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


    多維爾擺手道:“聽說這個寧凡很聰明,一般聰明人做事,都要考慮後果的。”


    “他跟阿方索怎麽爭鬥都無所謂,那是因為阿方索的背後沒有其他勢力撐著。”


    多維爾很自信:“而我不一樣,我的背後……是加林家族”


    哈斯見多維爾已經做了決定,也不再多勸。


    家臣,哪怕是三星,也終究是家臣。


    他不會給太多的意見,讓主子不高興。


    “好,需要我通知耶利亞嗎?”


    “先不用了,讓她先忙吧。”


    多維爾笑道:“f大區那邊,高等【百魂級】挺多的,如果真有衝突,多一個耶利亞也不會有什麽太大的效果。”


    “好的。”


    哈斯不說話了。


    多維爾則轉動了身子,朝著窗外,看向城東的方向。


    “聽說……這個新娘子還很漂亮呢!”


    ……


    隔天。


    城東,統領府實驗室。


    溫修遠站在門口,輕輕敲了敲門。


    “我不是說過不要打擾我嗎?!”


    裏麵傳來了虛弱又沙啞的聲音。


    但是罵人的感覺,卻很暴躁。


    溫修遠深深吸了口氣,沒理會裏麵的聲音,而是直接推開了房門。


    剛剛進來,溫修遠就不由皺起了眉頭。


    味道很刺鼻。


    腥臭酸腐的味道,即便他屏住呼吸,都能感受到。


    雖然來之前,寧凡就已經跟他打過招呼了。


    這段時間,何子慶不讓任何人去他的實驗室。


    包括寧凡。


    很多核心人員都知道,何子慶的生命即將走到盡頭了。


    所以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想忤逆他的意思。


    老爺子倔。


    他想怎麽樣,就怎麽樣吧!


    當溫修遠看到房間裏的環境後,眼眶瞬間就紅了。


    這裏除了冰冷的儀器之外,剩下的隻有腐壞的食物,甚至……


    還有一些排泄物。


    地麵上扔著一張已經看不出本色的被褥,算是何子慶休息的地方。


    溫修遠知道,這不是寧凡在虐待何子慶,而是何子慶更“喜歡”這樣的生活。


    何子慶已經完全不在意周遭的一切了。


    在他的心裏,隻有研究出讓自己滿意的成果,才能讓他感覺到自己還活著。


    可能是聽到了房門被打開的聲音,何子慶的聲音再次從實驗室的深處傳來。


    “誰他們允許你進來的?給老子滾出去!老子……”


    溫修遠看到,何子慶從一堆儀器裏冒出了頭。


    在這一瞬間,縱然溫修遠早就做了足夠的心理準備,卻還是愣在了當場。


    這……


    還是個人嗎?


    眼前的何子慶,已經沒了頭發。


    光禿禿的腦袋上,布滿了黑斑。


    他的眼眶凹陷,完全是靠著一張皺巴巴的皮來包裹著骨頭。


    雙眼猩紅,充斥著病態的癲狂。


    就連牙齒,都已經快被腐蝕光了。


    溫修遠的眼淚毫無預兆的流了下來。


    “老師……”


    停留在溫修遠記憶中的何子慶,大概還是四五十歲時的模樣。


    印象中,何子慶總是冷著一張臉,對誰說話都是硬邦邦的,沒有半點溫度和客套。


    那個時候,也就是二十來歲的溫修遠很怕何子慶。


    又怕,又崇拜。


    怕,是因為何子慶的嚴厲。


    其他方麵,何子慶不管。


    但是在研究方麵,哪怕溫修遠犯了一點微不足道的錯誤,都會被何子慶罵得狗血淋頭。


    那可真是什麽難聽罵什麽。


    久而久之,何子慶便將罵溫修遠的話,當成了對他的稱呼。


    豬腦子。


    沒錯。


    何子慶在很長一段時間裏,都管溫修遠叫豬腦子。


    很難想象,在未來會被稱為狐狸的溫修遠,曾經還有過這樣別致的“昵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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