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走陳正來到看守所時,呂蒙所長已經在等著,除了呂蒙所長外還有個熟人,市局的副局長侯勇。


    侯勇曾跟隨楊怡和陳正一起去往宜山視察,一路上相處的比較融洽。


    “侯局長也在,由你親自負責鄭建業的案子嗎?”


    “鄭建業的案子由喬局主抓,我過來是了解些情況。陳秘書在鄭建業出事前,見過他?”侯勇審視著問道。


    陳正點頭,“呂蒙所長知道。”


    “呂所長和我說過。既然陳秘書見過鄭建業,那也算是案件相關人員,需要跟我們去趟警局。”


    陳正詫異道:“侯局,你這是什麽意思?要抓我?”


    “談不上抓,隻是請陳秘書回警局協助調查,上車吧。”


    陳正原本還以為侯勇是和呂蒙一起來接待他,卻沒想到是來接他去警局。


    “我可不可以給楊書記打個電話?”這時候隻有楊怡能保他。


    陳正給楊怡打去電話,將情況說了一遍。


    楊怡震怒,“你讓侯勇接電話!”


    侯勇接過陳正遞來電話,“楊書記好,您有什麽指示嗎?”


    “侯勇,我聽說你要抓走我的秘書?你把人抓走了,你來給我當秘書?”楊怡大聲嗬斥。


    侯勇陪著笑臉,“楊書記如果需要,我當然願意為您效勞。不過我們不是抓陳正,隻是請他協助調查。”


    “調查他什麽?”


    “陳正見了鄭建業後,鄭建業才出現的反常情況,隔天就自殺,我們循例請陳秘書問話。”侯勇回答。


    “你難道認為是陳正唆使的鄭建業自殺?”


    侯勇答道:“沒有調查清楚前,不排除這個可能性。”


    “胡說八道!鄭建業隻見了陳正一人嗎?”楊怡問道。


    “他還見了律師,律師正在市局內接受問詢。還見了家人,我們原本也準備請鄭建業家人到警局協助調查,可惜,鄭建業的家人遭遇意外,不幸遇難。”


    侯勇繼續說道,“包括給鄭建業送飯的警員都在接受問詢調查,若是對陳秘書例外,不合適吧?”


    楊怡卻是態度強硬,“侯勇,我向你保證陳正絕對和鄭建業的死無關,立即放了他!”


    “楊書記,就算陳正沒有教唆鄭建業自殺,也不代表他和鄭建業的死無關。若不是陳正找到鄭建業,說了一些不合時宜的話,鄭建業現在應該不會死。”


    侯勇的說法倒是也沒錯,因為若不是陳正給鄭建業施壓,可能就不會發生後續一係列的事情。


    陳正就算不是凶手,也不能說和鄭建業的死亡毫無關聯。


    侯勇繼續說道:“其餘相關人都進行問詢調查了,若是不將陳秘書帶回去調查,怕是容易引起風言風語。”


    陳正忽略了這一點。


    若是被有心人利用,就可以借此攻擊他,進而攻擊到楊怡。


    陳正拿回電話,“楊書記,我跟侯局長走。你暫時就不要過問了,不要參與進來。”


    “侯局說的沒錯,我和鄭建業的死有一定關聯,但我做的合規合程序,不會有事。配合調查結束,侯局會將我送回。”


    楊怡仍舊不放心,“那你先跟侯勇走,我現在就給喬正平打電話,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要扣我的人!”


    “楊書記,您聽我的,不要過問。”陳正語重心長的勸說,“您什麽都不做就是在幫我,也是在幫您自己。”


    楊怡從中幹預,就是在落人把柄。


    楊怡沉默一陣,答應道:“好,那你將電話交給侯勇,我囑咐幾句。”


    侯勇接過電話。


    楊怡警告道:“侯勇!陳正隻是去配合調查,他如果有任何閃失,我一定會對你們市公安局問責到底!”


    “請楊書記放心,我們會照顧好陳秘書。”


    侯勇將電話送還給陳正,帶著他上了警車。


    上了警車後,侯勇說道:“難怪你能得楊書記賞識維護,很聰明,腦子也很活,一點就透。”


    “侯局這話是什麽意思?”陳正審視著開車的侯勇。


    侯勇說道:“我和你接觸的雖然不多,但經過在宜山發生的一係列事情,我相信不是你教唆鄭建業自殺。但該走的程序必須要走,不然市局和楊書記都會因為你受到質疑。”


    “這麽說來,侯局長是為我和楊書記著想?”


    侯勇笑著問道:“你不信?”


    陳正不是不信,而是不敢信,他現在分不清誰黑誰白,但嘴上還是說道:“當然信。”


    哈哈哈……


    侯勇大笑,“我做了這麽多年警察,真話假話還是分的出來。你不信是對的,因為這件事越鬧越大,越鬧越不簡單,輕信人可能會落得和鄭建業或者他家人一個下場。”


    “侯局該不會是在警告我把?”


    “我是在警告你小心。宜山大壩的事,不是你該插手的,那是我們市局的工作。”侯勇突然認真起來。


    陳正伏著身子問道:“市局查了嗎?”


    侯勇略顯尷尬,“宜山大壩的事情已經定性,就沒有查下去的必要。”


    “那侯局相信隻是鄭建業夥同平盛公司釀成的宜山大壩問題?”


    侯勇爽快回答,“不信,但是……”


    “但是案子已經結了,就不需要再調查,是嗎?不論真相如何,都不用查,是嗎?”陳正突然激動起來。


    吱……


    侯勇一個急刹車,將車停住,陰沉著臉,回身說道:“不論該不該查,都不是你的工作!”


    “回答我的問題!”陳正咄咄逼人,“我問你,不論真相是對是錯,都不用繼續調查,對嗎?”


    侯勇羞愧的低下頭,“當然不對。”


    “那你們為什麽不查?”


    侯勇無奈道,“我也想查,可是……”


    “我沒興趣知道你的可是,你們不方便查不去查,可以。但我,必須要查,必須要把整個事情查清,因為我的一個朋友,他因此而犧牲!”


    “還有數萬家園被淹沒、生計被淹沒的百姓,也需要一個真正的真相!”


    ……


    陳正的每個字都擲地有聲,說的侯勇無地自容。


    因為這本該是他該說的話,也是他該履行的職責。


    可他卻一直在猶豫。


    侯勇作為市公安局副局長,竟連一個秘書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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