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這個孽障要脫離沈家?”


    沈青的父親沈良聽到柳姨娘說完之後,勃然大怒。


    自己的女兒,居然膽敢主動脫離沈家。


    自己可以不要她,但她憑什麽跟自己提要求?還要脫離沈家?


    “老爺,這也未必是壞事,那丫頭說了,不會和外人說,對外她還是我沈家的女兒。”


    柳姨娘撫摸著沈良的胸膛說道。


    “她那個鋪子也是邪了門了,上個月賺了三萬多兩銀子,這個鋪子才是重中之重。”


    柳姨娘的風情萬種,讓沈良氣消了不少。


    “也罷,既然這個孽障不想和我沈家有瓜葛,就隨了她的心意吧,她以為做生意很簡單?等她賠的精光的時候,自然會知道沈家的可貴,不過到時候她後悔也來不及了。”


    沈良說著接過文書,簽字畫押。


    很快,文書就到了沈青手上了。


    “好,鋪子這就交還給你們。”


    沈青將文書收了起來,隨後看向阿福和阿東。


    “你們兩人是繼續在這裏幹,還是跟著我走?”


    阿福兩人雖然腦子轉的不是很快,但也很清楚這個鋪子能有今天的生意完全是因為掌櫃的。


    掌櫃的一離開,他們甚至可以預見這間鋪子生意的凋零。


    阿福兩人可是看在眼裏。


    那些客人來了指名道姓找掌櫃的。


    很多貴女看掌櫃的的眼神,要多不清白,有多不清白。


    當然,這些話他們也就敢想想,是萬萬不敢說的。


    更何況就算留下來,新的東家和掌櫃的也未必會用他們。


    誰不想用自己人。


    “我跟東家走。”


    兩人異口同聲道。


    另外一邊,周楚拿著沈青給的兩萬兩白銀,在順天府買下了馮家鋪子。


    馮家鋪子單按麵積算的話,比沈青之前的鋪子還要大不少。


    正常買賣的話,少說得五萬兩白銀,甚至更高。


    但此時落入官府手中,就如同後世的法拍房。


    價格自然要便宜很多。


    不過即使再便宜,一般也得三萬多兩白銀。


    如果以三萬多兩白銀買下的話,周楚和沈青手中就沒了流動資金。


    周楚並沒有找順天府尹的千金。


    雖說兩人關係還算不錯。


    周楚相信這位貴女也是願意在順天府尹麵前替自己說幾句話的。


    但這畢竟涉及到了金錢。


    先不說順天府尹願不願意。


    整個關係網上的其他官員一旦注意到馮家鋪子的價值,想讓他們割肉,難如登天。


    周楚可以和他們談的前提建立在沒有觸碰他們利益的基礎之上。


    一旦觸碰了他們的利益,這些人就會擇人而噬。


    周楚沒有任何背景。


    和這些人打交道,要萬分小心。


    稍不注意,就會被吞的骨頭渣都不剩。


    周楚在馮有德抄家之前,就找上了負責記錄馮家價值的筆吏。


    給了他一千兩銀子。


    如果正常分的話,他這種刀筆小吏,能分到十幾兩就不錯了。


    大頭根本輪不到他們這些人。


    財帛動人心。


    隻是動動筆的事,沒人會追究。


    那些抄家的人不知道鋪子的具體價值,就算知道,他們也不知道筆吏記了多少。


    能看到筆吏記了多少的官員,都是不知民間疾苦的官老爺。


    根本不清楚馮家鋪子的具體價值。


    這就是信息差。


    周楚就抓住了這個信息差。


    筆吏如果猶豫半分,都是對這一千兩的不尊重。


    他在記錄的時候,直接把馮家鋪子的價值降低了一半左右。


    很多小點的鋪子都是這個價格。


    不出挑。


    不會讓人挑出毛病來。


    太低的話,那些當官的橫向對比,就能看出端倪。


    再之後,周楚帶著一件自己設計的馬麵裙,找到了順天府尹的千金。


    直接在所有人之前,把這個鋪子買了下來。


    隻花了一萬七千多兩白銀。


    哪怕加上給筆吏的一千兩,也是血賺。


    當鋪子的房契擺在沈青麵前的時候,沈青有種如墜夢中的感覺。


    “兩萬兩就買下來了?”


