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時刻,是宋曉雅攔下了沈秋年。


    “沈玉寒如今身份地位極高,你即便過去鬧,能鬧出什麽來?”


    一句話,叫沈秋年冷靜下來。隻是瞧著沈玉寒與方清月恩愛的模樣,他實在是覺得紮眼。


    “侯爺放心,瞧我替你出氣。”宋曉雅勾了勾唇角,朝著沈玉寒和方清月便走了過去。


    她裝作一副同二人不期而遇的模樣,捂著唇笑道:“方才瞧見姐姐同王爺的背影,還想著是哪家夫妻這般恩愛,實在叫人羨慕。如今瞧見居然是姐姐在此,倒是當真羨慕不起來了。”


    “做人外室,即便再怎麽受寵又如何?到底是長久不到哪裏去,姐姐最有體會,你說呢?”


    方清月聞言,也笑了笑。


    “那也比不過妹妹,不是外室,比我這外室還要不得寵。都流了一個孩子,還沒名沒分,就這還要厚著臉皮留在侯府之中,也實在是可笑。”


    “不過,你們不打算再生一個嘛?哦,難道是沈秋年不行?”


    沈玉寒在她身後,多少也給她添了幾分底氣。


    先前新仇舊怨,如今一並結算,方清月說話根本不顧及。


    沈秋年氣得握緊了掌心,恨不得甩方清月這個賤人兩巴掌。


    她以為她是誰?還敢這般說話?當真覺得他是好惹的嗎?


    隻是沈秋年在,他終究是不敢發火,隻能勉強忍耐。


    卻不料身後陡然挨了重重一撞,差點把他撞倒。


    沈秋年回頭看去,發現是一個衣著破爛的賣花小童,頓時氣不打一處來,狠狠地朝著小童踹了過去。


    他絲毫未嚐收力,隻一腳便將那小孩踹翻在地。手中花籃翻倒,裏麵的花被踩了個稀巴爛。


    小孩的手臂和小腿在地上重重擦過,頓時留下一片血痕。


    他疼得張大了嘴,瞧見眼前之人衣著不凡,竟是不敢哭嚎出聲,也不敢叫對方賠。附身撿了花籃,忍痛準備離開。


    下一刻,卻被沈秋年捏著脖子提了起來。


    “你這賤種,沒長眼睛嗎?居然敢撞我?難不成你不知道我是誰嗎?”


    說著,他便狠狠一巴掌,那孩子的臉迅速腫了起來。


    沈秋年動作實在太快,待到方清月和沈玉寒反應過來之時,那孩子已經挨了幾巴掌。


    痛叫他的嘴巴長得極大,可卻因為被掐著脖子,反而發不出任何聲音來,隻一張臉漲得通紅,似乎好像隨時都會暈過去一般。


    方清月實在看不下去,厲聲道:“沈秋年,你當街毆打百姓,你到底想做什麽?”


    聞言,沈秋年臉上閃過譏諷的神情。


    “這臭小子敢這般衝撞我,實在可恨。我打他幾巴掌,又怎麽了?”


    說著,他還要動手。


    沈玉寒手中金瓜子飛出,打在沈秋年手臂的穴位之上,使得他不由得鬆手。


    孩子墜落在地上,連滾帶爬地朝著沈玉寒和方清月所在的方向爬過來。


    他實在有些太可憐了,原本破爛的衣衫幾乎兜不住他瘦弱的身子,一張臉上寫滿惶恐。


    直到爬到方清月身後,他才敢哭出聲,聲音也細弱得像是小貓崽一般,聽著便叫人心疼。


    方清月一時間氣惱不已,冷聲道:“你也是庶民,他也是庶民,你比他高到哪裏去?何來的衝撞?”


    更何況,這街市之中,人群諸多,摩肩擦踵。


    也有不少人發生碰撞。


    沈秋年又沒包下這街市,又憑什麽不讓別人衝撞他?


    “你!”一時間新仇舊恨迭起,擾得沈秋年臉色越發難看。


    若非方清月去告禦狀,如今他還是小侯爺,又怎會淪為庶民?


    “方清月,你當真是不要臉,分明同我有婚約,還跟我的叔叔攪合不清,這京中誰不知道你是個不知廉恥的蕩婦!”


    他厲聲指責道。


    “沈秋年!”沈玉寒一時間也是氣急,這話說出口,未免也太難聽了一些。


    “哦,你還知道我同你有婚約啊。”方清月勾起唇角,臉上笑容很冷,“我需要幫助的時候,你在何處?我被采花賊辱了身子的時候,你又在何處?你從未幫過我,便要用一個已經退了婚的婚約,將我捆綁在你們侯府,這又是什麽道理?”


    “父親還在世時,提的是兩家聯姻,不是將我賣到你們侯府了吧?”


    “既然你覺得今日之事不公,那好啊,我們現在就報官。瞧瞧官員過來,是覺得我救下不對,還是你差點將孩子活活打死不對!”她半點也不退讓,死死地護著身後的孩子。


    這孩子尚還年幼,便要受如此多的委屈。


    她簡直不敢想象,若是孩子的母親知道,會難過成什麽樣子!


    沈秋年被她一通指責,說得臉色漲紅,卻也當真不敢報官。


    即便瞧在侯府的份上,那些官員不會對他從重處罰,但若是又一次鬧到皇上跟前,恐怕連庶民的身份,他都保不住。


    思及此處,沈秋年惡狠狠地說道:“我便放過你這一回,方清月,總有一日,你要跪在我麵前求我。”


    方清月冷笑一聲:“那就祝福沈公子早日得償所願吧。”


    沈秋年不由分說,拉著宋曉雅便走。


    待到兩人從街上消失,那孩子才抱著方清月的腿,嚎啕大哭起來。


    他哭得實在哀痛,大滴大滴的淚水自他雙頰滾滾而落,看起來可憐至極。


    方清月半點嫌棄也無,俯下身掏出帕子替孩子擦臉:“無事了,不要害怕。”


    孩子的臉腫得不行,身上也有擦出的血痕。


    方清月自懷中又掏出了金瘡藥,輕輕地敷在孩子的臉上。


    “這藥你帶回去,多用幾次,臉上便會消腫,可莫要忘了。”


    “日後行路得多加小心,莫要再撞到別人。我知曉此事不是你之錯,可其他人,不見得有我這般好說話。”方清月將藥罐塞到孩子手裏,細心交代道。


    京中貴人畢竟太多,哪個這孩子都開罪不起。


    在他們能看到的地方,她還能護著,在她瞧不見的地方,她又如何護得了呢?


    孩子終於哭夠,含著眼淚跪在方清月麵前:“謝謝神仙娘娘。”


    二人繼續逛花燈,沈玉寒對暗處的暗衛打了一個手勢,交代他好好跟著這孩子,將他送回家去。


    他看著方清月有些沉悶的背影,卻是覺得方清月成長了許多。


    從當日略顯膽小怯懦的罪臣之女,到今日這般模樣,實屬不易。


    如此想著,他兩步走上前去,輕輕地拉住了方清月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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