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吏平日守著官驛,來來往往的多半是一些小吏。


    難得見到王守仁這樣的大人物,自然不敢怠慢他的朋友。


    兩人進入官驛之後,在官驛的院子之中就看到了王陽明。


    此時的王陽明顯然也是睡不著,正在練劍呢。


    “我就說吧,伯安這老小子也睡不著。”


    唐伯虎看著周楚笑道。


    這話雖然是對周楚說的,不過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王陽明自然也聽到了。


    他聽到這話之後,不疾不徐的將一套劍法練完之後,將劍歸鞘,隨後擦了擦汗。


    “伯虎兄,衡器,我們三人今日可算是丟人了。”


    王陽明嘴上說的是丟人,卻是滿臉笑容。


    他也很多年沒這麽痛快過了。


    特別是和周楚那一番談論,讓他有種棋逢知己,將遇良才的感覺。


    實在是無比痛快。


    衡器的方法是很偏激,但他說的對,沉屙需要用猛藥,矯枉不可不過正。


    這世上哪有正正好好的事?


    如果做事就衝著正正好好,一點不偏的目的去做,那這件事肯定是做不成的。


    “這話說的,怎麽能叫丟人呢?何嚐不是一種美談?”


    唐伯虎毫不在意道。


    “哈哈,那倒也是,我們差點就和衡器拜了把子,我倒是無所謂,我和衡器一見如故,如同知己好友,倒是你,如果真和自己的學生拜了把子,該當如何?”


    王陽明似笑非笑道。


    “拜了就拜了,我哪還在乎這些?年輕的時候世人如何看我我都不在乎,何況現在?要不現在接著拜?”


    唐伯虎說著就要拉著周楚拜把子。


    “老師萬萬不可。”


    周楚急忙拒絕道。


    唐伯虎作為他的老師,可以這麽做,但周楚作為學生,卻是不能答應的。


    倘若白天的時候,三人趁著酒勁,拜了也就拜了。


    此時周楚無比清醒,要真是答應了,那可就是倒反天罡了。


    “哈哈,你就別難為衡器了。”


    王陽明為周楚解圍道。


    “要不再喝點?”


    唐伯虎看著王陽明,說道。


    “不了吧,醉酒誤事。”


    王陽明嘴上說著拒絕,但言語之間卻有心動的意思。


    他自製力極強,極少醉酒,主要是和他的那些同僚,他也不敢喝醉。


    各個居心叵測。


    但喝酒也要看和誰喝。


    唐伯虎是他的昔日好友,率真狂放灑脫。


    周楚更是被他引為知己。


    再過幾日,他就要離京了,以後三人有沒有機會在一起喝酒還不知道呢。


    更何況和這兩人喝酒,實在是痛快。


    “再喝點吧。”


    王陽明從不會欺心,想明白這些,當即答應了下來。


    根本不用唐伯虎再次邀請。


    “偷得浮生半日閑,乘興何須掛雲帆。”


    “我為陳王府中客,醉飲萬古不戀權。”


    “昔年太白宴邱生,太白亦羨陳王癲。”


    “酒醉可邀天上月,亦可常伴美人眠。”


    (除了第一句不是原創之外,其他都是我自己寫的,還湊合吧我覺得)


    “好詩!好詩啊!”


    楚恒看著自己寫在紙上的這首詩,一邊讀一邊拍大腿。


    “這個周衡器,大才!真是大才!”


    楚恒看著手中的詩,越讀越覺得這首詩簡直是絕妙,甚至有可能流傳千古。


    “怪不得他能成為唐伯虎的學生呢,這狂放的模樣和唐伯虎當年沒什麽兩樣。”


    楚恒忍不住感慨道。


    “爹,衡器可不狂放,他做事極有章法,這不是和陽明先生還有六如居士一起喝酒喝醉了,才寫的這首詩嘛。”


    楚璃怕自己的爹對周楚有所誤解。


    她很清楚,世人都稱讚唐伯虎,文武百官很多也都仰慕唐伯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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