    沈青以為周楚把兩萬兩都花了。


    “準確的說是一萬八千兩。”


    周楚說著將剩下的兩千兩還給了沈青。


    既然是合作夥伴,那就要真誠。


    什麽人都騙的人,最終會落入更大的陷阱。


    “你是怎麽做到的?”


    沈青倒吸了一口涼氣道。


    “那你就別管了,新鋪子按之前說的,我占四成,你占六成。”


    周楚憖憖然道。


    聽到這話,沈青沉默了。


    “怎麽?覺得我拿的多了?”


    周楚挑眉道。


    “不,你拿的少了,這樣吧,你占六成,我占四成。”


    沈青的話,讓周楚有些出乎預料。


    “為什麽會這麽想?我不過是個掌櫃的。”


    周楚問道。


    “你可以和任何人合作,甚至自己單幹,是我離不開你,不是你離不開我。”


    沈青想了想,說道。


    沈青很清楚,自己可以另外找掌櫃的,但其他掌櫃的能帶來的利潤和周楚比差的不是一星半點。


    其他的不說,之前鋪子的客人,那些貴女,一旦知道周楚開了新的鋪子,肯定都會跟過來。


    這是毋庸置疑的。


    這一點誰能做到?


    或許現在周楚沒有足夠的本錢自己開鋪子。


    但攢夠本錢也是遲早的事,甚至要不了多久。


    到了那個時候,如果周楚要單幹,自己的鋪子生意恐怕會一落千丈。


    “還有一點,這段時間我跟你學了很多東西,我想繼續跟著你學更多,所以你得拿六成。”


    沈青真誠道。


    聽到這話,周楚倒也沒推辭。


    雖說鋪子是沈青花錢買的。


    但如果沒有自己忙前忙後的話,這鋪子恐怕要多花一倍的錢。


    更何況能不能買到手還另說。


    畢竟官府拿出來賣的鋪子,都是極其搶手的。


    一般人根本拿不到。


    周楚之所以答應,還有另一個原因。


    自己不可能一直就弄這一個鋪子。


    遲早是要抽身的。


    經營這個鋪子不過是權宜之計。


    沈青是個拎得清的女人。


    進退有度,做事果斷。


    稍加培養,就是個做生意的好料子。


    到時候把鋪子交給沈青打理。


    甚至將來有可能的話,自己生意做得更大的話,沈青完全可以成為自己的副手。


    眼前的鋪子不過是蠅頭小利。


    周楚從未真的放在心上。


    “你讓阿福去買炮仗,三天後開業放,還有,回頭我寫個傳單,你去書局刻個雕版,印上一萬多張,既然要開張,就要搞的熱熱鬧鬧的。”


    “還有,貨要備足,不能像之前的鋪子那般了。”


    周楚叮囑道。


    之前的鋪子因為不知道沈家的人什麽時候收回去,所以從不會備太多的貨。


    不然的話,那些布隻能留給沈家人。


    但現在鋪子是自己兩人的了,自然沒有這種後顧之憂。


    叮囑完這些之後,周楚讓阿福買了幾條鰣魚,又買了半扇羊肉,還有一些其他的食材。


    這一個月周楚都沒過什麽好日子,忙的不可開交。


    此時閑下來了,自然要好好放鬆一下。


    周楚燉魚湯的時候,讓阿東去牙行叫了表叔來家裏吃飯。


    又讓阿福去叫了老頭和師母。


    很快,滿屋子七八個人都等著周楚做好飯了。


    沈青之前是大小姐,十指不沾陽春水,自然是不會做飯的。


    倒是周楚的師娘,原本雖然家境優渥,但跟了老頭之後,什麽都學會了,來到廚房幫周楚一起做飯。


    “師娘,你怎麽看上我老師這個糟老頭子的。”


    周楚一邊燉羊肉,一邊打趣道。


    “去去去,沒大沒小的。”


    女人臉色微紅道。


    旋即,女人好像陷入了回憶之中。


    “他年輕的時候就名滿天下了,很多達官貴人都想一睹他的容顏。”


    “隻可惜他一生坎坷,時運不濟,否則也不會如此。”


    “不過若不是如此,我又怎麽有資格陪在他身邊呢。”


    女人說著滿臉的甜蜜。


    “戀愛腦,沒救了。”


    周楚忍不住說道。


    “你說什麽?”


    女人疑惑道。


    “沒什麽,我看看羊肉燉好了沒。”


    周楚急忙轉移話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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