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跟你吵,沒見過離了婚管前妻要撫養費的,陸紅軍,你作為男人,是一丁點擔當都沒有。”


    話是這麽說,但白玉也明白不給撫養費的下場。


    撫養費是零幾年出台的,如果年輕時沒管過孩子,老了管孩子養老,被告上法庭,會當棄養處理,反而是她這邊麻煩官司多。


    即便是現在,看陸紅軍的意思,離婚想走這麽輕鬆?除非帶走一個孩子。


    陸紅軍不可能讓兒子由自己帶走,那極有可能是折騰自己胖了五六十斤的女兒了。


    白玉眼底一閃而過一絲厭惡。


    陸紅軍想說什麽,白玉道:“行了,不就是撫養費嘛,可以。”


    路紅軍略微驚訝了瞬,沒想到對方這次這麽爽快。


    他還以為又要威逼一番。


    陸母知道兒子能離婚了,離婚後白玉也願意負擔一部分孩子撫養費,便沒什麽交流伺候白玉坐月子。


    說是伺候,也不過是做好飯給對方端去,最後收空碗罷了。


    出了月子,白玉也沒急著離婚,而是開始減肥。


    也幸虧這年頭油水少,坐月子期間白玉就瘦了二十斤,之後每天一日兩餐,分量少,還搭配黃昏前的三個小時慢走。


    用了四個月,終於瘦到產前狀態,但眼皮耷拉得厲害,臉上膠原蛋白損失嚴重。以前還有女性的成熟在,現在卻多了分刻薄,沒那麽迷人了。


    至少,現在的陸紅軍看到她就作嘔,絲毫沒褲襠子的想法了,比起欲望,他更怕惹一身腥了。


    拿了離婚證,白玉就在附近租了個單間修養身心,看三婚人選了。


    攪屎棍一走,陸母就跟陸紅軍商量著:“兒啊,你這兩個孩子還小,總得有個婆娘照顧,要不我找人給你相看相看?”


    陸紅軍咬了咬牙,道:“後媽磋磨人,娘,我想等兩個孩子大些再想這事兒。”


    “但……”


    陸紅軍打斷道:“娘,你留在這兒吧。”


    “這咋成?不成不成,去海島那麽久,你家裏嫂子們早就有意見了……”


    “我每個月給你八塊錢,買菜錢另算,這樣一來,她們不會有說法的。”


    “也不成,你工資都才十幾塊,再給我八塊?你還過不過日子了?”


    “沒事兒,我還做別的。”


    聽到這兒,陸母心底咯噔了下,忙哆嗦道:“兒啊,你可別進黑市,做不正當的買賣,那風險太大了。”


    “不是黑市的,娘你別問了,我不會有事的。況且我總不能一輩子做個糧站保安,這幾年先沉澱下,等過了風頭,我會往上升的。”


    陸母替他高興,“我就知道我兒是有出息的。”


    ……


    喬鈺在坐月子期間吃好喝好睡好,頭皮太癢,躺在床上,頭吊在床邊,還被周澤安伺候著洗了頭,洗完擦了幾個小時才擦幹。


    身上也用熱水擦過,擦完很快捂住被子,不見風,不會有什麽問題。


    可即便如此,她還是覺得身體沉重得很,又餿又臭的。


    出了月子,她痛痛快快搓了個澡。


    頭發一幹,從頭到腳都輕鬆不少。


    接著,她便坐到書桌旁給老爺子寫起信來。


    黨校是封閉式的,不允許有電話往來和外來人員進出,發電報也說不全,隻能寫信。就連書信也要拆封了檢查一番。


    所幸她寫的都是家裏細碎小事。


    老爺子收到信件和包裹時,信件是被拆開的狀態,但裏麵的紙張沒少。包裹卻……幹扁了許多。


    到他手裏的,隻有一件破薄的襖子。


    這裏到了冬天很冷,附近沒人,隻一座屹立的黨校,說是黨校,其實和監獄沒區別。雖然不會有身體上的折磨,但精神上備受煎熬,食物也清湯寡水,與曾經的生活質量大相徑庭。


    不過老爺子來之前已經做好心理準備,所以適應得挺快,可即便再適應,初穿的衣服還是寬大了些。


    老爺子抽出紙來看。


    當看到喬鈺懷孕初期遭的罪時,心疼不已。又看到產房時,當婆婆在盯著,周澤安被她擰耳朵,還一擰就是幾個小時,差點導致耳廓骨折,又忍不住笑。生的是閨女,小名叫小金魚,大名張思韻……


    張……


    看到名字的由來,喬鈺是這麽寫的:[我這人是有啥說啥,從不藏著掖著,以前對爺爺說喬鈺這個名字好聽不想改回張姓,實際上真是這樣。


    但我也知道爺爺你說不失望是假的。以前還好,你身居要位,不缺東西,但去了黨校總得有點開心事回味吧?


    所以我和老周商量了下,讓閨女跟著張家姓,證明我的態度。


    幸好老周事事以我為先,婆婆也是個通情達理的,這次姓氏本以為會鬧一陣才會妥協,誰知提出當天就全票通過了。


    爺爺,我和閨女永遠是張家的人,望安好。]


    好好好。


    老爺子抱著信紙淚流滿麵,不單單是為了姓氏,而是從信紙裏他讀出其他感情。


    那份微弱血緣關係是基礎,建設最牢固堡壘的感情。


    之後,喬鈺每個月都會寫信來,東西也是寄了一大包又一大包,最後落在老爺子手中的,隻有破襖子。


    可那麽多襖子加起來,足夠他度過這裏的冬季了。


    原本以為自己在黨校很低調,誰知看守他的人有一天特地跑來看他,搞得他莫名其妙的。


    後來和黨校的人相處久了,他才知道來這裏的都曾身居要位,一些人一開始就沒包裹,一些人一開始有,後麵就沒了。


    隻有他,每月都有,好東西還不少,不然也不會層層搜刮,最後還留了件破襖子在自己手中。


    大部分都是喬鈺在寄信和包裹,其中也有張戰一起轉達過來的思念。


    即便身處這裏,他心中還有光,想出去等著孩子們團聚,所以從一開始麻木的接受思想教育工作,到積極配合。


    他成了黨校為數不多的異類。


    ……


    張戰聽說侄女生了,特地申請了調令,來海島出任務,來看看小金魚。


    他是見過這個時代的小孩,瘦巴巴的,幹扁扁的,兒時看不出什麽,得等隨著年紀增長,長開了才能看出模子。


    可他這小侄女……


    真是粉雕玉琢的瓷娃娃啊。


    “你這閨女咋生的?這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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