


    陳正南迎著她的眼神,這才知道林青竹為何盯著自己笑,便坦然說道:“姐姐,這事萬萬不可,我有姐姐一人已經足矣,哪裏還要其他的女人?”


    “不是你要不要的問題,而是你一個男人家在那邊沒有女人打理,看著就讓人慌張,一個家有沒有女人,那是不一樣的。”林青竹正色說道。


    “姐姐,那都是小事,哪裏需要這樣麻煩。”陳正南隨意地說。


    林青竹又笑了:“正南,這事我也有自己的私心,所以才這樣安排。”


    陳正南問道:“姐姐,你有什麽私心?想讓我有一個小老婆給你使喚?”


    林青竹瞪了他一眼:“你把我看扁了,我是那樣的人嗎?”林青竹笑道:“你現在年輕力壯的,如狼似虎,我一個人可招呼不過來你,所以,如果你還有一個女人,我就能輕快些。”


    陳正南笑道:“姐姐,原來你還有這小算盤,可是我偏不讓你實現你的陰謀詭計,你想給我納妾,你躲個輕鬆,那是萬萬不成!”他說著便看著林青竹壞笑:“姐姐,親一個?”


    林青竹哪裏理他,打他的手:“少來,別和我貧嘴!”


    陳正南卻不理她,伸手去撫摸林青竹秀美的臉,然後湊過去,輕輕地吻了上去。


    轉眼,時間便來到了年跟前。莊台上,陳正南的新居已經全部完工。


    陳正南給葉師傅結清了工錢,又送了他六匹綢緞,六壇紹興花雕酒。


    葉師傅自然是千恩萬謝,高興地拿回家去,但春節前的最後幾天裏,他依然每天過來,幫著程士明和陳琪山,往各個房間裏布置床鋪、桌椅板凳,懸掛窗簾、帷幔,在院子裏重新又種了一些花草。


    從莊台上下來的道路,葉師傅也修了人行的台階和馬走的坡路。為了防止雨水衝刷莊台上泥土,他又在莊台四周修了平壩,種了防止水土流失的蒿草和灌木,一直忙到大年二十九才算結束。


    因為新莊台上還沒有人居住,程士明在新居裏寸步不離,每天忙碌不停,隻把各處都收拾得停停當當,沒有一處不得勁。


    二十九這天晚上,葉師傅走過之後,陳正南在新居裏到處閑逛,看見不合自己意的,免不了上手收拾,重新擺放一番。


    到了天黑,陳琪山先回去了,陳正南和程士明又忙了半個時辰,才把各處收拾得都如自己的意。


    那時是吃飯的時間,程士明煮了一鍋粥,熱了饅頭,炒了一葷一素兩個菜,陳正南就和他一起在莊台上吃了。


    吃罷了飯,程士明泡了兩杯茶,兩人便坐下敘話。


    陳正南問道:“程大哥,我記得第一次碰見你的那天晚上,你是放羊回來的路上,遇到我和三少爺打架,三少爺一張嘴就喊出了你的名字,我那時就覺得奇怪,你們倆地位懸殊,相差也較遠,他怎麽能那麽熟悉你的名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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